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医院,在父亲旁边的男同志出院回家了,又住进来一位中年人,五十九岁,去年突发脑梗,今年又难受了,照料他的,是他的老母亲,有八十多岁的样子。
只见她面容戚戚,毫无喜色,饱经风霜的脸上斑点呈现,饱尝了岁月的风霜,经历了岁月的磨砺。我以为是她的儿媳妇有事没有来,便觉得有点不应该,晚上应该年轻人照料的。
等她儿子出去的一刹那,我和她攀谈起来,确定了他们的母子关系。当她说到她家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一下子就震撼了我的心,揪得好痛好痛。
她的丈夫,儿子的父亲,中年精神出了毛病,认不得人,找不到回家的路,曾经出走石板岩八天,而后意外归来;曾经由村子学校向北失落,全村人共同寻找,得以回还。最后,在一个风雨飘摇之夜,黯然离去。
她家儿媳妇,中年人的妻子,在孙子十七八岁的时候就不在了,当奶奶的,含辛茹苦养活大了孙儿,却不料在孙子三十三岁的时候,突发脑淤血,虽经全力抢救,但还是没能挽留住孩子,三个月之后,孙儿还是走了。
然而,灾难并没有停下脚步,儿子去年又突发脑梗,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经过一段时期的治疗,恢复得挺好。今年春天,感觉又不舒服,才又来到医院复诊。
老人家面容惨淡,眼神微弱,缺少生气,只说还不如自己得病了。我很理解她的心情,孙子的离去仿佛也带走了她的心和魂,带去了她的全部身心和斗志。目前,摆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家,只是一个空空的壳子,缺少了实质性的内容。
哎!一个悲伤的故事,一个悲伤的家庭,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子。
想起来还为他们悲伤,这样的一个家庭该怎么样走下去?还如何来面对人生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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