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火炉
燃烧是木柴的宿命 。它窜动着火苗
或跳跃，或奔腾
最后倒在画地为牢的炉圈
慢慢死心
肉身已化为乌有
坚硬的骨头都被铁钳敲碎
围炉者酒酣的脸上
附着它未死的魂灵
偶尔有北风侵袭
人和火，都打起寒噤
身前那一点红光
照不见它身后凄冷
（2）鼎罐
鼎罐空着的时候，她总会用木瓢
往里面舀水。鼎罐像修河
永远不缺水
鼎罐黑黑的
她的脸偶尔，也黑黑的
灶台上那一盏煤油灯
像她在风箱前摇摆的围裙
烧柴的手越来越骨瘦如柴
骨瘦如柴的手，辣椒炒茄子
却一生一世的香
那时候她还可以为我做饭
她不许我动
她说会把我好看的西服
和皮鞋弄脏
我的懒，从她生我的时候
就开始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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