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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也是这样一个夏至未至的日子,我瞠目结舌地看了《心火》,那时,我七岁。
十多年以后,我又重新把这部影片看了一遍,和十多年前的感觉,完全不同。不由得叹一句,物是人非。
从那时起,我记得了一个名为苏菲•玛索的明眸善睐的法国女郎,记住了她灰绿色的,暗含坚韧风暴的双眼。
甚至一度,我觉得,没有比苏菲演的伊丽莎白更加美丽智慧的母亲,也没有比她更加禁欲性感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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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十多年前看《心火》,觉得这是一个美丽的爱情童话故事,王子和公主过上幸福的生活,一切苦难都终将过去,让我心驰神往。
十多年之后,自己也成年,走上社会,想法大有改变,思考角度也完全不同,再看这部影时,唯有沉默与怅然。
火光的明媚和温暖是潜藏在灵魂深处的蓬勃欲望,而肉体精神上却充斥着抑郁无奈,所以使得影片呈现一种蓝灰色的情感基调,这两种颜色矛盾又和谐,真是美到了极致。
这种蓝灰色情感基调在影片里随处可见:苏菲饰演的女主角伊丽莎白为了赎出要进监狱的父亲而不得不出卖肉体的无奈、痛失爱女的自责和身为母亲的悔恨,男主角对半死不活的植物人妻子的无奈和抑郁痛苦、在对女主角伊丽莎白的爱和妻子的忠贞之间的徘徊挣扎,女儿用任性娇纵掩盖失去母亲的孤单忧郁……
每一处,都是伏笔,为情感战胜理智埋下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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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别喜欢苏菲饰演的女主角伊丽莎白坐在炉火前对女儿露易莎说的那一段《心火》最经典的台词,把人性深处的欲念彻底揭露出来:
Do you know about firelight?
It's a kind of magic. Firelight makes time stand still. When you put out the lamps, and sit in the firelight's glow,there aren't any rules any more. You can do what you want, say what you want, be what you want. When the lamps are light again, time starts again. Everything you said or did is forgotten.More than forgotten. It never happened.
你知道火光的故事吗?
火光仿如魔术,能令时间停顿,火光熄灭后做什么都可以了。
在熊熊火光里,你做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不必墨守成规,当灯亮再次起来时,时间又开始了。但是你所做所讲的都记不起来了,不只记不起来,简直没有发生过。
具有反差意味的是,苏菲饰演的伊丽莎白是个衣服扣子一直扣到领口的保守的女人,正因如此,她表现出的对爱的欲望的对比才更为强烈,一个浅浅的眼神,几次喘息的声音,便让人欲罢不能。
苏菲•玛索,是一个连女人看了都会爱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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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这部影片的剪辑非常棒,唯美又忧伤。一开始仅仅是因为交易而不得不产生的欲望,最后逐步发展为浓烈、炽热如火的爱。在爱欲交织间,人性被这部影片诠释得淋漓尽致。
几个镜头刻画得十分到位:伊丽莎白生育女儿时看见攀附在窗户一角的藤蔓被她牢牢记下画出,之后将对女儿的思念绘成一幅幅画、写成一句句圆体英文,汇聚成厚厚一册;男主人公查尔斯对伊丽莎白因为一段交易似的露水姻缘而爱上了她,被欲望交杂爱意所困扰折磨,以饮酒来掩饰自己的欲念;二人的女儿露易莎渴望被人爱,因为孤苦一人而长期待在湖心亭中,和想象中的母亲交流,背影瘦削单薄,眼神如她母亲一样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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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三个人的灵魂里都透着着同样的孤寂,和火一样灼烧的欲望。而不同的是,伊丽莎白从骨子里的倔强不屈与母性的光辉让她更懂得去爱别人,而男主角查尔斯和女儿露易莎则充当了被爱的角色。从某种角度来看,他们都是需要爱的孩子,查尔斯童年的经历让他内心缺乏爱也不懂得如何爱别人,导致了他对女儿露易莎的溺爱纵容,养成露易莎乖戾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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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时,浑身散发着母性气息的伊丽莎白出现了,她无比珍惜和女儿一个月的相处时间,拿出所有勇气和智慧重新教育女儿:用你不吃饭我也不吃的态度和女儿较劲;用和女儿斗嘴的方式厚脸皮的方式教育她生命的意义;用泼女儿一脸墨水再泼自己一脸墨水的决绝来告诉她“女人如果不学习只能沦为男性的附庸”的道理。她用自己如同火一般的生命和伟大的母爱去呵护露易莎,让露易莎一点点成长起来,并一点点接受容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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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面,伊丽莎白高昂的头颅和微抬的下巴,不屈倔强的眼神和禁欲的穿着又让有钱的单身汉为之疯狂,尽管伊丽莎白的身份仅仅是个家庭教师,但是仍旧被她的气质和性情所吸引,甚至求婚被拒绝也在所不惜。
男主角查尔斯更是钟情于伊丽莎白,拉着她的手在房间里纵情跳舞,往常不苟言笑的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二人旧情复燃,如灼灼火光,亮丽美好地令人无法直视。
苏菲•玛索的美在这部影片里展现到了极致,随便一张图都是极美仿若油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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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的经典之处不但在于苏菲•玛索,更在于这部影片拍出了一种古典之美,又同时兼具一种唯美和忧郁相结合的现实感,本应该烂俗的内容,生生营造了一种伟大的感觉。无论是灯光还是摄影都无可挑剔:
伦勃朗光为刻画出女主角伊丽莎白的坚毅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分割光则是把男女主角内心的复杂变换映射出来。
白色的湖心亭是女儿露易莎心灵世界的缩影,裂开的冰雪彰显她无措彷徨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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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女儿露易莎无意中发现伊丽莎白和父亲查尔斯的私情,看见她和父亲睡在一起,伤心绝望地走上结着薄冰的湖面,在伊丽莎白声嘶力竭地呼唤下回头,却因冰面破裂而掉进水中。伊丽莎白随即不顾一切地拍碎了冰潜下水去将女儿救上来。
这一幕,看得我眼眶湿润。
当得知伊丽莎白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时,露易莎的微笑带着一种狡黠,一种雀跃,一种小心翼翼不敢相信的惊喜快活,如冰的内心终于被爱的柔柔光火溶解成一汪清水,让我鼻子发酸。当露易莎扑进伊丽莎白的胸膛时,相信很多人都和我一样落泪了。七年的骨肉分离,伊丽莎白终于等来一句“妈妈”,又高兴又难过,百感交集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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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查尔斯让上帝带走了植物人的妻子艾美,也宽恕了自己。他卖掉了房子,携着伊丽莎白和女儿在大雪纷飞的天气里驾着马车越行越远,他们的身后,是一串串深浅不一马蹄印,诉说着他们漫长纠葛的故事。
远处,是一片苍茫辽阔的浅蓝色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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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艾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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