后山河这个小小的村庄在夕阳西下的余晖中呈现出一种远离现实的沉静,沉静中又隐藏着一派破败的凄凉。透过树叶的缝隙,无意识地望着水一般清徹的蓝天,河道离的很近,但水声听起来像似很远,潺潺地像小提琴拉出来的声音一样好听。门外梧桐树上一只秋蝉有气无力的嘶鸣。
瑛子刚夹起一个饺子放在嘴里,无意间望见门口的大花狗卧在地上,伸着舌头向她投来一种馋涎欲滴可怜巴巴的样子。瑛子赶紧收回目光,不敢抬头,好不容易吃完饭放下碗筷,当她的目光再次望了一眼花狗时,花狗好像目光变得没有先前那么温柔,四目相对,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花狗好像变成了凶巴巴的样子。瑛子赶紧收回目光,求助似的对玉鳯说:“吃完饭咱们一块出去溜溜。”玉鳯放下碗筷起身轰走了花狗。
三人来到院子里,这时隔壁的另一个院子里,传来了两个青年男子的说话声。一个浑厚的男中音比较斯文,一字一板就像对小学生讲课一样文皱皱的。一个说话不紧不慢好像是杨承忠。但是谈话的内容却不清楚。瑛子站在窑洞门口,仔细听那边院子里的男人在对话。玉鳯也听见了,莫不是承忠来到他姐姐承珍家了?惠霞也觉得像似承忠,玉鳯她爸坐在院子里,靠在躺椅上架起二郎腿好像想什么事情,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只是喝茶抽烟。玉鳯妈在窑洞里清洗碗筷,两个孩子蹲在地上逗小猫咪玩。
玉鳯再仔细听了听,小声对惠霞和瑛子说:“走吧,出去转转。”三人出了大门往村边走去,她们来到河边,找了个村妇常来河边淘菜洗衣服的大柳树下坐在地上,清彻的河水倒映出几人的影子。一群像墨玉似的小蝌蚪拖着长长的小尾巴在水草下游来游去,很是可爱。惠霞顺手折了一枝柳枝蹲在河边,用树枝拍打水面。瑛子用手捧起几个小蝌蚪对玉鳯说:“看这小生命可爱不?”玉鳯心不在焉,没有立即回答。惠霞把小蝌蚪轻轻的放回水里又接着说:“刚才隔壁院子里说话的男子极像承忠,承忠怎么会在隔壁这就奇怪了?”玉鳯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隔壁住的就是承忠他姐姐家,起初我也以为是承忠来到他姐姐承珍家了,但仔细听了听,才听出来是承忠他哥承旺和他姐夫张丙银在说话。”惠霞扭过头说:“这承旺和承忠的声音好像是一个人,你不仔细辨认还真以为是承忠来了。”
玉鳯说:“我们和承珍家论起来还是一个家族,不知道从那一年就开始闹矛盾了,承珍他公公是村里的支书,为人能说会道,做事有点小六九,一肚子的小蒜儿子,典型的两面派,可是在公社和县上却很吃香。我爸妈吧为人老实本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道不同不相为谋,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两家人从不往来。瑛子问,“莫不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玉鳯说:“反正我也说不清,从我记事起两家就不往来,大人们偶尔碰到门口就像见到仇人似的赶紧各走各的。有时我爸妈不在家,我也偷偷的去承珍家去串串,冤家宜解不宜结是不?”三个人聊着聊着天慢慢的黑了下来。
一轮明月挂在苍穹的边缘,银色的月光铺满大地,照着通往河边绵延的小路。秋夜星空晴朗透明,淡的白云像水波一样轻柔荡漾很美,月亮高照,柔和的月光把村庄笼罩在一片银黑色的色调里,显得有些轮廓模糊。微风徐徐吹过,弥漫着一股田野特有的清新气息。玉鳯说:“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三人沿着回去的路往回走,花狗摇着尾巴向她们跑来……
再说瑛子和玉鳯三人走后,大庆和余小东二人去李家峪沟里玩了半天。回到宿舍觉得非常无聊,就想趁放假去前山河村他们插队的地方转转。年轻人说走就走,他们俩从厂里借了一辆自行车,大越在玉鳯她们几个到家后,赶到前山河村里的。
他们俩先去老支书家逛了逛,书记一家很是热情,留他们俩吃了下午饭,他们就去了承忠家,承忠一家人不知去那里了,家里只有厚德老汉在院子里编笼,见有客人进门,他很费劲的站立起来,刚准备问你们是谁?找那个时。大庆说:“杨叔是我们。”厚德老汉柱着拐杖说:“原来是大庆和小冬回来了,快进屋叔给你们泡茶,昨天承珍回来拿的茶叶,说是上好的龙井,我没舍得喝,这不你们俩个稀客来了,先喝点茶水,等会承忠和他妈从地里回来了,再给你们做饭。”余小东说:“叔你老坐,别忙活,我俩刚在支书家吃过了。”他辆把自行车靠墙放好。搬了板凳坐在院子里边喝边聊。
夕阳西下承忠的两个妺妹背着书包嬉笑打闹就进门了,本来挺快乐的两个小姐妹一进院子里,见有客人坐在院子和父亲聊天,立马停止了打闹,放慢脚步像做贼似的轻轻的,大气都不敢出。厚德老汉说:“孩子们你们看谁来了?”玉珍和巧珍这才发现是大庆哥和小东哥,她们俩放下书包,又恢复了先前的活泼可爱,上前问这问那。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承忠和他妈这才进门。大庆忙站起来说:“承哥没想到吧,你们前脚走我们就后脚赶回来了。”承忠放下农具说:“回来就好,这里不但是我的家也是你们的家,欢迎常回来看看。”这时承忠妈说:“孩子们能回来就好,我以为你们有了工作把我们都忘了。”余小东赶紧说:“看婶子说到那里去了,这里是承忠的家也是我们的家。”“那好那好,你们坐我给你们做饭。”“婶不用了,我们才吃过。”“那你们喝茶谝闲传,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去了窑洞。承忠又搬来一条小板凳,坐在他们面前边喝茶边聊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天上的北斗七星更明更亮了,月亮藏在大槐树的后面偷偷的看着他们。承忠的爸妈和妹妹早已入睡。窑洞里时不时传来父亲一阵紧似一阵的打鼾声,银色的月光撒在地上,微风徐徐吹来天不热不燥,还有点微微发冷。这时窑洞里的煤油灯点亮了,只听父亲说:“承忠哪,天不早了快让客人歇息吧。”“知道了……”
第二天刚吃完早饭玉鳯、惠霞、瑛子就来了,承忠家的柴门小院人一下子多了起来,热闹不必说,平添了几份温馨和快乐。承忠妈说:“你们年轻人放假了今天聚在一起好好聊吧,我上自留地里给咱们摘点辣椒、西红柿,割点韭菜。中午那里都不要去了,就在家里咱们吃羊肉饸饹。”承忠说:“妈你一个人行不?要不然我和你一块去。”“不用了儿子,你好好招待他们几个,我一会就回来。”
承忠他爸照例吃完饭不声不响地干他的老本行,不干又能怎么样,他干了几十年这种单调枯橾的手工活了,一但停手就闲的慌。因此在他们几个未来之前他就把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接近中午玉鳯的弟弟和妹妹气喘吁吁寻到承忠家,拉住玉鳯非让她回去不可。瑛子说:“你姐姐才来不久,屁股还没坐热,怎么就让她回去?”玉鳯弟弟不善言辞,玉鳯妹妹到是个话匣子。她说:“你们走后不久,坊洲街上就来了俩个人,一个老汉姓牛一个小伙姓余,叫什么保来着。”“叫余德保,那老汉姓刘不姓牛。”玉鳯弟弟奶声奶气的说。瑛子问玉鳯弟说:“你知道他们来你家干什么来了?”男孩头摇的像货郎豉说不知道。惠霞轻轻的拍了小男孩的后脑勺开玩笑说:“那个小伙是你未来的姐夫,哈哈哈……”
小男孩昂起头问玉鳯“是真的吗?”玉鳯红着脸说:“别听她胡说,你和你二姐快回去,就说没找到姐。”“不!老师说小孩子不能说叚话的。”玉鳯妹子说:“我们如果骗了爸妈,那他们知道了,我俩个会挨揍的。”瑛子说:“玉鳯家里来客人了,不管客人是谁你都要回去见见,不然你父母会着急的。”承忠也说:“德保这次上门提亲把媒人也叫来了,我猜这个媒人不是别人,可能是刘有权他父亲刘锡仁。”玉鳯说:“你怎么知道的?”承忠说:“你想德保和刘有权同是咱厂里的职工,而且他们都住在坊洲街道上,理所当然由刘有权他父亲来当这个媒人。”玉鳯说:“我并不看好德保,我也不想在家见到他。如果一定要我回去,我只好一个人回厂。”说完她拉着弟弟妹妹走出了大门。瑛子、惠霞、承忠、大庆、小冬都来到门外劝她一定要回去,不要伤了父母的心。她答应一声和她弟弟妹妹一块往家赶去。
未完待续
陕西省黄陵县
作协会员李明芳
二零二二年六月
三十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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