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午在单位食堂吃过饭,走出两层高的楼房,站到院子里,天空正零星地下着雨,有些凉爽,于是决意去城西的公园走走。
我大约有一个月没去城西的公园了。之前,因为天气有些燠热,实在不愿走动;兼之在大平层闭塞的工作环境中,找到一处静谧的所在——一间大小适宜的会议室——,我只须在墙角靠窗处,排两张皮制的椅子,人侧躺上去,就可以看书或者打盹。中午的时间是最容易打发的。
但我躺得多了,终于决意走走。于是向西面的公园而去。
宽阔的马路,马路两侧高大的梧桐,⋯⋯十几年习见的风景不过如此。然而,今天不同,从绿的梧桐的枝叶里传来蝉的叫声⋯⋯人的神经是敏感的,特别对于久别的事物,哪怕最熟悉不过;我欣喜于这样的鸣声。
然而,道上的鸣蝉毕竟不多。我继续西行。穿过直的河道;踏过一片栽有茶花桂花各色花的广场;⋯⋯公园便到了眼前。
也终于蝉声四起,如盛大的音乐会。那些清响,从每一株高大的乔木上传递开来,散落到碧波的湖面,朱轩的楼阁,还有曲径、山亭⋯⋯
人在这样的处境,即使不刻意去听,也如明月、清风一般,原是雅致的,且不要钱,于是满足地听一回。
然而究竟使我想起儿时在乡里,当盛夏时,蝉的繁华了。那时,乡里的蝉是比公园更热闹的。你只须走出屋子,随便找一棵有点高大的树,如苦楝,水柳,⋯⋯透过密的叶子,在交错的枝枒里,往往上下排列着好多著有缁衣的歌者。我这样说,似乎有些不确,因为有一半的蝉是静默的,据说关乎雌雄。
但我那时毕竟还小,平常不但不留心听它们嘶叫,简直以为噪声了。我的乐趣,大半是拾低的树干上的蝉蜕;还有就是用竹竿,绑上尼龙袋,捕很多的蝉,捕到的蝉,放进袋里,也同鸟似的乱飞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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