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和朋友吃饭,她那天打扮的格外的美丽,就像四月的太阳和原野上怒放的花朵,再看看我的装扮,一身的黑灰色搭配,和她站在一起,像极了来自不同国度的两个人,她在我身边仔细地转了一圈,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她说:大姐你至于吗?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丧。
我辩解道:丧吗?我平时不就这样吗?她突然话锋一转,说:给你讲一个特别好笑的故事吧,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想到这个故事,坏情绪就会马上烟消云散。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讲,期间夹杂着她难以抑制的捧腹大笑,我有些好奇地看着她,看着她因为大笑而皱起的眼角,最后,她喝了一口茶,心情尚未平复地问:你怎么无动于衷呢。
我问:哪里好笑呀!她注视着我,说:难道没有他了,你连最起码的快乐也要摒弃吗?这才是问题的根源,我陷入沉思,我有多久没有开怀大笑了呢,我有多久没有在镜子面前好好打扮自己了呢,我又有多久没有满心欢喜地去期待生活了呢,似乎很久很久了吧,久到,我已经忘记了最初的自己,忘记了自己也曾是个爱傻笑的姑娘,自己也曾有梦想,有无限的期待和憧憬,可是后来呢,后来的我总是在一遍遍地回头,在回不去的时间里温存自己。
我只记得他来的样子,就像今天的阳光,我不记得他走时的样子,我只听见自己说:没关系。他说:我就是一个待不住的人,我必须要去外面看看,也许,过不了多久,等我在外面待烦了,我自然就又回来了。我相信了他的话,或者说,我从未质疑过他曾说过的任何一句话,我说:没关系。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话,我说:我会等你,一直等。只是我不敢让你听见,我怕我的缠绵会让你有了牵绊,我怕我的一句话,会让你放弃你想要追求的生活,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我只想你快乐,哪怕走得很远很远,只要你是快乐的,我就会觉得快乐。
朋友问:如果他一直都不回来,难道你就一直这么生活下去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不回来的问题,我在心里一直有个念头,那便是:有一天,他会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将手提袋子放在门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快打开那个袋子,里面装的都是你爱吃的东西。”,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说:“我不去,我怕你会再次跑掉”。
他嘿嘿地笑,说:即使我跑的再远,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呀,这是我的家,我迟早是要回家的。那一刻,我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们就像从未分开过一样,他只是去了一趟楼下超市,而我只是在他离开的空挡,给自己涂了一个好看的指甲油。
人最容易犯的一个错误就是:自欺欺人。明明心知肚明,却装作什么都不清楚。我总是希望每一故事的结尾都是圆满的,包括我和他的故事。
当有一天,我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希望和等待后,我还是决定去外面走一走,或许,只为了在某个城市的某条陌生的接到能够像当初那样遇到他吧,我把房子挂到了网上,很快,就有很多想要来看房的人,从早晨一直到傍晚,我接待了一波又一波的情侣,他们在房间里看了又看,在我种的每一株花儿前驻足,他们说:这房子真温馨。我点头微笑,他们还问:这么好的房子为什么要卖呀。我还是笑了笑,我不知道怎么说出那个不太美好的故事。
他是那天最后的一个看房的客人,和晚霞一起敲响了院门,我呆呆地看着他,突然冒出一句:真的是你吗?他说:房子都要卖了,难道是不让我回家了吗?说着他大步走进去,就像我在脑海里预演的那样,他只是去几条街外,买了我们的日用品。他将每个房间都大量了一遍,说:还和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冲进厨房,想为他做点什么,可是那颗跳动的心,却怎么也停不下来,手也跟着颤抖,像得了帕金森的老人。
后来,生活依旧。
写到这里,我合上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窗外的花儿又开了,春天在一步一步地迈进我的院门,我和他的故事也就此画上了句号。
别问我,后来我等来了什么,那是一个秘密,一个说不出来,只能一个人藏起来的秘密,在那个秘密里,有我的所有的关于我,他,还有我们的所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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