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会去江边走走,大地烧了一天,水泥地面直冒热气。但晚边的江边去没有一丝热意,因为这里有一江清凉的江水,加上清澈的江面,飘浮着诗般的雾,以至吸引着众多游客,江边大道说得上是摩肩接踵。独行的,情侣的,幸福家庭的,三五成群,谈笑的,静享的,散步的,每阵清凉袭来,总能惊起尖叫一片。
我喜欢静静地坐在柳树下,默默享受凉的包围,细细体味水的秀美。让自己烦燥的心渐渐融入这个清凉的世界,工作的压力,生活的困惑,事业的失败,如针般时常刺疼幽浮的灵魂。每天漫无边际的空虚,一次次令我感觉身体的支离破碎。我感觉自己开始渐渐消失的味觉,嗅觉,听觉,看这世界全是朦胧的灰。昨晚,被冷梦惊醒,一身是冰冷的痛,总是幻觉自己足下是万丈深渊,我随时可能跌入无边的黑暗,重重的摔在坚硬的岩石之上,血肉模糊,然后慢慢感受自己的血液凝固,心跳逐渐微弱。而微光之处只有细弱的莹虫浮在无边的大海,海浪涌起的惊涛声已经变得极其遥远……
也只能坐在这江边,我才会感觉自己尚且存在的那缕气息,以及飘忽不定的灵魂。迎着丝丝凉意的风,感慨万分,没有这弯曲的江岸,我能感觉自己的存在吗。没有这清幽的江雾,我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吗?没有……。“妈妈,看,这里有一只孤独的纸飞机”清脆的叫声拉回我的思绪,一个清秀的小男孩,跑到我的身边,捡起草地上的一只纸飞机。我看清了他的模样,清秀的眉,大大的眼,清澈,纯洁。虽然带着甜甜的笑,脸却是苍白没有血色。当然好奇也写在他的脸上。七八岁的年龄,是生命美丽的开始。“你说什么?”他的可爱打动了我,不禁问到。“这是一只孤独的纸飞机,我看了它好久了”他并不因为我感到陌生,看着我默默地说到。“你为什么感觉它很孤独呢?”我为他的天真乐了。他忽闪着灵目,想了想,“它一定是被人给丢弃了,很可怜”。我感动了,这只不过是一只广告纸随手折成的纸飞机,折得并不美观,粗大的机头,失衡的机翼,可能它根本飞不了,一米也飞不了。常人见了,只会当作废纸对待的破飞机,却得到了他的重视。在他天真的眼中,这只纸飞机也是一则生命的存在。旁人根本无法体会到飞机的失落与孤独的苦楚,也许也只有这双纯洁的眼睛能发现纸飞机的不幸,也许也只有这颗单纯的心灵能触动非常人的世界。小男孩的眼中,我读到了爱的伟大。
“你的孩子真可爱”,我不禁与一旁的母亲聊了起来,“他上学了吗?”“刚上一年级,才读了半年”母亲的眼中,我看到了一丝悲怜。“可不久,检查出来,他得了白血病,过两天就要动手术……”“怎么会这样,真可怜!”我有些惊呆了。这么小的年纪,就要承受如此痛楚,本应鲜花般的生活,却被这无情的病魔折磨的如此憔悴。是不是过早了,他本应该在幸福地游戏,本应与同伴在球场上奔跑,本应正在涂鸦天真的图画的时候,却不得不接受天下最为残忍的不幸,真的过早了。“但是他很坚强,从没有因为痛苦流过泪,我们问他怕不怕,他都说不怕”,母亲轻轻地对我诉说着小男孩的故事。我沉默了,惭愧了,我觉得我在缩小,我无地自容。与这个幼小的心灵想比,我的失落如牛毛细针,不足为奇,我的苦楚,在他的痛苦面前不堪一击。而我对待生活的态度却是如此的低沉,消极,一直抱怨生活的不公平,一直责怪他人的无情。与这小男孩一比,我还不如那只纸飞机,我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给家人带来了什么。想到这里,我感觉脸烫般的红,心灵的无比脆弱令我羞愧难堪。
我不敢再去看那双天真的眼,还有那苍白的脸。江风依然清凉,可我却满头大汗,因为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在抽搐般的疼痛。
我请他把纸飞机送给我,他爽快地答应了。目送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我呆立着,看着手里的纸飞机,有一粒泪水滴落在那失衡的机翼。瞬间化作一圈湿痕,缓缓地透过纸背。废纸折成的飞机已变银光闪闪,雄姿已显,即将飞跃新的蓝天。
飞机不会再孤独了,祝福你,你一定能战胜病魔,健康成长。纸飞机会永远陪伴你,哪怕你失败,生命的路上有我,与它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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