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喜欢上跑步,我想对于我而言就是坚持,并获得了满足,最终成为一种习惯,变得心里依赖。
从什么时候开始把跑步当做习惯,我不得而知,但我清晰记得,小时候跑遍了每个山头,崎岖蜿蜒的小路,青草葳蕤,清早牵着毛驴和爷爷、兄弟去田地,土地多半是坡地,在种洋芋时,一个掘头一个坑,一个坑里放切好块的洋芋子,再添一点自家肥。等太阳正当山头,一片地就都种好了洋芋。爷爷拿出用食盐袋装着的烟草沫和叠好的一沓纸片,三个手指一小撮,均匀地撒在用我们作业纸撕好的长条上,把要点燃的一头的纸尖捏到一块,然后慢慢开始卷成筒状,卷上一会,掐掉烟头捏成的小细棒,用舌尖舔一舔纸条卷完的末端,一根自制烟就好了。嗤的一声,将火舌打火机凑到嘴跟前,爷爷猛吸几口,烟头火花一明一暗,然后烟气从嘴和鼻子里冒出来。从中山装的左胸内口袋里,掏出一个七星瓢虫样的塑料玩意,将两个翅膀处突出的部分用两指一捏,瓢虫的翅膀就展开了,从里面露出时间来,中午到了,奶奶的烙饼、葱叶和鸡蛋汤马上就要送到地头了。就在这时,我们几个兄弟就开始像小马驹,脱了鞋子,追赶着上蹿下跳,从地的高处,一马子冲杀到地的最下头,被翻出的新土壤,冰凉凉地让小脚丫子踩。那个时候我发现在自家地里奔跑是最开心的。跑累了四脚朝天躺下,白云很美,还在飘动,每座山都紧挨着,在群山环抱着的中央,有我最自由自在的童年。
从说跑步到谈及其他后来,外面的世界吸引了太多在深山生活的人们,其实都是生活,但形式与内容的不同就会完成人心的涌动和生存环境的改变。来到城市,这是没有像自家院子或是自家田地一样的地方,似乎四遭都有隐形的约束。这里可以奔跑,是铺设好的笔直的道路,路两边有灌木,有绿树,也有来往如流的车和仓促行走的人。不能跟他们随便打招呼,也不能随心所欲地跑这跳那,抬起头也许只是谁家高楼窗前干枯了的盆景。闭目安神,耳根却总不得宁静。
从说跑步到谈及其他生活在城市,跑步可能多半在嘴唇边上。上学期间,初中的学业似乎还能应付,而且应付的让大人和老师都比较放心。记得那一年刘翔成为了亚洲飞人,他凭借跨栏项目让中国美美地骄傲沸腾了。我喜欢过栏时伸长腿、伏低身、提后腿落地的动作,喜欢运动衫紧缚身体形成道道的褶皱,喜欢那随风速飘逸散动的头发,喜欢走上赛场站在赛道数着划好的白线,喜欢双脚节奏地拍打地面,掠过人群听到的阵阵流泻的青春躁动。最终还是如愿地训练了跨栏,亲身感受到喜欢的一切成真,确实美极了。
从说跑步到谈及其他之后,好多发生的事总会促成结果,无论多么想在某刻停下时间或者重新来过。高中,也像奔跑着的少年,风风火火的三年。走过那三年的人,如果回忆能拿出来琢磨,肯定都是说的少听的少,但做的确实多。曾经的军校梦,梦想面前没有什么是亏。每天大汗淋漓,每天肌肉灼热,红色的跑道,与风同行。那时候,心里也会惦记一个躲在大树后面的姑娘眼眸,也会想着就这样跑着跑着就能成为英雄。
从说跑步到谈及其他爱情一旦抵达心灵深处,就没有什么不是义无反顾的了。梦想也成为顺道拿来谈谈人生,提升逼格的糖衣。那个时候的大家都认为,不能辜负一场充满激情的青春盛宴,挥霍根本就还没来到思考的边缘。如果有幸不考虑读研,那么四年时光可以不仅仅只是完成课业。曾是一棵胡杨小苗受到栽培,也积攒了不少垫吧胸腹的文料。最应窃喜的就是寻到同林鸟,而那时的跑步变得有了情趣,不孤单也不青涩。一手为支,一手为舞,两情同悦心比翼,两心共合情连欢。
从说跑步到谈及其他再后来,花儿总会回归大地,种子孕育再焕生机。可是,亲爱的,你能告诉我,我和你不能一起做梦,一起实现理想吗?或者我们能一起守住童年,留住青春吗?人一降生,就陷入无法逃离的轮回。每个人都在公平地推动一个绝不回头的车轮,哐哐铛铛,经常让人心神难安,情绪不稳。月圆月缺,阴晴不定,人聚人散,祸福难测。索性就让行为更无所忌惮,大家都积极向前奔跑,获得更多的时间去看更多的风景,用更多的时间和更多的人相识相知。陪一个人成为一生所爱,让所有人都爱有所归。
从说跑步到谈及其他我就很爱奔跑,有时候也喜欢背转身倒着走,因为习惯了正向前行,却很少反向前行。尝试多了才发现,倒着走时内心有了更多的猜想和期待,期待遇到一个趁着月光出来散步的人,期待下一个花会是月季还是刺玫。倒着走,你能明白眼前的一切正在与自己擦身而过,正慢慢退出自己的视线,所以更要珍惜眼前拥有,更要满怀未来。
从说跑步到谈及其他现在,已在社会大环境下灼灼又默默,曾经的人近了又远了,远了又近了,最后都会像是山间的风,谷里的水,温润着用永不褪色的大地。只要想你时,你还在,我就不会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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