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月前的今天,大姐夫走了,永远地走了。
2019年11月中旬的一天,记得是一个星期六,那天正好老公回老家给新房子装修。我们忙到傍晚才折回和小姐姐合住的地方,凑巧大姐夫也来了,我们一大桌人一起吃的晚饭。谁也没有料到,那竟成了最后一别。
第二天下午,大姐夫发病了,听说打牌时手一直在颤抖,老牌友以为他中午喝酒了,就让他下桌在一旁的沙发上休息,并电话通知姐夫的大儿子。他大儿子赶紧打的士送他去县医院,初步诊断是中风。
在县医院重症监护室住了一个星期未见好转,又转到武汉同济医院住了两周,还是老样子——重度昏迷。气管也被切断,一日三餐只能靠注入流食补充营养。
其间有类似症状的其他病友进同济医院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他都两周不见任何起色,不得已又转回当地县医院。
肺部大面积坏死,这可能是致命伤。当时听到医院的这一诊断时,我百思不得其解,他平时从没什么基础病,怎么一病就不起了呢?他又不爱抽烟,怎么会导致肺部出问题了呢?听到我的疑惑,二姐赶紧打断我的话说:“你是不了解,他可爱抽烟了!平时来我家一根接一根地抽呢!”
哦,可能我老公从不抽烟,谁来我家也没有递烟给客人的习惯,导致在我的印象中,以为姐夫不爱抽烟。
期间我们也去探望过几回,但每次只能进去两个亲友,而且每次每人都要穿防护服,我就没有机会进去,只在外面走廊等候。那次小姐姐和大姐夫的孙女进去后又出来时,心地善良的小姐姐难受得忍不住嗽嗽地掉眼泪,我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也禁不住泪眼婆娑……
这么多年,在我坎坷的求学生涯中,大姐夫无疑对我的帮助最大,没齿难忘!如今,怎么说倒就倒了呢?一时间让所有的亲友猝不及防!他整个人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任凭他十五岁的孙女如何凄切地呼唤“爷爷、爷爷……”他就像睡着了一样,而且由于呼吸困难,整张脸憋得青黑发紫……
腊月十八一改完试卷我就匆匆赶到惠州来了,也没空去看望,其实内心总期盼他能早日康复,一切如常。
原计划今年正月初八开学后,我们约好再去探望大姐夫,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到处封锁,封城封县封桥封路,包括所有的小区。
而大姐夫还躺在医院的ⅠCU病房里,两个儿子每天费尽周折做贼似的翻墙绕道,拐弯抹角地从家步行到医院轮流看护。超市小店都封了,有时饿了连买包方便面充饥都成了奢望。
两个儿子白天就这样孤寂地穿梭在空旷无人的大街小巷中,夜晚就躺在lCU病房外的折叠椅上裹着一床棉被取暖,中途每隔一段时间还要进去查看氧气管,导尿管什么的。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转眼三个多月过去了,在病魔面前,医生也无能为力,只能听之任之,刚入院时每天四五千元的医疗费让人咂舌,所有这一切都还是次要,关键是人丝毫没有好转的征兆。
就在疫情稍有好转的三月份,两个儿子早折腾得精疲力尽时,更糟糕的事发生了:大姐夫由于卧病数月,病情加重导致大小便失禁,而且他说不出但能感受到不舒服,稍不注意就自己用手把大便抓得到处都是,两个儿子每天要帮他清理五到六次……
这种结局是任何人也没有料到的,包括大姐夫他自己!他肯定也不想连累儿女,但是事情的发展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或许痛苦时,他也想过早点结束生命更好,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可是人到了那个地步可能连这点决定的权利都没有!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我却久久不能释怀。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个人认为是吸烟损害了大姐夫的健康,至少这是一大祸根之一。
我想如果大姐夫不抽烟,不患病,或许现在疫情解除后,每天上午依然又邀上几位朋友去飞沙河水库钓鱼,或下午蹲在某个茶馆打个小牌,他才六十七岁,一个副局级干部的退休待遇就足够让他安享晚年……
可惜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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