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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的时代:媒氏——水木诗社二粑

鸡鸣的时代:媒氏——水木诗社二粑

作者: 水木心艺 | 来源:发表于2023-03-29 09:55 被阅读0次

一、 前言

      中华民族教化史上出现过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这个时代现今公认为发生在周王朝的中后期。

      如果结合对《诗》、《书》(尤其是《诗》)这两本史书的研究,就会有一个结论:《诗》是百家思想的摇篮。而且,在《诗》时代,百家中的很多家已经崭露头角,甚至占据了当时社会上主要舞台。

        媒氏便是古代百家之一。尤其是在《诗》时代,媒氏现象可以说是该时代的代表之一。媒氏的作为,足以被誉为该时代最突出的社会活动家、思想家、教育家以及创造者。

      将媒氏与媒氏诞生前的巫作一个比较。现今人类或许对巫的创造与发明还处于懵懂的想象中,很多事说不清来由,道不尽具体。而媒氏则不同。《诗》这部史书的存在,使得后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媒氏从诞生到发展的过程。这是中华民族迄今可视的历史中一个难得的历史片断。后人从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种人类的发明与创造是如何从发胚到成长、成熟到遍地开发、以及产生深远影响的具体过程。

        本篇闲话就具体结合《诗》中媒氏作品来说一说史上这个媒氏及媒氏现象。


二、史前人类两性关系之状况

       关于媒氏的起源,必须先说中华民族史前人类两性关系的状况,这是媒氏发胚的胚基。

      现今人类对史前人类两性关系的认知不是严格意义的文史考证的结论,因为史前就是没有历史记载。所以,关于史前人类两性关系的一些结论,来自于综合了史上关于史前人类两性关系的只言片语概述、对现存人类部落社会的研究结论、以及将人类与动物群体行为进行比较后的结论等等之后的推论。

      总之,史前人类两性关系主要处于无序的、纯粹为性而性的状况,除了君子好逑。后来有史时代称这种状况为古风纯朴、唯有偶合(或野合)。

      然而,其中君子好逑作为史前人类两性关系中的特例则是有规则的两性关系。所谓君子好逑就是人类部落中首领拥有部众中所有女性的性交配权。这种两性关系具有长期维持的、负有抚育责任(圈养女性与孩子)的特点。

      史前人类部落里,首领拥有一切权力。君子好逑实质上就是君子对自己财产的使用行为。但是,由于君子毕竟为部落背上了很大很大的“锅”(为部落生存而谋食、负责部落安全、抚养部众等等)。所以,君子好逑在相当长的人类历史中是当时人类文明的先进部分的体现,这使得君子好逑受到了当时人类社会的尊崇。

      历史发展到后来,君子好逑中又衍化出了又一个特例:君子联姻。即不同部落的首领通过互相交换女性部众的方式来实现两性关系。这种行为大抵不是出自于人类的自愿,而是迫于上帝为人类设置的Bug(近亲繁殖的部落将灭亡)后的无奈地选择。诚然,人类能认识到上帝之锤后并采取了变通行为来规避灭顶之灾,这绝对是人类文明的进步。

      史前人类的两性关系大抵就是以上的三种模式。这三种模式与后来人类历史上出现的婚姻制度进行比较,只有君子联姻勉强算是人类史上最早的有婚姻约束的两性关系。


三、媒氏的诞生

      那么,人类社会中媒氏这种职业人是何时出现的呢?《周礼•媒氏》从官方历史角度给出了一个答案。

      《周礼•媒氏》:媒氏掌万民之判。凡男女自成名以上,皆书年月日名焉。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

      译文:媒氏掌管所有平民娶嫁事宜的判定。所有男女自行取名报给(媒氏),皆登记年月日和姓名。命令男人到三十岁必须娶妻,女人到二十岁必须嫁人。……

      从法学角度来看,从目前可视的史料来看,周王朝颁布的这个娶嫁令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第一部婚姻法。

      再从人类社会学、文明史角度来看。婚姻立法这件事绝对是人类进化过程中的重大事件,这是人类文明的一个巨大进步。

      所以,《周礼•媒氏》这段看起来不起眼的文字(这个“不起眼”的形容绝对不是虚谈,事实上《诗》时代之后近三千年里的文化人就是没把这段文字当一回事。)却在中华民族历史上极有份量的文字。

      那么,媒氏这种人是不是可以说就是从周初才出现的呢?《诗•豳风•伐柯》这首歌则给出了另一个答案。

      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我觏之子,笾豆有践。

      译文:如何砍木头?没斧子不行。如何娶妻子,没媒氏不成。砍呀砍木头,原则不砍远。我勾的女人,拿托盘开路。

      豳国是周王朝的母国,而且在周文王祖父古公亶父率部众从豳地迁徙到周原之后,其国(部落)名称便改为周。所以,《诗•豳风》里歌谣都可以认定为商未的作品。

      所以,《伐柯》这首歌证明了媒氏这种人在商未就已经出现了,而且出现在周王朝祖先们部落里。

      由此可见,《伐柯》与《周礼•媒氏》构成了一个证据链,证明了一件事:在中华民族历史上,周王朝的祖先们率先实施婚姻法。商亡周替后,周王朝又在更大地范围内推广这项制度。

        由此亦可见,媒氏这种人乃是应运而生,这种运是人类进化的大势,具体说便是:商未周初,中华民族普通人类的两性关系从原始的无序的、为性而性的状态走向了受法令保护的、以婚姻为纽带的两性关系的时代。


四、划时代的课题

      当周王朝颁布了万民婚嫁令之后,那些督办平民婚嫁的媒氏们实质上接手的是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难题。因为平民婚嫁这事是前所未有的新事物。除了君子好逑、君子联姻之外,几无前事可鉴。

      而且,君子好逑里可以借鉴的东西实在是不多。绝大多数情形下的君子好逑是君子们如果看中了封地内的女子便直接打包带回宫再圈养起来。如果学习这种套路,则抢婚大概率地成为流行。又如果学习君子联姻,平民中有谁能够玩得起?

      因此,商未周初,媒氏们压力山大。如何构筑一个和谐社会里平民婚嫁模式是所有媒氏面临的重大课题。

      《诗》证明了压力山大下的媒氏们用卓越的智慧、牛马般的勤劳完成了这个课题。《诗》记录下了他们的传奇。

      《诗•国风》中属于媒氏创作(包括改编)的歌谣有近三十多首,所占比例约五分之一。

        这些歌谣是:《诗•周南•关雎》、《诗•周南•桃夭》、《诗•召南•行露》、《诗•召南•摽有梅》、《诗•召南•野有死麕》、《诗•鄘风•蝃蝀》、《诗•鄘风•干旄》、《诗•卫风•氓》、《诗•卫风•木瓜》、《诗•郑风•遵大路》、《诗•郑风•山有扶苏》、《诗•郑风•女曰鸡鸣》、《诗•郑风•褰裳》、《诗•郑风•丰》、《诗•郑风•东门之墠》、《诗•郑风•扬之水》、《诗•郑风•出其东门》、《诗•郑风•野有蔓草》、《诗•郑风•溱洧》、《诗•齐风•鸡鸣》、《诗•齐风•东方之日》、《诗•魏风•十亩之间》、《诗•唐风•椒聊》、《诗•唐风•绸缪》、《诗•唐风•杕杜》、《诗•陈风•东门之枌》、《诗•陈风•衡门》、《诗•陈风•东门之池》、《诗•豳风•伐柯》。

      其中《伐柯》这首歌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第一首媒氏之歌(简称媒歌)。这首歌为后来众多媒歌定下了通情达理、尊重女性、和为贵、易操作等等基调。

      《诗•国风》里歌谣是民间广泛流传的歌谣,它们映射了大众视野里的社会热点。如此数量的媒歌既说明了大众对媒氏成果的认可,还说明了一些人类所以为的商亡周替时的大事那都不叫大事,而奉令婚嫁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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