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特定的年纪,常常会怀念过去,想起那些周末相约小酒馆和朋友把酒言欢言的日子,我们身上穿着地摊上几十块廉价的衬衫,走南闯北,无所畏惧追求着日复一日的梦想。在深夜的时候,喝着冰冷的啤酒,看着街道上华丽的街灯,总会有人感慨说到“岁月真是不饶人,年轻真好”。
01
张爱玲少年得志时曾说:出名要趁早呀!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这句话,陪伴很多人度过了难熬的岁月,当然其中也包括我。逢年过节,饭后闲谈总能听到长辈们说这样的话:“真羡慕你们,还那么年轻”, 他们常以过来人的口吻告诉我们:年轻,就是我们去面对这个世界最大的优势和资本,年轻人,就该多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闯一闯,发射自己的光,打破一成不变的生活规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年轻似乎成了追求理想的代名词。我们像是个永远停不下来的旅人,不喜欢朝九晚五的生活,总是想着要去远行、去探寻,安定对于大多数怀抱梦想的人来说,其实是一种束缚。我们罔顾一切纵身跃入生活这片深不见底的海域,只不过是因为我们都想要一个无愧于心、风风光光的完满人生。
但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人心也是复杂的。正是因为我们还年轻,很多东西都是我们无法承受的,我们无法忍受饥寒交迫的生活,也无法独自品尝形单影只的落寞,更理解不了爱人忽冷忽热的温柔。我们常常感到手足无措,对未来很迷茫,感觉每天都在虚度,不知道该怎么努力。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斗志昂扬的我们都很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肆意挥霍,但年轻,却不足以对抗这个世界的复杂和恶意。
02
今天是圣诞节,街上张灯结彩的,特别热闹,但我没有收到喜欢的布朗熊,也没有收到你的问候。一眨眼,一年又快要过去了,你过得好吗,一切好像都没怎么变,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只是一想到去年这个时候陪伴在身边的人不在了,还是会莫名觉得失落和难过。
2010年夏天,我和周围的很多追梦的年轻人一样,带着满腔热忱,只身一人来到霓虹闪烁的广州打拼。在这里,我没有可以依靠的朋友,和几个人挤在狭窄的员工宿舍里,一个人忍受着城市冰冷的建筑,每天上班下班,每个月拿着两千多块工资,对一个想要长久在消费昂贵的广州生活的人来说,这点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那时候,刚从大学毕业,我觉得自己太过平凡,平凡到就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人,没有好的家世做后盾,没有耀眼的学历,而作为女人,我既没有漂亮的长相,也没有魔鬼般魅惑的身材,更没有一个事业有成的优质男友能拿出来跟朋友炫耀,我能引以为豪的,就只剩下我的年轻了。所以,我不得不顶着已经是“大人”的外壳,比别人更努力拼命工作,拼命让梦想照进现实。
我常羡慕那些拥有一份稳定无虑生活的人,别人拼命工作是为了让生活更加完整,悲哀的是,我拼命工作仅仅只是为了生存。但我相信,只要我够努力够拼命,终有一天会梦想成真。
03
2011年10月,我从公司宿舍搬出来,在中山一路附近的居民房租了个房子,房租600,一次性要付半年我缴不起,只好厚着脸皮向朋友开口借钱。而恰好在我最绝望无助的时候,相恋三年的男友跟我提出了分手,我像个可怜兮兮的傻子乞求他不要离开,最后他还是丢下了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不停给他打电话发信息,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应,联系不到他的时候,我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等他回复等到想哭,下班看见地铁上相互搀扶的情侣,想起那些曾经和他热恋时难舍难分的场景,总是忍不住掉眼泪,我以为把自己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哭完了,失恋的痛感就不会那么强烈。我常常失眠,每天食不下咽,心情抑郁,被身边的朋友又骂又劝,颓废了半个多月。
但我只能强忍着巨大的悲伤,将那颗脆弱的玻璃心偷偷藏好,逼自己振作起来。因为我知道,生活原本就充满喧哗和骚乱,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分别,有人来自然就会有人走,每个人找到人生意义的可能性本来就很小很小 ,所以在爱的时候千万不要撒谎,不爱的时候也千万不要将就。
我还记得那时候,日子过得如履薄冰,为了省钱,我在菜市场上磨破嘴皮和老板讨价还价,每天下班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急急忙忙从地铁站不坐公交跑回家,一年到头都是战战兢兢从来舍不得买贵的东西,就连货架上打折的零食也不敢多买。我很清楚的记得,我买过最昂贵一样的东西,是一只特价99块玫红色的口红,是它让这段穷困难熬的时光,多了一抹鲜艳的色彩,也让我变得愈来愈勇敢。
这个世界有太多让人无能为力的事,但我们也只能不服输地活着。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为了梦想,我们可以忍受地下室狭小的空间和阴冷脏乱的环境,每天起早贪黑去挤最早的一班地铁,一天到晚忍受同事故意的刁难,月底被老板无缘无故克扣工资,还要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辛苦工作。这样灰暗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时候我对自己说,生活最坏的时候我都熬过来了,以后再没有什么能吓到我。
04
这一路走来,我做错过很多事,上班的时候搭错车,逛街的时候走错路,在表达爱的时候常常对自己说谎。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快得让我喘不过气来,我遇见了很多人,也错过了很多人,我不知道还要走多远的路,才能遇见一个可以和我并肩战斗的人。我常犯迷糊,出远门的时候经常分不清东南西北,一个人走不了太远的路,但在去找你的路上,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在二十出头的年纪,一个人生活虽然很艰难,但也必须学会一个人,慢慢的你会拔掉身上锋利的刺,磨平冲动,忍受煎熬,看着周围的五光十色,日复一日忙碌着生活。而后你会发现,别人两个人才能完成的事情,其实你一个人也可以的。
你要相信,生命里所有充满痛苦和曲折的经历,年少气盛犯过的错,无能为力时留下的遗憾,在后来都会在你身上转变成一种巨大的能量和养分,让你的脚步越走越坚定,即使前路再凶险,你也不再害怕,就算你看到了世界的复杂和恶意,也依旧要心存善意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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