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日记】二十四 鏖战蓝天

谨以此文献给为人民空军建立奋斗的老一辈们。

【战地日记】二十四 鏖战蓝天

1958/9/23  晴  罗裳山

9月22日下午14:30，晋江指挥所召开第二次关于金门岛航空侦察拍照作战会议。聂司令员说：这次执行航空侦察任务的是空军独立侦察2团，这个团陈旭之应当比较熟悉，在一江山岛登陆作战时，是你组织这个团对一江山岛进行了60架次的空中照相，战后经过实地勘察核实，航空照相准确率达到80%，为我轰炸、强击航空兵对敌轰炸以及陆、海军登陆作战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情报。这次对金门岛航拍侦照要在过去的经验基础上做的更好。

袁副司令员说：对金门岛航拍与一江山岛有几个不同点，一是一江山岛只有1.7平方公里，只需飞机一个架次就可以全部摄入镜头，但是金门岛却有一百多平方公里面积；第二是金门岛具有较强的地面防空火力，90高炮38门，40高炮120门，12.7高射机枪152挺；三是敌人的飞机就在金门岛附近空域巡逻，负责金门空域的空防。

蒋亭副参谋长说：上级要求我们对金门航拍侦照，并制作出1:14000比例的航空照相图，并在此基础上制作1个1:5000的实景沙盘。为此我们要做的是：1，飞机航拍出清晰的照片，相片必须达到前后60%，左右40-50%的重叠量；2，作业队要对航拍照片进行冲印、剪接、粘帖、排版；3，情报处要对照片进行准确的分析判读，标示出目标性质；4，作战处要根据航空照片对照1:50000军用地图，把每一个重要目标的坐标进行核对确认；5，最后把所有侦照获得的目标标示在1:50000地图上，再根据1:50000地图所标示的等高线、地物，地貌制作一个1:5000的大约1个篮球场那么大的金门地形地貌沙盘。

作战处曾幼成说：我们与侦察2团一起研究，并且与炮群商议过，具体计划如下：

1，根据气象处徐杰科长的预报，9月23日天气晴朗，金厦空域云量3，能见度良好，适宜航拍，所以我们决定在中午11:30左右对金门岛实施侦照，此刻太阳对地面直射，飞机垂直拍照，没有侧影，湿汽少，成像清晰，地表物体明亮且少阴影，照片分辨率高；

2，出动6架米格-15比斯侦察机，以950-1000公里/小时速度，高速纵贯金门岛，高度选择5600米，这个高度在12.7高机和40高炮射程之上，90高炮计算射击诸元较慢，由于英尺换算高度有零数差，以近似值决定诸元，误差较大；

3，飞机从晋江永宁机场起飞，先向北飞到惠安后再向南，从围头出海，沿金门东北角进入，从西南角退出，这样航拍结束退出目标区可直接进入大陆，便于我侦察机摆脱尾追敌机，之后到漳州机场降落；

4，惠安16师48团、漳州9师、连城16师46团、龙田14师、汕头18师各起飞2批次，16架飞机到龙海、同安、晋江、惠安空域实施佯动，吸引敌人注意力；

5，在我侦察机起飞时，莲和、厦门炮群对敌高炮、雷达阵地实施火力急袭，扰乱敌对空警戒注意力；

6，飞机升空前使用有线及旗语联络，无线保持静默，进入目标区方可开通无线通话。

谢副司令员说：我空1师奉上级命令已经完成入闽作战任务，离开连城机场，返回原驻地。今日16师48团转场进驻连城机场。空14师42团已经进驻龙田机场，执行入闽作战任务。

指挥所陈旭之说：今天上午我们安排驻晋江空16师48团8架飞机飞至福州机场，在福州机场待命的侦察2团8架飞机随后进驻晋江永宁机场，这样给敌人造成这8架飞机是48团正常巡逻返航。根据我在抗美援朝和一江山岛组织飞机航拍的经验，隐蔽企图，出其不意的出动，是完成侦察任务的前提。另外我侦察机升空后高度保持11000米，让敌雷达误判我是正常巡逻，接近目标区后再迅速降低高度至5600米。如此瞒天过海，虚幻一枪，方可马到成功。

同意以上意见，聂司令员说：作战处立即向各部队下达作战命令。

9月23日10:40，袁副司令员拿起电话通知侦察2团准备出动，晋江机场6架战机一字排列在跑道一端，1号机大队长姜东钧，2号机秦景佑，3号机副大队长刘耀财，4号机武彦斌，5号机中队长孟宪森，6号机马镇华6架战鹰进入1等，另外2架战鹰作为备份，停在跑道一侧等候命令。

雷达兵部王参谋报告：F-86F12架在金门以东海面上巡逻。

指挥所陈旭之拿起电话：龙田14师、连城16师46团、漳州9师、惠安16师48团按计划起飞。

10:56 我侦察机开始发动。

11:00 6架战鹰依次起飞，11:13飞至惠安，高度11000。

11:16 我侦察机编队在深沪湾开始下降高度，同时我莲和、厦门炮群开始对金门岛实施急促射击。

敌金门空管中心呼叫：831，航向740，高度7000，共机6架，拦截。

11:18 我机下降高度至5600米，拉平后加速。

11:19 进入目标区，带队长机下令：打开照相机……

11:21 照相结束，各机推低机头，下滑至3000米脱离。

带队长机呼叫：长江，621作业完毕。

指挥所陈旭之：回窝。

621明白。

尾追之敌被我掩护机群拦截，仓惶逃逸。

11:32 6架战鹰降落在漳州机场。

对金门岛首次航空侦察拍照顺利结束。

晚上19:45 情报处长胡治荣报告：据截获情报，美军于8月18日从关岛向台湾空运了二批共40枚红外线自动寻的导弹，以及40套（每架飞机可装2套）发射架，台空军已经开始在第2、5飞行大队装备这种导弹。

指挥所陈旭之说：昨天刚收到的空军作战部下发的，美蒋空军武器装备扑克牌里就有这种导弹的图片和性能参数，具体型号是AIM-9B，通过红外引导头追踪目标热信号，也就是接受飞机尾喷管发出的红外辐射流，引导导弹从飞机尾部进行攻击，由于是仿生响尾蛇热敏传感原理，所以此种导弹又称为响尾蛇导弹，英文名称是Sidewinder。导弹长2.87米，弹重75千克，有效射程尾追攻击7千米。

作战处曾幼成说：这种导弹美军1956年开始装备，据情报显示，AIM-9B系第一代空空导弹，要求发射过载不能超过3G（重力加速度），最大机动过载11G，单发命中概率为50-70%。只能用于攻击未作大过载机动的空中目标，而且没有敌我识别功能，所以在实际作战中，尤其是敌我互相缠斗时，难以发挥作用。

训练部薛毓芳说：我们在下发的训练手册中，已经提到如何发现和规避敌人导弹攻击，如发现敌机发射导弹，大约有5秒的反应时间，可以以大过载机动方式，与导弹飞行方向作垂直机动动作，或采取向太阳飞行然后突然转弯的方式来摆脱导弹攻击。

聂司令员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是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袁副司令员与司令部的各个业务部门好好研究一下，面对新形势，新情况，提出新的对策。

谢副司令员，请你打电话通知福州辅助指挥所高厚良主任，让他们一定要提高警惕。另外空14师刚刚进驻龙田，对战区不熟，要指挥所与航空兵师搞好空地协同。

谢副司令员说：据截获破译的金门空中管制中心的通话，近日蒋空军将对我沿海地区实施大规模侦察，目的是侦察拍照我浙南至粤北沿海地区船只集结动态以及数量，以此判断我渡海登陆作战的运载能力和规模。为此我们已经向各部队下达了反侦察的作战预令。

聂司令员说：指挥所要加强值班人员，作战、情报、雷达、领航各个部门必须有参谋人员参加值班，这段时间情报监听工作做的不错，要再接再厉，为作战指挥多提供有价值的情报。

会议结束后我向谢副司令员汇报：这几天我们在监听时，听到敌人多次提及7星计划，我判断可能与响尾蛇导弹有关。

【战地日记】二十四 鏖战蓝天

1958/9/24  晴 罗裳山

闽南的早晨，雾气刚刚散去，太阳从东方徐徐升起，蔚蓝的天空，只有少许卷云在缓缓的移动。我们晋江指挥所的战勤人员正三三两两的从食堂走了出来，站在指挥所坑道口聊天，享受一下这闽南夏末初秋清晨的惬意。

作战处陈参谋问气象处徐杰科长：今天天气如何？

徐科长回答：天气非常好，整个福建沿海地区总云量不超过4个，云底4000-9000，能见度30公里。

真是一个适合空战的好天气，陈参谋说。

大家正在聊天，指挥所陈旭之突然按响了值班室的警铃，大家飞快的进入坑道，各就各位，开始紧张的作战值班工作。

8:03雷达兵部王参谋报告：新竹基地11大队起飞3批24架F-86F；桃园基地5大队起飞3批18架F-86F；公馆基地3大队起飞2批16架F-86F；嘉义基地4大队起飞3批24架F-86F；台南基地6大队起飞16架飞机。

领航处彭参谋报告：98架F-86F，航向240，高度9000，已经过中线。

袁副司令员拿起电话：连城16师46团德化方案；龙田14师三都澳方案；漳州9师厦门方案；海航4师福州方案；汕头18师漳浦方案；惠安16师48团厦门方案；路桥海航2师温州方案；沙堤3师临空汕头掩护；莲塘24师1等准备。

聂司令员坐在指挥所中央的指挥台前，端坐沉思，猛吸香烟，全神贯注。聂司令员说：把敌人的兵力分成三分之一计算，他们的后续兵力不强。我们以中路2批战机外靠，摆出要袭击在海峡上空的敌人机群，然后绕个圈回撤，把敌人引进来。

指挥所陈旭之拿起话筒：210，航向070，高度11000；410，航向110，高度11000，90公里处敌机，注意搜索。

聂司令员说：通知福州和漳州辅助指挥所，负责各自战区空中警戒与作战指挥，中部由晋江指挥所负责指挥。

谢副司令员拿起电话打给福州辅助指挥所高厚良主任：北部战区敌机较多，注意空地协同，三都澳至温州空域你们负责指挥。

8:23 雷达兵部王参谋报告：台湾各机场又起飞64架F-86F，分南北2个机群向我袭来。

领航处彭参谋报告：32架F-86F，航向280，高度10000，宁德方向；32架F-86F，航向190，高度11000，厦门方向。

指挥所陈旭之：210，410，航向240，听到请回答。

210明白；410明白。

我前出飞机在围头方向转圈，又接到命令回撤，我战机开始转弯，敌机尾追进入大陆。

敌金门空军战术管制中心呼叫：661，不可恋战，回撤。

可能是敌人求战心切，对我回撤战机穷追不舍，进入我预先布置好的口袋。

聂司令员命令我空9师；空16师从南北两个方向实施钳形包围，关上大门，把窜入大陆的24架敌机围在了德化至永春一线空域。更多的敌机在福建沿海外侧转圈。

雷达兵报告：台湾又起飞3批48架F-86F，9架RF-84，航向270，高度9000。

在海峡中线有24架美军飞机在巡航。

此时的台湾海峡，福建沿海，北起三都澳，南至汕头，广阔的天空，双方的飞机，各自警戒，虎视眈眈，寻找战机。空中从几千米到一万多米，各层均有飞机，或上或下，南来北往，东奔西突，龙腾虎跃，各显神通，驰骋蓝天。

指挥所内，无线电台作战频道，只听到一片“攻击、射击，没、拉、快......”的声音。

从连城机场起飞的空16师46团12架米格-17，在德化上空发现敌机。带队长机呼叫：长江，410发现敌机8架，请求攻击。

陈旭之拿起话筒: 右前方30公里处还有12架，注意互相掩护。

410明白。46团在带队长机的命令下，迅速打开加力，做90度转弯，向敌机扑去。11号机由于加速器不工作而掉队，僚机12号飞行员陈凯发现后，立即关闭加速器，在11号长机上方做S型飞行，掩护11号长机。当高度下降到11000米时，12号发现在11号机下方有2架F-86F正抬头拉起，企图偷袭11号长机。陈凯大叫一声：11号，注意后面。随即按下机头，下滑右转，在850米距离上对准其中1架敌机开炮射击，将其击伤，由于长机机械故障，为防止长机遭遇不测，陈凯没有继续追击，继续为长机护航返回。

空中混战还在继续，对空台不断传来敌我双方的喊叫声和枪炮声：

243，下去；

130，掩护；

380，追；

410，攻击；

678，拉起来。

中部战区经过紧张激烈的格斗，敌机被我击落3架，击伤1架。其余敌机夺路而逃，仓惶东逸。

9:06，福州辅助指挥所报告：敌机3批F-86F18架，RF-84侦察机1架。航向310，高度11000，南麂岛方向。

情报处宋参谋报告：RF-84侦察机是从桃园机场起飞，另外18架F-86F是从新竹机场起飞。从通话口音判断：带队长机为11大队中队长李叔权。

谢副司令员说：温州方向属于路桥机场海航2师防区，受东海舰队直接指挥；防空区域属南京空军范围，作战接受南空指挥所指挥；但是军委确定的对台作战空域，温州空域又与我福州空军作战空域重叠，属于结合部。建议由我们提供情报支持，地面指挥指定该师负责，另派龙田14师前往支援, 负责海航2师侧翼安全。

袁副司令员拿起电话：接海航2师。对方是海航2师石瑛副师长接的电话。袁副司令员交代了作战指挥事宜后，反复强调敌人已经装备新型导弹，一定要贴近敌机，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尾部留给敌机。并且告知，刚刚德化空战，由于双方贴近缠斗，导致敌人始终无法发射导弹。

9:16 路桥海航2师5团米格-15比斯8架，6团米格-17F8架先后起飞。

9:17 龙田空14师12架米格-17 起飞，前往宁德以北空域支援海航2师。

领航处彭参谋报告：RF-84侦察机后面有12架F-86F掩护，高度12000，航向290。

雷达兵部王参谋报告：台州列岛南侧70公里处6架F-86F。

9:23 对空台听到海航2师地面指挥呼叫：510，航向170，高度12000，80公里处敌机，注意搜索； 610，航向140，高度11000，注意交叉掩护。

9:31 5团罗烈达中队报告：30公里处，F-86F4架，高度12000。转圈外移，企图诱我出海。

地面指挥呼叫：不必追赶，返回。

610明白。我5团罗烈达中队和师匡腾中队相机返航，试图引诱敌机追赶。

我机群返航，敌机开始转向，向我机迫近。

敌带队长机李叔权呼叫：The first team turns right...... everybody are ready? Combat ready！  其他飞行员回答：Yes, the head.

我5团罗烈达中队飞至温州南30公里处，我机开始右转侧滑摆脱敌机。

9:37 敌带队长机李叔权呼叫：9点钟方向，注意观察，拉烟的4架。617左转拉升。612掩护。攻击右侧4号机。一枚罪恶的导弹射向我4号机。

罗烈达中队4号机王自重的飞机在空中左右摇晃了几下，突然急剧下降高度，3号机张崇德按下机头，跟随4号机，连连呼叫：604，什么情况；604，注意排除故障；4号，跳伞。4号始终未应答。

历史将记住这个时刻。

【战地日记】二十四 鏖战蓝天

9:43 6团姜凯大队在清江渡上空首先发现目标。带队长机姜凯呼叫：发现敌机，扔副油箱，打开加力，右转......。

敌机在高空拉白烟，作为诱饵，有意暴露自己，其余敌机在下方隐蔽待机。带队长机姜凯率领我机迅速拉高，占据有利位置。放开做诱饵的2架敌机，直接攻击后面的敌机。双方剑拔弩张，空中拼刺，纠缠格斗。

我7号机陈柏林穷追不舍，对准敌机连续开炮3次，只可惜临门一脚始终运气不佳，敌机四散逃逸。

8号机王文泉右转开加力，由于动作过猛，飞机进入螺旋，急速下坠。空中指挥员呼叫，618，登满舵，推杆......跳伞。

12:14 海航2师报告：5团4号机飞行员王自重击落F-86F2架，王自重驾驶的米格-15被敌响尾蛇空空导弹击落，现场找到响尾蛇导弹残骸。另外寻获未爆炸响尾蛇导弹1枚。6团8号机由于发生螺旋，飞机坠毁，飞行员王文泉跳伞成功。

13:07 雷达兵部王参谋报告：F-86F8架，RF-84侦察机1架，航向330，高度12000，三都澳方向；F-86F16架，航向260，高度11000，围头方向；F-86F16架，航向190，高度11000，闽江口方向；F-86F8架，航向290，高度12000，平潭方向。

袁副司令员：龙田14师，16架起飞，航向060，高度13000，三都澳方向；连城16师46团，16架，航向080，高度12000，福州方向；漳州9师，16架，航向110，高度11000，厦门方向；惠安48团，16架，航向160，高度9000，围头方向。

我空14师42团团长曾光富率16架米格-17起飞。

13:45 带队长机曾光富呼叫：右前方30公里处，发现敌机，扔副油箱，开加力，右转接敌。

进入内陆的敌机开始向外海转向。

为了吸引敌机再次进入内陆，曾团长下令：成左梯队返航。

敌机见我机返航，开始转向，向我扑来，敌我飞机在三都澳上空遭遇，展开激烈空战。

310，注意右后方敌机。

314，拉高。

敌机看到我机占有优势，迅速做鸟兽散，在混乱中敌机对我12号机射击，造成12号机机襟翼受伤，飞行员沈正芳驾驶飞机安全返航。

14:14 监听台传来金门空管呼叫：541、339、621立即返航。敌机开始撤离，刚刚还非常热闹的福建沿海，突然安静了下来。

晚上指挥所召开紧急作战会议，聂司令员说：今天是个值得在座的每一个指挥人员记住的日子，敌我双方共出动了400-500架次的飞机，从早上8点到下午2点，大小空战7次，这在世界喷气式飞机的空战史上，也是极为罕见的。看来敌人也是孤注一掷，要和我们拼命了。

作战处曾幼成站起来汇报：今天主要的空战是空16师46团德化空战；空14师三都澳空战；海航2师温州湾空战；空16师48团围头空战；空9师同安空战；空14师闽江口空战；海航4师平潭空战。我军共击落敌机6架，击伤3架；海航2师被导弹击落1架，牺牲飞行员1名，机械故障坠毁1架，另被击伤2架。

袁副司令员说：今天敌人使用了响尾蛇空空导弹，海航2师飞行员王自重牺牲，他是世界上第一例被空空导弹击落的飞行员，历史将记住他的名字。这也是世界空战历史上的第一次，所以一定要重视这款新装备；它代表了一个新时代的来临。我们缴获的那枚导弹已经送到北京有关研究所了。

指挥所陈旭之说：根据海航2师提供的情报，敌人一共发射了5枚导弹，其中1枚未爆，命中1枚，命中概率为20%。

裴副政委说：各个航空兵师都有反应，敌人使用空空导弹，在飞行员中造成一定的影响。我已经安排政治部，派出工作组赴各个部队调查了解情况，并且准备在部队中组织开展三讲活动（讲政治，仇恨美帝蒋帮；讲历史，回忆革命先烈；讲传统，发扬我军不怕牺牲的光荣传统。）

蒋亭副参谋长说：除了对飞行人员加强政治思想工作外，我们作战和训练部门也要认真总结经验教训，我建议：1，空战战术放弃大编队的密集队形，避免不必要的伤亡；2，采取小群多路，高低搭配，左右兼顾，拉开距离，互相掩护的战术；3，攻击组后必须有火力掩护组，防止敌机从后背偷袭。

指挥所陈旭之说：从今天敌人发起攻击的战术看，有几个特点：1，以1个组做诱饵，在我上方吸引我注意力；2，做诱饵的敌机拉烟，便于敌我识别；3，攻击队形分为3组，第1组攻击完毕，立即转向，第2组与第3组再同时射击；4，攻击距离一般选择1000米以上。

聂司令员站起来说：同意以上各部门的意见，空战的胜利一是要靠地面的正确指挥引导；二是靠准确的情报；三是靠飞行员的战术和心理素养；四是装备的性能，缺一不可。希望作战与训练部门与各个航空兵部队共同商议研究，敌变我变，我们要在空战战术和飞行技术方面做出相应调整。

谢副司令员说：昨天我独立侦察2团对金门实施航空拍照，作业队已经把照片冲印出来了，照片非常清晰，但是由于5号机向后方搜索尾追敌机时，航线偏左，导致东西长约700米，南北宽约140米的一段地区没有拍到，刚好是北太武山至料罗湾中间的重要目标区。所以我们决定，明天侦察2团对金门全岛再进行一次航空拍照，务必获得金门全景照片。

会议结束后，袁彬副司令员与指挥所、作战、情报、气象等部门继续研究明天的作战行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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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9/25 晴 罗裳山

上午11:10，我漳州空9师，惠安空16师，龙田空14师相继起飞各8架战机对敌实施佯动。

11:27独立侦察2团6架战机鱼贯起飞，无线保持静默，与9月23日那次一样，在地面炮火一次急袭后，从围头出海，由金门东北角进入，一字排开，好似大雁南飞般，以横队纵贯金门，从金门西南角退出，预定目标全长37公里，一次全部摄入镜头内，顺利完成任务。

福空司令部作业队有关人员已经在漳州机场等候，等飞机在停机坪停稳后，立即取下胶卷，赶回晋江。谢副司令员要求作业队必须今晚冲印完毕。

13:27 雷达兵部王参谋报告，敌3大队4架F-86F，航向230，高度11000，东山岛方向。

袁副司令员：18师54团8架起飞。

13:49 领航处彭参谋报告，F-86F4架，航向270，高度11000，赤湖方向，进入漳浦。

指挥所陈旭之：510，航向030，高度12000，40公里处，敌机4架，注意搜索。

长江，510明白。

我8架战机呈小群多路，对敌机实施包围分割。

513呼叫：发现目标，左前方8公里处拉烟的。

带队长机呼叫：515左侧掩护，517右侧掩护，513攻击。

袁副司令员：漳州9师8架起飞，龙海方向，掩护54团侧翼。

4架敌机发现我机逼近，迅速下滑左转向海上逃逸。

我3号机飞行员郭永庆紧追不放，在950米处开炮，敌4号机机身抖了一下，受伤敌机继续加速下滑出海。

金门空管中心呼叫：751，撤离。563，航向090，高度10000，拦截共机。

指挥所陈旭之：510，敌机出海，返航。

闽南夏末的中午，仍然炎热，加上连日作战，许多战勤人员都嘴上上火，起泡。门诊部主任何鸣带着管理处的管理员，让警卫连的战士抬着几大盆冰镇菊花茶水，来到坑道口，招呼大家过来喝茶。

何鸣主任说：聂司令员吩咐了，大家作战值班非常辛苦，要我们门诊部一定要做好防病工作。

我心里想，跟随聂司令员那么多年，表面上他是一个表情冷酷严肃，说话斩钉截铁，做事干脆果断的人，但是司令员的内心极具同情心，他非常关心部属，大到职务安排升迁，小到生活起居，考虑的非常周到，所以每一个跟着他的人，都愿意以十倍的努力来付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