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苼钰(上)

作者: 爱芸者说 | 来源:发表于2020-08-12 13:43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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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孽缘起

“皇后娘娘,皇上将贤王纳为妃了。”樱桃乐着,眉眼间都是喜悦。

“甚好甚好。”我也喜上眉梢。

当下之朝,世人皆道帝后举案齐眉,恩爱非常。谁知,只有我与皇帝知道两个人只不过同床异梦罢了。他恋着贤王,我慕着沉妃。

这下好了,皆大欢喜。

皇帝喜好龙阳自然无可厚非,后宫男宠古已有之,此事并非稀罕事。成亲大礼也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很快便举行。

我叹一声:这段孽缘可算有了一个善终。

只是我与沉妃之事,皇帝却迟迟不应。

“朕纳妃天经地义,皇后祸乱后宫,私下里便是,若要给皇后纳个妃,朕颜面何在?”

我冷笑:男人,都是死要面子的东西。

只是自从这贤王入了宫,皇帝便与他日夜笙歌玩乐,沉迷酒色,不顾朝政。惹得众臣人心惶惶。前些日子吏部尚书劝谏,大谈特谈贤王蓝颜祸水之事,皇帝盛怒,剥其官职不提。此后众臣皆忌惮此事,再无人敢劝谏皇帝。

只是君王不早朝,一心在贤王身上,这天下总归要乱的。

我与沉妃早就做好打算,待到这昏君江山易主,我便与她远走高飞,去山林里做一对儿逍遥人。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逼宫的是贤王的大军。

我悲悯地看着双眼无神,近乎发狂,瘫倒在地的皇帝。曾经的一国之君,黄袍加身的真龙天子。

他发了疯地对着贤王嘶吼:“为什么!朕待你真心实意,你为何如此!”

贤王只微微笑着:“承蒙皇兄厚爱,小弟心领了。只是这么多年,皇兄都不曾觉察小弟的心思究竟在何处吗?”

我与沉妃早就收拾好衣物,打算冲出去,偷偷溜走,过我们的闲云野鹤的生活。

只是我刚迈出门,便被一个彪形大将拦了下来:“皇后娘娘着急去往何处哇?”

我不得不返回去。

这下,难道我要与沉妃一同给一个我们都不曾爱过的男人陪葬了吗?

只不一会儿,沉妃被几个将士带走了。我哭喊着,嘶吼着,想着把我心尖上的人留在身边,哪怕死也想在一起。

只是结果是我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掩面哭泣。

沉妃同我,青梅竹马。我是武将之后,她是文官之女。见到这个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的女孩子的第一眼,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保护她。她不喜喝药,每逢月事我便熬上一锅姜汤,一口口喂给她喝。她体寒易病,每逢秋冬或季节交替之际,我总会亲自给她送些补品。她生性怕黑,后宫的夜又长又冷,我便与她同盖一被,抱着她入睡。她从未尝过鱼水之欢,我便与她结磨镜之好。她若想我是她挚友,我便做她挚友,形影不离;她若想我是她夫君,我便做她夫君,比翼连理。她的话,我从不背离。

只是如今沉妃走了。她会被带到贤王面前,那个处心积虑弑君篡位的满腹心机的人的面前。我害怕,失落,几近崩溃癫狂。

我不顾外边侍卫的阻挠威胁冲了出去,看到那个丧尽天良的家伙坐在龙椅上,喝着茶,看着底下的血淋淋的沉妃。

“看来皇后娘娘还是没沉住气呢。不过也是,若是皇后娘娘再沉一会儿,沉妃娘娘可就撑不过去了。”

我飞奔到地上的人面前:“钰儿,你怎么样……”

我怀里的人,本是一袭白衣,如今染上了殷红,显得那样刺眼突兀。

“苼儿……”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泪,那滴泪仿佛是毒药一般,划过我的心脏,腐蚀地彻彻底底。我怀里的人刚刚还抚摸着我的脸的手,垂了下去。

“钰儿!钰儿!”我的眼泪落下来,清脆地嘎嘣响。

“皇后娘娘莫要悲伤。”贤王端坐起来,一副毫无怜悯之心的语气道。

我抬眸,丝毫不掩对他的怒火:“你真真是个丧尽天良的家伙。”

“沉妃娘娘可还有气息呢,我们只不过给她喂了蛊。”他的眼睛修长,狐狸似的眯起来,说出这般冷血的话。

“那你要如何,才给我解药。”我冷静道。我知道,若是此时与他争执,对钰儿没有好处。

“哈哈哈,皇后娘娘果真是个聪明女子。本王的条件简单至极,您依旧做您的皇后娘娘,一直做着便好。”

我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贤王不紧不慢呷了一口茶:“皇后娘娘莫要装傻,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一下瘫倒在地。做这个贤王的皇后么……一个伤害我最爱的人的皇后么……

我看看怀里气息微弱的人,眼睛发红地看着他:“好,我答应你。解药给我。”

贤王大笑:“好!皇后娘娘就是爽快!本王,哦不,朕喜欢。”

一粒药丸放在我手心:“拿去罢,一粒可维持十日,若娘娘对朕有什么违背的话,那可就不给了哦。”

我只当自己上了贼船,咬牙切齿道:“好。”

药入腹中不过半柱香,沉妃便醒了过来。我失而复得自是不顾旁人眼光,忙凑了过去:“怎么样钰儿?现在可有不适?”

只是她的眼睛没了神采,迷茫道:“你是何人?我与你认识吗?”

当头棒喝。

那个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儿,现在睁着那双曾经那般勾摄我魂魄的眼睛对我说,她已然不识得我了。

我的眼睛再也框不下悲恸的泪,倾倒下来。

“钰儿,你怎会不识得我……”

“这是你亲生姐姐哇,钰儿。”贤王端着茶杯,满眼笑意地望着她。

“原来是姐姐。妹妹实在糊涂,竟连亲生姐姐都不识得了。”她对着我,行了一个礼。

我瞪大了眼睛,狠历地回头看向这个始作俑者。

只是他的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抬手敲敲旁边的药罐。

我愣生生把怒气咽了回去。

“好钰儿,让我抱抱……”

沉妃走了过来,我像以往一样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把自己的眼泪全都滴在她的衣服上。

贤王,我与你,不共戴天。

第二章    洞房花烛

这场动乱后,新帝登基,改元“清平”,意为之前王朝过于奢靡,新帝赐天下重新清净太平之意。我依旧住在长乐宫,只是沉妃作为我的“血亲妹妹”不得同住一宫,加上我父亲早已战死将军府不复存在,她只得住在后宫公主住处,涵媃殿。

前朝后宫除了皇后与沉妃,皆为先帝殉葬。

新帝后宫此刻,名义上与新帝有夫妻之名的,仅皇后一人。

只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他登基后不到三日,他竟要来一次大婚。

我想到的只有两个字——“羞辱”。这是在昭告天下,昔日与先皇恩爱非凡的皇后如今又心甘情愿嫁与新帝吗?我究竟与他有何深仇大恨让他如此在天下人面前让我颜面无存?

只是他笑笑,悠然道:“皇后娘娘可莫要退却朕一番好意,否则娘娘的妹妹~”

“好,我应你。”我又气又恼,却只得低声应了下来。

大婚那日,宫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亲王大臣满脸堆笑,口口声声道喜。我已然面无表情,只觉得这些人恶心异常。

沉妃在屋子里坐着,摆弄摆弄金钗,收拾收拾玉簪,看上去欢喜极了。

“姐姐可算要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了。”

我的眼泪顿时涌上来。

“姐姐,宫里的嬷嬷告诉我,你与皇上可是青梅竹马,相爱多年,如今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啦。”

我低下头,尽力不让她看到我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

“姐姐,这是甚么?”她一如往常不善察言观色,依旧自顾自地问道。

我看到,她手里拿着的,是她给我缝的荷包,荷包里,是她送我的蓝田玉。顿时如鲠在喉,半句话讲不出。

她见我不言语,便自接话茬道:“姐姐这个东西我也会做呢,我肯定缝的比这个还要好。”

泪水滴答滴答,打湿了身上的凤袍。

她这才意识到我不对劲,忙走过来:“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

我忙抹抹泪:“无妨无妨,只是姐姐嫁人后怕没人照顾你了……”

沉妃抱住我:“放心好啦,我与姐姐都在皇宫,自然可以天天见到,姐姐无需伤感的。”

我一声长叹:说是同在一宫,这与天涯之远有何异……

宫外,乐起。笙箫锦瑟中似乎众人都欢喜异常,连同,沉妃。

喜娘已在门外等了许久,见我对她招呼,方才走进来。

凤冠霞帔加身,盖头下的人正呜咽着,不敢哭出声。

大婚之夜的宴席上,我似是疯了一般,推杯换盏。我自知酒量,曾与前朝将军划拳饮酒,几大壶下去,依旧面不改色。我只想狠狠喝下去,醉了之后不省人事最好。旁边的钰儿似是被吓呆了,一直在劝:“姐姐怎的喝这么多?醉了可如何是好?”

我拦着她的手:“醉了?醉了最好。”

只是堂上坐着的,龙袍加身的贤王,滴酒未沾。我皱着眉看他,趁着些酒意,拍案而起:“新婚之夜如此佳辰,为何皇上不喝?喝!”

一众大臣皇亲大笑:“皇后娘娘女中豪杰!豪放豪放!”

我看着他,刚刚还坐得严正端重的人,脸上却泛起了点点红晕。

真是个伪男子。连点酒都不敢喝么?

我端起酒杯,径直朝他走去:“皇上,臣妾给您端来了,赏不赏脸?”

他笑了笑:“好,这可是皇后端来的,朕怎好推辞?”

他的手在我端着酒杯的手上不断摩挲,我惊地一身鸡皮疙瘩——登徒子!

我看着他一饮而尽。竟也是无甚大碍。

原来他并非不胜杯酌。

我便上了劲,若是两人都醉了,说不定对两个人都好。

于是,前朝皇后与新帝在新婚大宴上,在众大臣和皇亲国戚眼里,划拳行酒。

我未曾想到,他酒量与我不相上下。

众人见这场面迟迟不了,便让人来劝。

钰儿走上来:“姐姐莫要喝了,酒多伤身啊。”

我笑了笑:“甚么酒多伤身!今儿个我势必要与这皇帝分个高低上下!”

我哪是在比酒量。

我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想让那一刻来得更晚一些。

前朝与我父亲交好的李将军上前扶住我的肩:“皇后娘娘莫要再喝,这里不是军营,不是以酒论英雄之地,还望娘娘分清主次。”

我一把推开他:“多谢李将军关心,本宫自知主次。”

贤王却在一旁笑呵呵:“无妨无妨,今夜权当是个完完全全的酒宴,就让皇后玩个尽兴!”

于是众人也不管我俩,自顾自吃酒玩乐不提。

众人都在贤王的准许下离席归家,几壶酒下肚,再海量的人也有些醉意。我与贤王此时早已双双倚在龙椅上,眼看要酣睡过去。

朦胧中,我仿佛看到钰儿捧着我的脸,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掉落在我的手背。

翌日。

再醒时是在长乐宫的榻上。身上依旧是昨晚的红凤袍,旁边睡着的,正是昨晚与我划拳行酒的新帝。

我并不想与这个人在一起呆太久。我缓缓起身,想着要离开这里去涵媃殿。

“皇后醒了?”背后传来沙哑的声音。

“嗯。”

“要去何处?”

“找钰儿。”

“去罢。”

我很惊讶他的平静,他竟没有丝毫反驳。我不知为何,竟也说出一句“谢皇上。”

涵媃殿。

这个宫殿地处偏僻,倒也清净,没那么多后宫里的纷纷扰扰。墙上挂着钰儿画的几幅画,大多是蓝田玉。她自小喜这玩意,素雅通透,正是她的性格。

“钰儿在做什么?”

“姐姐来啦。”她放下手里的笔,忙迎了出来。

“闲来无事,做几幅画。”

“怎的全是蓝田玉?”我嘴角不经意勾起一个弧度。

“我也不知为何,似是这笔放到纸上,就自然画出这种画。”

“哦?”

我笑笑,傻钰儿,蓝田玉是我俩定情信物啊。

“姐姐怎不陪着皇上,倒是来我这儿打趣。”钰儿又娇嗔起来。

我心里“咯噔”一沉。

“怎的?嫁了皇上就不能来这儿看看我的钰儿了?”我忍着心里的苦涩,打趣似的说出这话。

“自是可以。若是姐姐不嫌弃妹妹这儿无趣,自可以天天来。”

“钰儿,我若说你与我并非亲生姐妹,你可相信?”我试探着,说出这样一句话。

第三章    莫忆年少

“相信。”钰儿依旧浅浅笑着,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吃一惊,讶诧于她的从容淡定。

“为何?”

她抬眸,眼底清澈:“我只觉得你不会骗我。”

而后,她凑近我耳畔:

“其实这些天我也经历了许多。涵媃殿里这些奴才们行事全都小心翼翼,我只觉她们都拿我当外人。”

“昨日有个丫鬟叫我一声沉妃娘娘,被贴身宫女拉出去后就再未回来。”

“我那时便知,我许是忘记了些什么事。”

钰儿从来聪慧。只是,新帝老谋深算,无人知晓他究竟要做什么,我并不想钰儿因此受什么伤害。

于是我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姐姐是和你打趣的啊,咱们两个当然是亲生姐妹。”

“哦。”她眉头似乎皱了一下,瞬而又舒展开来:“那许是妹妹多虑了。”

我待不下去,总觉在这里的每分每秒心脏都在滴血。

“那钰儿就在此好生休息,姐姐先回宫了。”

“嗯。姐姐慢走。”她行了一个礼。

出门时,我看到两个宫女凑在门外,见我出门,忙行个礼,快走着离开了。

看来,真相告知之日,遥遥无期。只是我与钰儿同在贤王的股掌之中,又有什么法子呢?

回宫路上,下了小雨。蒙蒙的,似是江南水乡一派的,让人忧愁。旁边的亦粟要给我撑伞,我摆摆手:“儿时在军营里甚么大雨大雪没见过,这些小雨值得打伞?”

我哪是不喜撑伞。

不过是怕自己脸上的泪没有雨水遮挡罢了。

长乐宫里。

贤王算是个明君,上朝还算准时。宫里已是空无一人,剩下我与亦粟在这里百无聊赖。

亦粟见我如此,道:“娘娘若是无趣,我们去御花园逛逛?”

我却起了兴致:“去拿本宫的雁鞭来。”

亦粟有些讶异:“娘娘,外边下着雨呐。”

“下雨更好,最适合练武。”

当年,我也是在潇潇雨里舞鞭给钰儿看的。她会拍着手掌叫好,说这比在教坊里的舞女的表演更美,她喜欢这种利落干净的姿态。只是如今只剩我一个人在凉雨之中起起落落。

忽而,传来掌声。

我以为是她。

满脸期待笑靥地转过头去,却看到一身龙袍的人。

“参见皇上。”我低下头行礼。

“皇后的舞姿绝妙绝妙。”

我漠然道:“不过是挥几下鞭子,皇上谬赞。”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听到来自他的褒奖。

他却带着笑意愈走愈近:“朕却很是喜欢皇后挥的这几下鞭子。”

眼见着他要贴上来,我退一步:“外边下雨了,臣妾回宫里了。”

他也不做反应,我便径直离开。

舞鞭有二用,一为鞭打奸佞,二为取悦爱人。若是取悦一个仇家,真真是鞭者的失职与耻辱。

这边前脚踏入宫殿,钰儿后脚就跟了进来。

“姐姐原来武艺这般高强。”

“哪里哪里,也就挥着玩玩。”我虽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欣喜异常。

原来她早就在宫门站了许久。

“钰儿可有甚么想去的地方?”我与她僵持一会,才发觉到此刻的尴尬。

“此时下雨,貌似何处也去不成哇。”

“怎的去不成。”

我总能想起与她在蒙蒙细雨里溜出府,拉着她去郊外看山水的日子。

那时,我父亲对我管教不严,女扮男装溜出门是常有的事,父亲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钰儿的父亲讲究“大家闺秀”那一套,讲求女儿家理应待字闺中,不应出门见人。

我向来看不惯他那一套做法。

女孩子怎就不能见人了?更何况钰儿生的如此好相貌,不让人看看岂不可惜?

于是我与钰儿一同穿上男子的衣服,带着她看看除了琴棋书画之外的景色。

上元佳节。

“苼儿,你花灯里许的甚么愿?”

“我啊,刚刚没想。”

“快想一个,花灯漂走可就成不了真了。”

“那我就许一个,和我的钰儿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何?”

她的脸不知是不是被花灯照的,通红如云霞。

而后她走过来,嗔怪地打我一下。

“同为女子,谁要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哦?那我换个男子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罢。”我戏谑道。

“唉?不可!”她一边说着一边跺脚,慌乱着,说的话都颤颤巍巍。

“哈哈哈,那我岂不要孤独终老。”

这也只是年少时的玩笑话,谁知玩着玩着我与她便当了真。

之后父亲要我入宫做太子妃,我记不得自己绝食了几日直至昏厥。父亲大怒,拿起刀直言要杀了我这个不孝女。钰儿这时恰好进来,跪在我身前苦苦哀求。

钰儿很懂人情世故,父亲也碍于面子,甩甩手离开了。那天也是下雨天,钰儿就抱着在地上毫无力气的我,劝我“苼儿入宫,钰儿也入宫,我们还是一起的。”

我第一次觉得,身为一个武将之后,哭得那样大声不是件丢脸的事。

太子阴柔,让人提不起半点喜爱。我记得大婚那晚,我拖着自己的雁鞭进了洞房。

太子见我拿着兵器,吓得大喝:“荒唐!本宫寝殿怎能有如此凶器!再者言,你身为太子妃,舞刀弄枪,不男不女,成何体统!”

我最厌恶别人说,舞刀弄枪便是不男不女。

几声鞭响,太子叫的愈发凄厉。

我拿着鞭抵着他的脖颈:“告诉你,我们之后恩恩爱爱装装样子,你最好乖乖配合。还有,本小姐不喜你这般阴柔男子,不要碰我。”

他却如释重负:“泼妇!本宫也不喜你这般鲁莽女子,才不会碰你!”

“如此甚好。”

所幸我虽自小习武,诗书文史也读了不少,为人处世之道也懂些。我与太子达成一致,对外表现得要滴水不漏,我遵三从四德,他也守为夫之道。

于是一时间,太子与太子妃的“爱情故事”传为佳话。

没过多久,钰儿也嫁给太子,位列奉仪,赐号“沉”,意为沉静娴雅之意。

太子迎娶沉奉仪那日,太子妃依旧拖着雁鞭进了洞房。

“你喜欢钰儿?”

“如此静雅娴淑之女子,何人不喜?”

几声鞭响,与太子大婚那晚一样,又是太子几声惊恐的哀嚎。

“钰儿是我的,若你还想与我在人前做戏来保好你的太子之位还有你父皇对你的器重,那你就不要碰她一分一毫。”

“哈哈哈,苼儿你这是做甚么?”钰儿悠悠然从屋外走进来。

我顿时呆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太子殿下喜诗文书画,与我志同道合,我们互视作友人,互相敬重。”钰儿不紧不慢说出这样一串话。

“你这个悍妇,本宫不喜女色!本宫有心仪男子!”吓得蜷缩在榻上的太子道。

我的心蓦地放下来。

钰儿却在一旁笑弯了腰:“未曾想苼儿嫁与太子殿下如此之久,还不知太子殿下早就心有所属哇……”

“我,我这不是一时性急吗……”我也红了脸。

“好啦,今夜太子殿下迎娶奉仪,太子妃娘娘还要在此逗留嘛?”钰儿故意道。

“嗯?本宫怎么听说今夜是太子妃迎娶奉仪呢?”我以牙还牙道。

我抱起一身红衣,明眸皓齿的新娘,走回长乐宫。

如此良宵佳节,自是要与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一同度过才好。

一晃神,雨还是那样的蒙蒙着,人也还在我面前缦立着,只是,她已然不识得我了。

不,我要让她重新记起我。若是实在记不得了,那同我重新来过也好。

“走。”我拉起她,骑上宫门拴着的汗血宝马,挥鞭远去。

“我们去何处?”

“去看山水。”

她似是想起些什么:“我们之前看过吗?”

“看过的。”

烟雨蒙蒙里的山水最是一副水墨画。迷蒙的,虚渺的。这座山是我与钰儿年少时常光顾的地方,名叫“青玉山”,因四季常青,山里藏玉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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