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汪老,是那段为栀子花正名的霸气宣言。
再识汪老,是来自纪录片《西南联大》。
在他眼里,一草一木皆是生活,四方食事,抵不过一碗人间烟火。
《生活,是很好玩的》在美食、植物与旧事里给我们呈现了一幅幅下里巴人般的生活日常和阳春白雪般的有趣文化。比如昆明的蘑菇。雨季一到,诸菌皆出,空气里一片菌子气味。无论贫富,都能吃到菌子。不同的菌子有不同的烹饪方法,如何烹饪、口味怎样,不紧不慢、娓娓道来,直到看书的人也跟着眼到、心到、味到,脑子里浮现出云南菜场上形状各异的菌子来。他劝说大家口味不要太窄,什么都要尝一尝,毕竟一个一年到头吃大白菜的人是没有口福的。也许,当地人正是应了这句话,勇于尝鲜,所以每年总会发生一些吃菌子中毒、腾云驾雾游精灵王国的趣事。
再看汪老下放时期到研究所画马铃薯图谱,枯燥寂寞的工作在他眼里倒变成了另一种轻松自在,以至于连土豆的品种、花香、口味都细细研究了一番,写出“坐对一丛花,眸子炯如虎”的妙语。
汪老曾到过川渝,写过一篇四川杂忆,他说在他到过的城市里,成都是最安静、最干净的。成都人的举止言谈都透着悠闲。用如今的话说,这是四川人特有的安逸,安逸得脱离了时代。难怪抗战时期,面对游行的火炬和惨厉的警报,何其芳会呐喊着“成都,让我把你摇醒。在这阳光灿烂的早晨!”对于川菜尚辣的习性,汪老也是写得很有意思。关于汤圆不放辣椒、每人十碗红油水饺惊得师傅鼓起眼睛的片段,也是跃然纸上的神来之笔。汪老的语言一向平实,少有华丽之词,却自带一股可爱与淡然的神韵,让人念念不忘、回味无穷。正应了那句:语言的奥妙在于长句与短句的搭配。
人生的起起伏伏,逃不开生活二字。“我们有过各种创伤,但我们今天应该快活”。生活倦了,心情不好了,读一读汪老的散文随笔,心情也会跟着乐起来。他是一名作家,更是一名生活家,始终保存着那份好奇与天真,永远简单纯粹,永远热爱生活。天南海北,地域差异,口味单调一点(吃不惯),耳音差一点(听不懂),也还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对生活的的兴趣要广一点。
他说:活着,就还得做点事。一定要,爱着点什么,它让我们变得坚韧,宽容,充盈。业余的,爱着。是的,业余的,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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