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反对:“由于列宁主义的影响,俄人相信天堂是有的,可以实现的,但冷静下来不难发现,在现世界与那天堂的中间隔着一座海,一座血污海。人类泅得过这血海,才能登彼岸。以血海的方式完成一种主义,是人类的福音还是灾难?”反对者翘起兰花指顶一下近视眼镜,眼睛在厚重的镜片后观察别人的反应。
有人支持“眼镜”:“我也不希望列宁的主义传布,我怕他。他是一个理想的党魁,有思想,有手段,有决断,有特强的意志力;铁不仅是他的手,他的心也是的;他是一个制警句编口号的圣手,他的话里有魔力,这是他成功的秘密,也正是他的危险性。”
何叔衡坚持:“蔡和森诸君在法国,处处都能够发现资本主义的罪恶和劳动者的痛苦,因而认定中国的出路应该是社会革命。有人对俄罗斯十月革命恐怖,但哪一个能否认它的成功呢?要探索改造中国与世界的办法,只须静下心来想一想劳工的苦痛。用温和的方法让富人发善心吗?无异与虎谋皮,痴人说梦,‘为富不仁’是最简单的道理,最普遍的事实。莫怕流血,空前的、新的社会制度就是从血污里诞生。”
毛泽东说:“我的意见与何君大体相同,蔡君的信,我也没有一个字不赞成。大家请看事实:五四运动后,我们创办《湘江评论》,提出‘呼声革命’,结果被张敬尧查禁;驱张后,谭延闿和赵恒惕高喊‘自治’,口是心非,骨子里一样地要把民众作奴隶……历史上凡是专制主义者,或帝国主义者,或军国主义者,非等到人家来推倒,决没有自己肯收场的。温和改良的法子,实属理论上说得通,事实上做不到。只有列宁的主义,用阶级专政的方法,是可以预计效果的,最适合采用。我们唯有不理一切,实行列宁的主义。”
经过激烈的争论,12人赞成列宁的主义,2人主张社会民主主义,1人主张温和方法的共产主义,3人弃权。
根据陈独秀从上海寄来的社会主义青年团章程,长沙成立了社会主义青年团,毛泽东担任团书记。毛泽东说:“今天,长沙社会主义青年团正式成立!一个革命者,就是一颗星;一个革命组织,就是一个星座。试看不久的将来,群星灿烂,照耀长夜难明的赤县天!”
何叔衡说:“和森是理论家,润之是实践家。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必将无敌于天下!”
毛泽东:“接连收到陈先生和蔡和森两封信,我们的革命,从此真正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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