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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路萍踪(续)

逝路萍踪(续)

作者: 东海浪影 | 来源:发表于2023-04-16 09:11 被阅读0次

        在爷爷家的半年是我过的比较快乐的半年。

        爷爷平时比较沉默寡言,但很慈祥,待我很好,平时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脾气。

        奶奶个子很高,也稍微有点胖,长的也很慈祥,但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我在奶奶身边时也是比较收敛有拘束感的。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奶奶不是我的亲奶奶,虽然奶奶平时说话总是笑呵呵,也从没对我说过很难听的话,但总有种感觉,奶奶对我不是很亲,莫名有种距离感。

        奶奶对我其实也挺好,经常夸奖我聪明懂事。

        我也表现很勤快,比如吃饭时帮端下饭,饭后帮刷下碗筷,比如奶奶养了几志小白兔,我会经常背上背篓帮奶奶去地里采些红薯叶子,再比如奶奶家有个人工的压面机器,压面是个比较费时和费力的活,基本每一两天我就会帮奶奶压下面条。

        奶奶做饭很好吃,平时经常做青菜加几块肉,每人盛上一碗外加一个馒头。

        我们老家管馒头叫馍,河南因为是冬小麦做的馍,吃起来有嚼头微微发甜,味道非常好吃。

        奶奶平时还经常做玉米粥里面放上些切成一个个小块的地瓜,我每次喝起来也是津津有味。

        还有后当头家家种地瓜,特差是秋后,奶奶隔三差五经常就会煮地瓜给我们吃,地滑吃起来面面的,甜甜的,味道好极了。

        我那时还特别爱吃当地的烧饼,烧饼吃起来有股甜甜的麦香,教起来也特别筋道,不过平时基本都吃不到,只有哪家有红白喜事的时候才能见到,而那时候也只能看到一般吃不到。

        在爷爷家我还有回做小买卖的经历。

        那时我见有走街串巷卖玉米棒小贩,一打听村里有个地方可以便宜进货,心想进点货卖卖不错,有的卖又有的吃。

        正好有天濮阳我姑回村里,我就开口向我姑借了五块钱,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姑姑很支持对我夸奖了一番,很高兴的把钱借给了我。

        我在奶奶家找了个干净的编织袋,去产玉米条地方进了满满一袋子玉米条走街串巷的叫卖起来。

        那天道没少走,累没少挨,充分体会到了做买卖的不易,我一路边卖边吃,还好,最后勉强把本挣回来了,而利润部分全被我给吃了。

        最后我把本钱还给了姑姑,姑姑直夸我懂事能干是个好孩子。

        爷爷的村子叫后当头村,小学在前当头,在后当头南两三里,其实就是一个村子的前街后街。

        前当头后当头中间隔着条很深的大沟,是上学的必经之处,沟里平时没啥水,有比较陡峭的小路可以经过。

        沟里也是我们放学逗留玩的地方,有时我们会从收过秋的红薯地,翻来翻去翻出几块地瓜到沟里烤着吃。

        记得有回,我从附近红薯地弄来两块红薯,又在附近划拉了点碎草和干树枝,堆在沟里一处洞口处。

        很快洞口被我点燃,浓烟滚滚中,我突然听到洞里传来咳咳咳嗽声,我吃惊非小,还没等我多想,就见里面有东西迅速窜了出来,我本能往旁边一躲,就见两只野兔一前一后飞速地跑远了。

        我顿时懊恼不已心想错过了抓野兔子的好时机,但又一想兔子也坏可怜的跑就跑了吧。

        有件事我觉得挺巧,值得一提。

        我在我姨家邢庄上学的时候,班级有个叫赵红的女同学,学习成绩很好,样子长的一般。

        我在我爷爷这边前当头小学上学的时候,班级也有个叫赵红的女同学,她还是班长学习成绩也特别好,长的特别漂亮有气质,是我当时很喜欢的那种。

        后来我上初中时,我们班也有个叫赵红的同学,也是长的特别好看,学习成绩特别优秀,也是我偷偷喜欢暗恋过的人。

        叫赵红的人很多,但都是我同学都这么优秀,且是我小时候仅有的喜欢过的人,也算是巧极了。

        当时我正好上一年级下学期,上学期在我姨家时我学习还挺不错,因为在爷爷家自由了很多,平时还有玩的不错的伙伴天天一起玩,所以我变得有点贪玩,成绩也下降了很多。

        记得期末成绩才考了59分,我虚荣心作祟,愣是和爷爷奶奶撒谎说考了八九十分,有回当我爷爷奶奶的面提时,恰好被一起的伙伴刘军勇给听到了,他背后问我你不是考了59吗,我一时词穷,啊啊了两声,甚是尴尬。

        我有五个叔叔两个姑姑,大姑和我爸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妹,后来我爷爷见异思迁娶了我现在的奶奶,大姑随我亲奶奶改嫁,我一直也从没见过。

        我的五个叔叔都是我现在奶奶生的,几个叔叔里我和四叔六叔的关系最好。

        六叔当时个子高高的,瘦瘦的,样子很帅,书生气质浓浓。

        当时我六叔正在县里读高中,只有放假的时候才回来。

        我和六叔比较聊的来,经常聊起来没完没了。

        因为六叔书比较多,有不少小说和故事书,我虽然特别爱看书,可惜那时识字不多,只是感觉稀罕无法受用。

        四叔长的也是浓眉大眼,有点像三国演义里演吕布的张光北。

        四叔性格很外向,平时也经常好逗我玩。

        记得有回听四叔说晚上要去邻村看露天电影,我是个电影迷,一听,便缠着四叔求他带我一起去。

        四叔嫌带上我麻烦,不肯带我去,临走前还不怀好意的将我锁在屋里。

        我急的够呛不甘心之余,发现门框子下面铺着两层砖,我将砖全掏出来,下面出现了个窄小的缺口。

        因为当时个子不高又比较瘦,我费了挺大的劲终于从门框下面缺口挤了出去。

        此时四叔已出发的很远了,我一路小跑在后面追赶,最后终于被我让他撵上了。

        四叔发现我很是惊讶,见我如此爱看电影就没再阻拦。

        那晚看的电影当时也不知演的是啥,就是记得是古代战争片,特别是有个画面印象挺深刻,就是也不知是演的原始人类,还是哪个蛮夷武士,成群的头戴金箍长发飘飘,如行者武松般壮汉,一个个神情亢奋杀死腾腾。

        在老家我总共没看过没几场电影。第一次看电影是我姥爷三周年时候。妈妈回老家是为了给我的姥爷过三周年,当地习俗,过世老人三周年都要大操办。

        我姥爷三周年那晚放映了两场电影,一场是七品芝麻官,一场不知叫啥名是个外国片,只记得里面有个红头发的外国女的,还因为是晚上,所以当时看的挺瘆人。

        再有就是在我姨家曾看过一场,演的也是外国片,好像是通天奇兵啥的。

        那年过完年,爷爷亲自领我坐火车,给我送回了东北的家。

        一年前我和妈妈回老家的时候我还有点微胖,记得当时在我们县城照相馆妈妈和我照过一张合影,

        照片里妈妈长发披肩很有气质,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小脸圆圆的,头发也不太短,再加上头发后面有明显的阴影,看起来有点像个小女孩。

        在老家呆了一年后,我明显瘦多了,在老家的那一年是对我的性格和秉性影响挺大的一年,初涉社会的我,体验到了不少世上的冷暖心酸和人性善恶。也使我过早成熟懂事了许多。

        我那时个子不高,买车票正处在半票的临界点,妈妈领我回老家和爷爷送我回东北都买的半票。半路过检票口经常有验票的,有时还让我站到显示身高刻度的地方,搞得我也是忐忑不安担心超高还得补票。

        回东北时我和爷爷在北京倒的火车,经过北京时正好是晚上。

        当时初见识到大都市的繁华,感觉北京处处霓虹闪烁让人目不暇接,处处亮如白昼,简直就是座不夜城。

        还有就是经过一处地方那里有个巨型毛主席雕像,只见伟人头戴前进帽,身穿呢子大衣,形象伟岸令人肃然起敬。

        经过一两天的旅途奔波,爷爷和我到了县城萝北,当时大概快天黑了,爷爷联系到县里我的一个姑父。

        我爷爷的父亲和我姑的爷爷是亲兄弟,都是至亲,当年我爸就是投奔我姑一家来的东北。

        姑父叫程太昌,当年是专业官兵被安置在了东北。当时姑父在萝北县招待所任所长。

        当晚爷爷和我被姑父安排在招待所舒舒服服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坐上公共汽车回到了我们村子。

        下午一点多,车在村子南大道停下,爷爷和我下车步行三里多地回到村里。

        不想刚进村里,远远就看见妈妈和弟弟已在路边等候了。

        那时通讯不发达,村里还没有电话,妈妈只是知道最近爷爷和我会来。

        一见到我们妈妈高兴极了,妈妈说真是奇怪的很,头天晚上她梦见爷爷和我回来了,梦里我也是拎个小包,和我手里拎的一模一样。我听了心里暖暖的,心想还是妈妈对我最好,在哪里都不如家里好呀。

        这件事后来也成了妈妈经常向我提起津津乐道的话题。

        回到家里,感觉家里一切变得有些陌生,但处处看的都很顺眼很亲切。

        我最惦记的就是我的小画本的事,一年前回老家前,姑父曾送给我了满满一书包小画本。

        临出发前我对我爸千叮万嘱,一定要给我保存好,没想到到家后我找了半天,就找到一本没剩多少页,残缺不全的杨子荣智取威虎山。

        后来听说那些小人书都我们村好几个爱看的人,特别是毕林光毕大爷,三借两借给借光了。

        我恼火失望遗憾极了,但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了。

        快天黑的时候,爸爸和姐姐从山上拉柴禾回来了。

        爸爸头戴棉帽,看上去高大硬朗而又有种久违的熟悉亲切。

        姐姐一头齐耳短发,挺英姿飒爽,看上去显得更成熟懂事了。

          当晚妈妈给爷爷和我做了一桌子好菜,大概爸爸从小没少受苦,心中颇有委屈,当晚喝的有点多了,和爷爷说了不少醉话诉苦。

        听妈妈说,爸爸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和爸爸的亲生母亲离婚了。

        因为当时爷爷在县里税务局当了个不大不小的科长,见异思迁和上过高中的我后奶奶结婚了。

        爸爸十几岁就开始一个人生活讨食。

        那时爸爸小小年纪就人力拉着煤车上百里地,往返鹤壁和濮阳清丰拉煤,受了很多的苦。

        爸爸结婚的时候也是一贫如洗,分家基本啥也没捞到,受生活所迫后来才和妈妈来了东北。

        后来我回老家时,爷爷曾领着我去过一所闲置宅院,说这里就是给我们留的,但我们也一直没有再回河南老家。

        爸爸是个孝子,只能借助喝多了向爷爷诉点心中的苦,爷爷也是自知理亏,也是只能好言安慰几句。

        爷爷住了没几天就回河南老家了,我从此就在东北家里生活了下来。

        东北小山村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单调和清苦。

        我的爸爸妈妈一年四季除了干活还是干活,姐姐弟弟和我也是上学之余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帮我爸妈干活了。

        我们村是个典型的小山村,总共才六十多户人家,我们这一批年龄差不多的孩子算是挺多的,大概有十多个,但平时很玩的来的就三两个。

        我从小和同岁一起长大的李广清很是要好。我不在东北这一年听说他经常去问我啥时候回来。看我回来了,他也是显得很高兴。

        另外小时候关系不错,比较能玩的来的还有朱会宝和张友军。

        朱会宝的爷爷家当时有一箱子小人书,吸引着我没事就和朱会宝往他爷爷家跑,那时家家户户春天都种木耳杆,为了看小人书我就帮着他家种木耳杆,一帮帮上半天,然后鼓足勇气开口借上几本小人书。

        李广清和张友军家我也没少去玩。

        要说小时最玩的来的就数李广清了。我们是同班同学,性格有点类似,平时经常一起做作业一起溜达玩。

        李广清的父母很热情好客,经常我在他家玩到饭点的时候就留我在他家吃饭。

        我们两家关系也一直不错。他的父亲当了半辈子的村支书,平时好说好笑,和我爸是老铁,没事经常去我家串门,经常和我爸一起喝酒,一说话刘哥长刘哥短的。

        张友军家我也没少去玩。张友军性格挺好,和我也挺玩的来。

        他家家里有台拖拉机,每年挨家挨户翻地粑地不少挣钱。

        每次去他家玩也是经常一玩就半天,张友军和我一起玩时话都不太多,我也会经常感到很无聊,但也没有太多的去处,我们两家离得也挺近,所以也是一整就去他家玩。

        印象深刻,他家曾有一本小人书,名字大概叫小人国历险记,写的是一个人偶然误入小人国,被小人国当怪物对待,经历了种种磨难。

        因为没有别的看的,那本小人书被我看来看去,看的很多遍。

        我小时的生活轨迹大概就是上学还有帮父母干活,再就是有闲空了找伙伴们串串门。

        我的小学生活过的还是跟充实快乐的。

        六年小学,除了老家那一年还有六年级后半学期改去乡里上学外,其他都是在我们村愚公小学度过的。

        说是小学,全校学生加起来也就不到四十人,每个年级平均也就六七人。

        我上小学时的班主任基本都是卢海树老师。

        因为学生少,老师也少,卢老师连任了我们好几年的班主任。

        卢老师一张瓜子脸,二目深沉又又炯炯有神,平时一头偏分不长不短发型,一撇小黑胡,长的很是精神,很有学者气质。

        卢老师平时对我们要求很严格,管理教学一丝不苟,他也同时是我们小学的校长,因为他很上进,学教的很好,后来还当了乡中心小学的教导主任。

        卢老师对我们的学习抓的很紧,比如经常在我们中午放学前给我们布置任务,背诵课文或给我们出题,完不成就不许回家吃饭。

      平时课堂若是有淘气或回答不上问题的学生,经常会被他叫到讲台或靠墙罚站。

        卢老师也很幽默,比如有回我们班李清波上学迟到了,卢老师生气的质问问啥迟到,李清波说吃饭晚了,卢老师故意装没听明白道,什么吃饭碗了,你挺厉害不吃别的吃饭碗,然后便惹得我们哄堂大笑。

        还记得有回我趁卢老师没在教室,和同桌讲了几句话,正好被卢老师在窗外看到了,他快步走进教室,把我叫起来,邦邦就给我来了两个脑瓜崩,疼得我只咧嘴。

        还有回,当时我的同桌是郭丽梅,连续同桌了一两学期了,我嫌和她没有和男生们无拘无束,早就盼着分桌。有天终于卢老师安排分桌了,我当时高兴极了,就差蹦起来了,当时卢老师有点挖苦的说,瞧把你高兴的,腿都抖上了,我一听也是脸一红感觉有点失态了。

        卢老师对学校的卫生管理也是很严格的,妹当放寒假暑假,他就会将我们编排好,轮流护校。

        他专门弄了个文件夹夹着的厚厚的办公本子,上面分门别类标上学校各个区域,比如到我护校时候了,交接时我得先检查一遍各个区域维护情况,没问题就写正常,有啥损坏的也写上,谁护校时候出现问题了就由谁负责。

        卢老师最重视的就是我们每学期的全乡考试成绩,当时我们乡共有不到十所小学,每次期末考试,全乡每个年级的试卷都是一致的,有一个全乡成绩名次排名。

        哪个小学有几个成绩进入全乡前十名的都是老师和学生本人莫大的荣誉。

        每次开学典礼上,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给全乡前十名的学生颁发奖状和奖品。奖状上写着,祝贺某某同学在几几年全乡统考获得全乡第几名的成绩,颁发此状,以资鼓励。

        奖品一般是一个精美的大日记本,或一管高档的钢笔。

        那时我们小学获奖最多的就数孙兴龙和毕新力了。

        孙兴龙比我高三四年级,毕新力比我高一年级,他们都很好学也很从命,经常获得全乡第一。

        每次开学典礼上,经常听到他们获奖,上台领奖状奖品,然后全校师生给他们热烈鼓掌,而我总是默默无闻,心中真是羡慕极了。

        我上小学的时候成绩也算不错,总共也有五六回进入全乡前十名,还有几次听老师说排在了11或12啥的,每次听了也感觉挺骄傲和挺遗憾的。

当过我们班主任的老师还有孙乙申老师,郭嘉伟老师。

        孙乙申老师家大概住乡里新跃村,是当地一个大家族,他排行老七,我上初中时有个教过我们的物理老师孙金山是他侄子,我有两个初中同学,孙金城还有孙金珠也是他的侄子侄女。他的大哥二哥在乡里经营一处规模挺大的商店。

        孙老师长的很斯文和帅气,当时教我们时候还是单身,是学校一些女老师的心仪对象。

        孙老师平时讲课还是和我们说话都挺和颜悦色,我当时也和孙老师相处的不错,因为我学习成绩还不错,平时也比较遵守课堂纪律,孙老师对我也挺器重。

        记得有回孙老师心情不好,找我聊了半天。具体我也忘了什么事了,大概工作上的一些不顺心的事,他应该也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天宣泄下郁闷。

        那天我的表现有点夸张,一面我对孙老师好生安慰,一面竟不知为何受孙老师感染,情绪失控变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出于对孙老师的敬重还有关心,纵再感同身受也不至于那么夸张,事后想想也挺难为情的。

        那时候我们最爱上的课就是体育课,有回我们学校新建了排球场地,那天天气不错,学校全体老师分成两对,人数有点不够,孙老师点将让我也加入了他们阵营,我当时也是一个排球迷,自我感觉还挺有排球天赋,虽然没怎么练过,接球发球玩起来也是表现还不错,玩的挺尽兴。

        我上小学时总的来说成绩还过的去,那时也是经常贪玩,学不进去。

        我们当时每人都有张小学证,里面基本就是记录的每学期的成绩还有老师的评语,记得大多数时候卢老师和孙老师都写的是,我学习努力成绩优良望继续保持,也有回孙老师写的是成绩忽高忽低不稳定,望以后改进。

        那年代农村生活条件不好,平时学校的费用基本就是一学期学费30多另外加上书本费,有回大概是属于不合理收费,但是属于上指下派,就是我们学校老师执行。

        那次大概是有个70多的啥费用,当时我家条件也不好,我爸妈拒绝交这个钱,说是不合理。

        那次我被学校遣送回家了,当时是孙老师教我,因为他就是遵从上级指示也不能怪他,他说不交钱就不要来上课了。

        于是我第二天就没再去上课,如此过了一周左右,最后钱也没了,孙老师又上门通知我可以去上学了,当时自己也是心里酸酸的感觉挺委屈,觉得孙老师挺无情,后来想想也不能怪孙老师,其实和他没啥关系的。

        孙乙申老师教了我们两年多后来被调走了。听说孙老师被调走了,我们都情绪挺失落。再往后便没有孙老师的消息了,不知是去别的学校任教了还是改行了。

        再后来,我们到五年级的时候,郭嘉伟老师调来担任了我们班主任。

        郭嘉伟老师的父亲是后来我上的乡中学的校长,我刚上初中时,郭嘉伟老师和我的初中地理老师张培珍喜结连理。

        郭嘉伟老师是专业师范毕业生,教学水平挺高的。因为教我们时间短,所以印象不太深刻,就记得平时说话挺温和,教学也很认真负责。

        就是郭老师任教那一年,我在六年级上学期取得了全乡第一名的好成绩。

        那时候我也是真的很学习很努力。那时有门课程叫农常,大概不到一百页,整本书都被我背下来了。那时候数学最难的就是二元一次方程,解方程可谓是我的强项。基本数学老师我的方程题都是满分。记得六年级下学期去乡中心小学上学时,有次班主任也是我们的数学老师高秀珍老师(卢海树老师的妻子)给我们出了一单挺难的数学方程题。班级四五十人只能我给解出来了,当时高老师还特别表扬了我聪明。

        说完老师再说下那时我的同学。

        我们班级总共也就十来人,我们基本都是同岁的,我们班男生有孙兴华、李广清、石振江、石振海、张友军、李清波、王继伟女生有庞中艳、郭丽梅、朱慧秀。

        孙兴华个子不太高但人精明干练,也有点领导才能,做事有点闯劲,一直是我们班的班长。

        我和孙兴华从没闹过矛盾,关系也一直不错,有时我也没少去他家玩。

        后来我们初中三年也一直是同班。

        孙兴华运气不错,中考录取线410他正好刚过,考上了高中,三年高中后没有考上大学,回家务农了,如今他在乡里变电所谋了个差事,平时也在家种地,他好像有一儿一女,家庭和睦事业小成,也是我们同学里混的不错的了。

        李广清和我从小学到初中也一直是同班同学。我们两个从小比较合得来,平时经常一起玩,是同学里关系最好的。

        李广清上小学的时候成绩也不错,也曾进过两回全乡前十名。

        初中的时候成绩不太理想,和我一样也没上了高中。

        初中毕业后很长时间,他一直在家务农了。

        我们关系一直不错,在家务农那些年没事也经常互相走动串门。

        我25岁打算外出濮阳学电脑前,那时正农村拿大草,除了我爸妈给的钱外我也为了多攒点钱,他家地多雇人拿大草我去他家干了几天。

        那几天一起干活时我们没少聊天,他说挺舍不得我走的,也说了不少祝福的话。

        他也是很早就结婚了,妻子是我们邻村双泉的,他们夫妻关系一直很好,有一个独生女,前两年已考入大学,当时参加学子宴的时候我也去了。

        他后来在我们当地县城干过保险,粮库保管员,开过出租车,也曾去浙江台州打过一两年工。如今在县里开运钞车,工资不高但挺有五险挺轻松。整体来说也算过的不错。

        石振江、石振海是双胞胎兄弟,但是长的不咋像。

        我们也是同岁,小学一直是同班同学。石振江小学毕业没上初中,石振海和我们一起上了一年多初中就辍学了。

        我们从小关系也挺不错的,基本没有红过脸。就记得有回我们不知为啥小事,他们两个和我掐了回架,不过也是比划比划就过去了。

        有段时间我们也是挺玩的来。那时我放学经常去他家串门,还经常帮他们一起去往回赶牛。(就是他家养了一二十头牛,白天赶到草多的地方,晚上再找牛给赶回家。)

        记得我们村刚安电时候大概91年,他家那时买了台17寸的黑白电视,平时放学我们经常去他家一起学习做作业。隔壁屋当时正在烟电视剧渴望,那时电视对我们的诱惑是很大的,一整若有人都跑隔壁看电视去了,我当时一心想考个好成绩,愣是一回也没有看过。

        他们哥两其实也挺不错,那时他们姐姐有一抽屉小人书,是我经常惦记的目标,但每次我开口借的时候他们都很爽快,让我随便选说看完及时归还就好。

        每次我借书的时候都是如获至宝,选来选去,因为太多也不好都借走,每次也是借上二十多本,废寝忘食津津有味的花上一天半天的时间看完了,归还后再借,如此几回,他家的小人书都被我看遍了。

        后来听说石振海去哈尔滨干厨师了,收入不错,除此外没有他的相关消息了。

        石振江后来娶了个不错的老婆,夫妻很是恩爱。他家地也挺多,人也勤快能干,生活过的也是有滋有味的。

        张友军我前面也专门提到过,他个子不高165左右,瘦瘦的,眼睛不大但显得很有精气神。

        他学习不太好也不坏,还过的去吧。可能不爱读书,只上到小学毕业。

        张友军做事也是比较认真负责,有次正值他值班,我们几个看女老师买的饼干还剩不少,就偷偷一人拿了几块,第二天就给张友军给举发了,我们被卢老师叫到办公室一躲训斥,外带罚站。

        这事对于张友军来说也是尽职尽责,我也没有丝毫怨恨。

        张友军从小话语不多,但很聪明办事能力也很强。

        后来他娶了一个挺漂亮贤惠的老婆,在家种地,还有继承他爸的开拖拉机事业,在我们村里生活可谓也是中上等。

        张友军的叔叔张洪力家是我们村的基督教徒聚会的地方。

        他们爷孙三代全家所有人都信基督。

        因为我们村就五六十户,圈子本来就小,张洪力家还是我家南院邻居,我家南菜园子门口正对他家正门。

        受他们影响,我妈也是在基督教刚传入我们村不久就开始信了。

        那时我的观念就是对不曾求证无法证实的宗教,只是保持敬畏和观望,不相信有也不确定没有。

        但平时没事无聊,为了找个陪我妈去教会的理由,我也只好表面也说自己信教,也受洗了。

        平时每周有三天晚上基本必保都和我妈去教会聚会。

      平时聚会的传教讲师有张洪力还有两个女的,我都管他们叫嫂子,一个是汝传军老婆,一个是夏祝庄老婆。

        张友军也负责聚会时一个重要的环节。

        聚会时分几个环节,第一个环节就是读圣经。有一个人负责领读,读一句其他所有人也跟着读一句。张友军平时就负责领读,每次聚会的时候就领着大家读上半小时左右。

        李清波比我大一岁,中等个,膀大腰粗长的很敦实。他皮肤略黑,浓眉大眼,看上去显得很忠厚,实际狡猾能说会道的很。

        李清波家属于村里一个大家族,他的爷爷排行老大,村里人都称呼叫大老李,有两儿三女,他爸是老大叫李俊风,村里人称呼他叫李大黑子,他二叔叫李俊学村里人都称呼他叫三园子,他大姑父叫高广深,在我们村住过一些年后来搬走了,他二姑父叫张殿祥,是我家东院多年的邻居,如今是愚公村村长。他三姑叫李俊英,比我们大四五岁,也在我们小学读过书,后来好像嫁到了邻村。

        李清波学习成绩一般,小学上到五年级就辍学不上了。

        他之后一直在村里务农,娶了邻村的老婆,夫妻开始挺恩爱。

        李清波性格比较外向,平时和我姐夫我弟弟经常一起玩。

        他在愚公年纪差不多的里面人缘不错,平时和大家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看起来每天挺开心无忧无虑的。

        他还有一个厉害的地方就是能喝酒,听说有回他喝了一箱啤酒还是没喝醉。

      后来听说他老婆有外遇和他离婚了。如今就知道他好像在哈尔滨,具体现状就不知道了。

        王继伟个子挺高,长的也挺魁梧,圆脸浓眉大眼,也是相貌堂堂。他平时性格略内向,那时有时也去他家玩,不过一起玩的时候不多。

        他爸叫王继田曾干过几年村长,在村里挺有人缘和影响力。

        他妈性格开朗待人热情,每次去他家都是笑脸相迎问寒问暖非常热情好客。

        他学习成绩一般,也是只上了个小学毕业。

        不上学后他便离开了我们愚公村,具体也不知去了哪里。

        说完我们班男生再说下女生。

        我们班就三个女生。学习成绩最好的就数庞中艳了。

        庞中艳个子挺高不胖不瘦,长的有点像唱过纤夫的爱的歌唱家于文华,很有气质,性格也很文静。

        小学时她学习成绩平时经常在我之上,只是不知为何,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让人挺惋惜的。

        她的爸爸叫庞唤信,村里都称呼叫小庞,人很厚道,性格也很好。

        她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她妹妹长的也很好看,性格有点内向,平时接触的少。

        她弟弟命运不太好,小时候打针没罚好,成了哑巴,小时村里不少小年轻经常戏弄逗他玩,我看了总是心中有气,感觉欺负老弱病残不是良善之人所为。

        庞中艳家也是我们村最早的教会,对我们愚公村教会的发展出力颇多。

        那时我们村没有太多好玩去处,他家一聚会经常吸引一帮淘气的孩子爬窗户看热闹还有起哄。

        后来她嫁给了邻村,平时也经常回村里。

        再后来他爸妈搬家去了附近沿河村,基本就没有了她的消息。

        郭丽梅和我小学初中也一直是同学。

        郭丽梅长的挺漂亮,性格也挺好,我家两家离的不远,他家就在我家南院张洪力家的东院。

        十岁左右的时候,有回我爸妈不在家,那时我们村还没安晚上漆黑害怕,我姐还请她和我们做伴在我家睡了一晚上。

        她爸叫郭凤军,还曾给我提过回媒。

        那时开始他爸我郭叔给我们村朱会宝提了个媒,女孩叫孙天凤,他们见面孙天凤嫌弃朱会宝太笨。见了一面就拉倒了。好像问了几个农村的常识会宝没达上来。

      正好我妈去她家串门,我妈惦记着我的婚事就说能不能帮忙给我家军民介绍一下。

        结果是我们无缘,我嫌她长的一般,心里不太满意,但因为我也老大不小了,还因为我之前得过病,人也比较老实,村里没有人给我提过对象,我如果直接拒绝会引来众怒,没办法我敷衍着处了一段时间,后来我还是决然的提出了分手。

        但无论如何,她爸我郭叔给我操过心,也是对我有恩的人,后来她家搬大庆走时,我开我家四轮给送到了几里外的南大道。

        郭丽梅的妈妈是个八面玲珑能说会道的人,也是家里里里外外处理的井井有条。

        她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她姐郭丽华也上过初中,她弟弟郭强更厉害后来考上了大学。

        她小学时成绩还不错,也考入过一回全乡前十名,好几次全乡前十名时卢老师都和我们一起拍照留过念。

        那次我们班成绩不错孙兴华和我也是榜上有名。

        那次卢老师很高兴和我们拍照留念。我们每人举着奖状蹲在前排,我和她紧挨着,我们每人都是一脸的稚气,也看上去都很可爱。

        照片里我很上相,穿件米衣褂,显得很清秀阳光。

        那张照片是我很喜欢的一张,也被我妈放在相框里在我家墙上挂了很多年。可惜后来遗失找不到了。

        我和郭丽梅平时来往的很少,就是每次遇上或去他家办事肯定会打招呼说上两句。

        我们初中时也是同班同学,她没上完初中大概初二没上完就不上了。

        初中时有件事一直是我挺内疚和自责的。

        那时每逢快过年我们同学之间特别流行送贺年卡。

        我们班女生我就送过一个人,就是我们班人人喜欢学习又拔尖的赵红。

        那时郭丽梅也送我了一张贺卡,大概出于友谊其他男生她肯定也送了不少。

        那时我思想很保守,觉得小小年纪女生送男生贺卡不太好,愚昧糊涂的直接将她送我的贺卡修改了下,又送给了她。

        她很有涵养不动声色的收下了,事后冷静一想感觉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人家送我贺卡是瞧得起我那我当朋友,而我小肚鸡肠曲解人家的好意真是太不应该了。

        后来郭丽梅嫁给了好像是大庆的一个小伙子。小伙子人不错,长的挺帅个子也很高,性格也很好。

        有年她和她对象回村正好赶上村里集体到南大道植树。一起植树时看他们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很是恩爱。

        后来她爸妈也搬去了大庆,就再也没见过了。

        就是我们有一个同学群,群里偶尔能看到她说话。看她的头像这些年过去了,岁月无情,也是变化挺大都快认不出来了。

        偶尔她喜欢玩下拼多多,让我帮凑下人气,我没回也都是举手之劳都给帮点下。

        最后再说下朱会秀,她是朱会宝的姐姐。

        人长的很漂亮,性格也很开朗。

        她家是我家多年的前后院邻居,开始在村中间住后来搬到我家北院。

        他爸朱金明还有她妈人都很好。我每次去他家玩都是显得特别高兴热情。

        特别是她妈我朱大娘,性格爱说爱笑,每次都和我家长里短聊上一会儿。

        因为我和她弟弟朱会宝很玩的来,经常去她家玩,但我们也基本就是见面说说话打打招呼而已。

        她还有个四叔叫朱金胜,是我家南院张洪力家的西院。她四叔家三个女儿,老大朱会霞老三朱会芬都长的很漂亮。

        记得七八岁时我和朱会霞还曾牵手玩过过家家。

        朱会芬长的很秀气,后来听说考上大学去了苏州工作。

        记得有回我从地里干活回来一路唱着歌,经过她家时她正好在抱柴禾,我当时唱的是不久前播过的一部古装电视剧主题曲吹走红颜的风,她当时突然来了一句唱的真好听,我一时不知说什么,笑了笑就过去了。

        还记得有回过年拜年,我去给好友王小三王成波家拜年的时候,正好她和几个女孩拜完年出来,她微笑着说了句军民哥过年好,我连忙也回了句过年好。

        朱会秀上学时成绩还可以,也获得过一回全乡前十名,不知什么原因,也是小学没毕业就不念了。

        她刚不上学的时候曾学过美发,后来大概也是每怎么在美发上发展。

        她的父母我朱大爷大娘很能干,家里养过不少牛,曾搬到村西山边独门独户了不少年。

        朱会秀后来嫁到了萝北团结镇,她丈夫人不错,也是爱说爱笑又能干,平时没少回愚公帮她爸妈干活,夫妻二人很恩爱。

      说完我小学的老师同学,下面说一下我小学的生活。

        我们村总共三条东西大路,小学在村北路的西头。我家在北路的东头,走路不到五分钟便能到学校。

        记得我刚上小学时的书包是我妈妈亲手用缝纫机给我做的。

        我家有台脚蹬金鹿缝纫机,我家每人的衣服基本都是我妈用那缝纫机给做的,我妈心灵手巧,也不知跟谁学的,做的东西有模有样的。

        虽然我们小学条件很差,但回忆起来童年总是美好的,小学时光也是快乐无忧无虑的。

        小学的功课也很简单,不存在听不懂的情况,平时只要稍微努力点,成绩都算不错,每天在学校时的课间十分钟,还有放学后写完作业之后都是美好的时光,可以与同学小伙伴们尽情的玩耍。

      那时候我的学习积极性很高,因为厌倦了农村从种到收成天地垄沟的生活,那年代只要考上大学就有铁饭碗,就是非常荣耀的事。

        但书本外的世界也是诱惑力很大,有时也是经常看着书本,脑子却想着玩这玩那不知溜号到哪去了。

        比如我有爱听评书的嗜好,那时家里有台简单的收音机就是很不容易了,我家也是大多时候都没有,有的时候,收音机还净好出毛病。

        那时听过的小说比如刘兰芳的岳家将,三请樊梨花,比如广播剧玉娇龙等等,平时一听我就如了迷。

        玉蛟龙我看过小人书,很喜欢故事里的玉蛟龙和罗小虎。

        听女蛟龙广播剧听的也是犹身临其境,被玉娇龙罗小虎的爱情感动也为他们不幸的结局扼腕叹息。

        玉娇龙从小受世外高人高云鹤传授,学得满身武义。

        她长大后随母亲投奔在迪化镇守边关的父亲玉帅,偶遇马贼罗小虎。

        罗小虎身世很不幸,他父亲本是一地方文官通判,因妻子貌美被上级官员陷害致死,他母亲投井自尽,他和妹妹逃亡时失散。

        在大漠上玉娇龙罗小虎相遇,一场厮杀不打不相识,郎才女貌二人互生情愫,听了罗小虎的不幸身世所作所为,玉娇龙渐渐深爱上了罗小虎。

        还记得广播剧里罗小虎唱道,天苍苍野茫茫无端潇祸起萧墙,我父邢下含冤死,我母饮恨投井亡。

        二人经过许多生死离别,最后终因误会还有立场分歧,最后无缘一起。

        还记得广播剧最后结尾一句,玉娇龙向天山深处走去,让我久久不能释怀。

        小时西游记是我最喜欢的神话小说,那时信息不发达,开始时只是通过看过的几本小人书了解到其中一点点故事。 平时也很少能听到西游记的评书。

        有天我下午上学前,摆弄收音机偶然听到正在讲西游记,我兴奋的不得了。

        不凑巧我们下午一点上课,而西游记也是讲到一点,对小说的迷恋使我迟迟迈不动步,明知迟到会遭到老师的批评,最后还是眼看一点了才撒腿往学校跑,结果那次我迟到了一两分,我又不能实话实说只能随便编个理由。

        小学的课程不深,但想门门优秀也是需要付出很多代价的,比如地理、历史,自然、农常有很多需要背诵的东西。

        想想小学时的时光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二三年级的时候就特别羡慕比我们高几年级的高年级学长。

        心想啥时候能也像他们一样马上就可以去乡里上初中,自己上学这学校也太落后了,环境差的很,也无聊的很。

        那时上学最爱听的就是下课铃,一下课,我们就一声欢呼,一窝蜂的跑出去,然后三一群两一伙,玩过江垒的,玩打腰球的,玩跳皮筋的,拔撅子的,可谓都是玩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我们操场靠近教室地方有个涂沥青的黑色松木电线杆,有次我们玩游戏,围电线杆画个圈,圈里一伙圈外一伙,圈里的只要出圈被圈外的拍到便被淘汰,需要跑回圈里摸下电线杆才安全。

      那次我被一个伙伴追的很紧,跑的有点慌不择路,到电线杆跟前没注意一下撞在了上面,当时撞的我晕头转向脑瓜子嗡嗡的,一摸门牙被撞掉了一个。还好,正赶上我换牙的时候,不久后又长出了新牙,也算是亡羊补牢无伤大雅吧。

        我们小学操场内的运动场地器材不多也很简陋。操场东面是两个篮球架。篮球架也都是木制的,看上去有些笨重却也很实用。我爸木匠手艺在村里是出名的,还曾为学校做过篮球架。

        课间或早上午间及有时放假,经常会有一帮人要么打篮球,要么轮流投球玩。轮流投球就是篮球架前转圈划上十个八个小圈,谁投进了就挨个圈继续投,要么就换下一个,就是这简单的投球大家也是玩的很起劲。

        操场西南角有单杠双杠木马,是我玩的比较多的地方。

        操场西北处后来建了个排球场地,也可以打羽毛球,但一般只有体育课时候才能玩到。

        另外在操场东西两面正中各有一个足球门。

        足球是我非常喜欢的体育项目。每次大家踢足球我基本都上场。足球也是非常消耗体力的,踢起来,满操场跑来跑去的,经常累的是大汗淋漓但也是乐此不疲。

        操场里别的基本就这些体育设备,再有就是教室不远的两个花坛,还有旗杆了。

        花坛大概是卢老师的创意,摊派给全校同学每人几个啤酒瓶任务,瓶子轻松集齐。

        我们学校就建在山脚下,然后集体用筐从后山运来黑土,家有花种的学生贡献出花种,附近村民家挑来水,花坛很快就完工了。

        花坛也算建的像模像样,转圈酒瓶子围成一个标准的菱形。

        季节一到,花坛里各种花争相斗妍成为我们学校赏心悦目的风景。

        旗杆是用来升国旗用的。

        卢老师也是就地取材,率领我们上学校后山,走了很远伐来一颗笔直高大的松树,我们大家一人抬松树一角,齐心协力将松树抬回学校。

        然后又除去枝叶,只剩下主干,再扒掉皮,在松树顶部固定好一个铁环,穿好旗绳,挖个深深的坑将杆埋好,便完工了。

        我们小学的操场面积也不太好,相当于好几家菜园子那么大。

        我们那是北方山区,荒草茂盛,经常夏秋时节操场里到处长满了野草。

        卢老师便一整组织全校学生,每人从家里带来尖锹,每人分上一片,让大家进行除草,且任务必须得完成,不完成不许放学。

        学校的操场坚固的很,除了石头就是沙土,每回大家都是费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完成任务。

        学校每年里最有趣的事就是过六一儿童节了。

        那时每年的六一,我们全乡的小学都会集中在乡初中大操场开运动会。

        每年运动会前一个月左右,校长卢老师就会每天抽出点时间给我们进行训练。

        训练内容无非是前后左右转,齐步走啥的,要求就是整齐划一。

        运动会开始前几天,学校会让我们各自上报参赛的竞技项目,一个人可以报大概四五项。

        那时运动会只有前三名算有效成绩,奖品无非第一名一个毛毯或钢笔笔记本,再后面名次背心毛巾香皂啥的。

        但那年代这些对我们也都是很有诱惑力的,每次运动会我也都是踊跃报名,成绩总的来说也还不错,第一名到时候没几次,第二第三倒是每年都能得一两个。

        运动会那天每人的父母也都会给一点零钱,到时可以买雪糕饮料面包饼干还有好吃的。

        我的体育特长是跳高填远。

        我天生弹跳力不错,立定跳远可以跳2米8左右,小学时在我们学校基本是数一数二的,上初中时我们班的孔凡义立定跳远也挺厉害,我两个跳的不相上下。

        最开始六一时有立定跳远项目,后来就都成跑跳了,我一般也就能拿个第二或第三。

        跳高也是,没拿过第一,不是第二就是第三。   

        那时一到过六一,一大早我们全校师生穿上统一运动服,带上显示愚公小学的红旗,坐上学校联系的两辆四轮,便浩浩荡荡开到乡中学操场。

        一到乡中学大操场,便看到中学教室前面居中搭了个高大的主席台,主席台正放着庄重而又欢快的运动员进行曲。操场转圈已是热闹非凡,按照指定位置已陆陆续续聚集了来自全乡各个小学的师生。

      卖雪糕冷饮油条麻花五花八门各色零食小吃的商贩,也各自占据有利地形。

        运动会开始时,先是运动员入场,各个小学代表队,队伍最前方是举着各自小学校旗的旗手,后面是由各校老师带队,行进整齐的学生。

        规模大点的小学还有自己的鼓乐队,全乡的小学数中心小学队伍比较壮大,有二三百人,其他多的百八十少的也就三五十。

        我们全乡大概也就不到十个小学,有中心小学,种畜场小学,尖山小学,沿河小学,东升小学,向阳小学还有我们愚公小学。

        当每个小学快经过主席台的时候,领队的老师或班长就会一声口哨,有乐队的就会鼓乐齐鸣,没鼓乐队的就会齐喊口号,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啥的。

        主席台上也会迎合形式,由主持老师热情洋溢的介绍其小学的教学成绩师资力量。

        比如当我们小学经过时,在悠扬的运动员进行曲旋律下,主席台上主持老师就会介绍到,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愚公小学代表队,他们全体师生响应号召,为参加运动会进行了积极有效的准备和训练,他们神采奕奕队伍整齐,走出了新一代少年儿童的朝气和风采,愚公小学近些年在校长卢海树的带领下,无论是学校建设,教学成绩各方面都取得了非常大的进步,祝愿他们在本届运动会取得优异的成绩。

        所有小学的队伍入场完毕,一个个方阵聚集在主席台前。

        接下来便由主持老师首先欢迎参会的领导入场,介绍完一个丁零当啷一顿鼓乐,随后是领导讲话,讲完后又是一通鼓乐大作,接下来就是运动员代表讲话,只见一男一女两名眉目如画聪明伶俐的少年接过话筒,声情并茂的朗诵起来,讲话内容也是极具文采,非常积极向上的。

        运动员讲话完毕就是文艺表演时间,精心编排的十来个歌舞相声才艺表演真是精彩纷呈。

        有两个节目至今还有点印象,我们学校最早的元老级校长王长恩的女儿王丽丽曾唱了首儿童歌曲歌声与微笑,唱的有模有样婉转悦耳非常不错。

        还有后来我们曾一个是同班同学的王延明曾和另个不认识的男生表现过一个相声。

        内容大概是形容自己做事如何的马大哈,就还记的一个情节,说着急蛮荒把枕头当孩子抱走了,最后孩子给弄丢了,到家一看孩子还在呼呼大睡来了个虚惊一场。

        文艺表演结束,最后由重要校领导宣布运动会开幕,开幕仪式便告一段落了。

        紧随其后各个场地的比赛也就正式拉开了帷幕。

        主席台喇叭会适时通知单接下来要进行的比赛和场地,根据班级念经高低,所有学生分成甲乙丙三个等级,小甲男小甲女小乙男小乙女等。

        我一般报名参加的就是跳高跳远还有铅球接力几个项目。

        一听到主席台说自己报的项目准备要开始了,我就会变得很紧张和兴奋,希望自己能得个好名次为学校争光,也能获得中意的奖品。

        那时上小学费用不高,大概就三十学费还有一二十书本费。

        平时每年里学校还会以各种名义让我们给学校提供一些物资。

        比如我们村地处东北山区,冬天特别寒冷,学校教室需要烧炉子取暖。

      学校会每人摊派我们相同的任务,就是各自想办法,从家里用车给学校拉去,摞起来长两三米高一两米的柈子。

        而且任务必须得完成,完不成便不许上学。

        那时我们村大多数家都种木耳杆,大都是把淘汰的木耳杆截成柈子给学校送去。

        每到冬天,我们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点炉子,有时缺少引火材料,我们就去学校后面山坡撧点蒿子。

        大多数柈子都是有点糟的木头,也是经常半天炉火还没着旺,还有很多时候炉子冒烟厉害,屋里呛的人都快待不下去了。

        在小学时我还做过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我们学校一直没有图书室,在我们大概四五年级的时候,终于从乡里别处弄来了不少图书,可是那些图书平时只用来摆设给学校冲门面。我们很少有机会读到。

        我是一个书迷,那些书对我有些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就在暑假一个晚上,我偷偷翘开学校窗户,进入偷了五七六本出来。

        但要说明后来看完我又偷偷半夜行动给放了回去。

        这件事一直也没人发现,我也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起过。

        这也是我唯一一次入室盗窃经历,当时也是胆战心惊的,不管如何偷东西是不对的自己需要好好反省和杜绝的。

        那次偷的书还记得有几本是连环画孙悟空历险记。

        说的是唐僧师徒取经以后,进入21世纪,孙悟空来人间经历了实验室历险,太空历险啥的,看的虽然也挺有趣,但感觉离西游记的内容相差甚远,也是比较失望。

        包括后来在朱会宝家还看过西游记新,说的的唐僧师徒的后代重新取经的故事,虽然也是看的津津有味,但看小人书的人物形象远没原著里丰满。

        我还有两次偷书的经历。

        一次是,我有段时间盯上了朱会宝爷爷那一小箱子小人书,经过我连续几天帮他家种木耳杆,我鼓足勇气向他们借小人书一看。

        那些小人书对他们来说也是极其珍贵的,朱会宝一再告诉我看完要及时归还。

        那次我也是贪心不足,借了几本感觉不太尽兴,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将一本小人书塞进了裤兜。

        我这人又好面子好说话,后来有天又把那小人书借给了毕新力,不巧有天朱会宝在我玩,正好毕新力看完来给我归还,朱会宝看到一把夺过去说这书是我家的,当时我真是好生尴尬呀。

      那本小人书的名字叫扶苏,写的是秦始皇的长公子扶苏的故事。

        扶苏是个很善良正直的人,是秦始皇托孤的指定皇位继承人,可惜被奸相赵高和秦二世胡亥所害。

        当时秦始皇出游途中爆病身亡,而扶苏和大将蒙括正被秦始皇派去北方日夜修筑长城。临死前秦始皇托孤左丞相李斯拟订密召皇位传与扶苏。不想宦官赵高和后来秦二世胡亥合谋,说服李斯私改假传圣旨,说传位胡亥赐死扶苏和大将蒙括。

        扶苏不辨真伪,以为真是秦始皇的旨意,蒙冤自刎身亡。古来帝王宫廷争斗充满了残酷血腥,其结局让人扼腕叹息。

        说来惭愧,凡事一般有一必有二,做人的原则真是不可以随意放松呀,还有次偷小人书的经历。

        有次我去我姐夫的姐夫苏同生他妈家买东西。那时我姐和我姐夫还没结婚,苏同生他妈家是我们村的小卖店。

        我买东西时看到炕沿边放着一本小人书,少林大侠乔峰。

        武侠和神话小人书一直是我的最爱,我一时没禁住诱惑偷偷的将小人书塞进了裤兜。

        怀着喜悦和不安的心情我回家到,将买的东西给我妈后便迫不及待的跑到我家道北的自家杨树林里掏出那本小人书看起来。

        当时头一次看到金庸的武侠,而且我看到的就是小人书的上册,看了个稀里糊涂,就知道乔峰身世挺苦,他的父亲被带头大哥所害,他在少林寺长大啥的。

        后来偷书这件事一直不能释怀,感觉违背了做人的原则,被发现是很丢人的事,后来便有次去苏同生他妈家的时候偷偷将小人书还了回去。

        呵有点扯跑题了,总之小学的时光是比较快乐无忧无虑的,那时也没有太多的心事,无非就是会畅想下美好未来。

        会提醒督促下自己要好好学习,因为感觉农村的生活太辛苦太枯燥,那时的想法只有上好学才是唯一出路。

        而事实也总是与自己愿望相距甚远,平时也是非常的贪玩,平时在学校一听上课铃就头疼,最爱上的课就是体育课。

        小学时爱玩的东西挺多,比如弹溜溜,打啪叽,踢口袋,跳皮筋,大江垒,拔撅子,过家家等等。

        我们弹的溜溜一般在小卖店就可以买到,一般分大小两种。

        弹溜溜一般有两种玩法,一种就是带输赢的,玩前先挖个小坑,玩的两人或多人在坑不远放上自己的溜溜,轮流看谁先把溜溜弹坑里,进坑后就可以在原地弹其他人的溜溜,北弹到溜溜就归他了,然后再重新开始,如此循环玩下去。

      另一种玩法就是不带输赢的,开始玩时也一样,玩的人轮流看谁先弹坑里,进坑后就可以瞄准对方的溜溜发动攻击,弹中可以再接着弹对方,不中就轮到对方弹。

        那时弹溜溜是我们大多数男孩子乐此不疲的游戏。

        经常一有时间,我们便找处平坦的地面挖个小坑掏出溜溜开始弹起来。

        为了瞄准寻找最合适的角度,我们经常单眼吊线甚至趴在地上,经常造得一身脏兮兮灰头土脸的。

      打啪叽小时也是感觉极其好玩。

        啪叽一般就是两张纸分别对折,然后交叉叠成方块形。

        那年代农村家家都穷的很,赢啪叽也是小孩子比较热衷很有成就感的事。

        玩啪叽类似于赌博,有时啪叽熟输了为了再赢回来不惜把没用完的本子甚至 正在用的书都给用上了。

        口袋也是小学时男生女生都爱玩的物件。

        口袋我们一般有两种玩法,一种是挨个踢,就是用脚将口袋踢起,待快落地时再踢起,看谁踢的时候口袋不落地的时间长。

        一种是分成两对打腰球,一对站中间,另一对分成两组打中间那对,口袋若打到对方便被淘汰,若被对方接住便增加一次机会,都被淘汰了就换另一对上场。这种游戏也是我们上学时比较爱玩玩的比较多集体游戏。

      小学时跳皮筋不禁男女同学都很爱玩。

皮筋的取材一般是我们农村家家户户种木耳菌,木耳菌瓶子封膜用的皮套。

        我们农村家家户户都很能干,经常一种就是上千根之多,皮套积少成多,一个串一个串起来就成了跳到皮筋。

        跳皮筋的玩法挺多,一种是两个人由底到高先是用脚踝骨处撑住皮筋,一个人规定的动作跳玩,如果没问题就升高到膝盖,如此继续,若出现失误,便被淘汰换下一个。

        一种玩法就是两个人将皮筋摇起,大家齐上阵,皮筋到脚处赶紧跳起,没躲过被扫上的就算淘汰。

        还有种就是和跳绳一样,一个人自己摇皮筋自己跳,看规定时间内看谁跳的多。

      小学的时光当时感觉无比漫长毕业毕业,可等到毕业临近即将离开母校的时候,才感到时光匆匆小学的时光是那么让人留恋。

        六年级下学期我们改往去乡里中心小学读书,上学期结束前,卢老师领着我们全体师生去北山春游玩了一天。

        最后快下山时我们集体合影留念。

        我们这个班从二年级一直到六年级上学期,一直是由卢老师一手辛苦栽培出来的。卢老师或者任班主任或者任主要课程老师。如今就要各奔东西,卢老师和我们都心情有些低落,很是怀念从前一直相聚的快乐时光。

        从此后我们便开始了漫长的每天走十多里路山路上下学的煎熬。

        乡中心小学在我们村东边十多里,走山路近点也有十几左右,需要翻过两座不大不小的山。

        我们半年小学还有三年多初中,有大概不到一半都是走山路上下学。

        其他时候骑自行车大多数也是从山路走,一路有两个大上坡两个大下坡,上坡时候就得推车走,下坡又太陡,闸要是不好使也得推着。

        还有时候骑车走村南大道,道路相对平坦好走许多就是路程也远了不到一半。

        巧的是去中心小学上学时,我们的班主任是卢老师的爱人高秀珍老师。

        高老师以前在我们愚公小学就教过几年,也是那时候和卢老师走到了一起。

        因为我六年级上学期成绩是全乡第一,高老师所以对我很是器重。

        记得有回测试考试我考的不是很理想,高老师便找我单独谈心,关心的问我最近家里有没有什么影响学习的事,并说相信我一定能升学考试考出理想成绩。

        那半学期给我印象深刻的还有教我们语文的翁同合老师。

        翁老师五十来岁,圆圆的脑壳略微有点谢顶,被打理得整齐的头发恰到好处的盖住,看上去慈祥而又儒雅。

        翁老师是乡里很有知名度的资深教师,平时说话很温和,教学也很有责任心。

        有次语文课上我举手问翁老师一个问题,翁老师耐心的给我进行了解答,并说我平时语文成绩很优秀,很少有像我阅读题能拿那么高的分。

        我听了惭愧之余也是感到挺自豪。

        可真正到小学期末升初中考试时,我却考的不太理想,我记得数学有道快速运算题,我一着急没反应过来,但数学还可以考了94分,还有语文我的作文写跑题了,作文三十分一分也没得到。

        因为我学习还算刻苦,总成绩全乡考了第四,语文数学成绩全乡第十一。

        毕业典礼时我也获得了一个大笔记本的奖励,可总觉得没达到自己的理想目标。

        小学毕业时我们集体合影,照片里阳光光的我头发有些发黄,微皱眉头,似乎还在对考的成绩不理想失望。

        那时感觉自己挺成熟了,多年后再看,才发现那时是多么幼稚年轻。

        说完我的小学生活再来说下小学时光上学外的事。

        学校外的时光无非是平时上学前,放学后,还有寒暑假。

        因为那时东北农村地里活非常多,种地收地田间作业基本都是靠人力完成。

        平时放学一有时间或寒暑假里,帮爸爸干活就成了生活重心和家常便饭。

        平时一放学回到家最不爱听的就是爸妈吩咐我去干这干那。

        首先简单介绍下我家的家庭成员。

        我们家总共五口人,爸爸、妈妈、我姐、我弟,还有我。

        爸爸妈妈非常能干,特别是爸爸,除了地里的活,其他的来钱道也是不少琢磨,成天都是忙碌的很。

        妈妈平时不但要负责我们家平时还的洗衣做饭,其他地里园子里的活也是一有时间就干。

        我姐叫刘凤珍,比我大五岁,也很听话懂事,爸妈吩咐的事从来不说二话。

        我姐性格很好,从没见她冲我发过啥脾气,我和我姐也比较有共同话语,性格比较合得来。

        爸妈平时干活忙,小时平时我姐没少照看我。

        我弟叫刘军强,比我小三岁,平时比较淘气,不爱上学比较贪玩,但也很懂事,爸妈吩咐的活也都是听话的很。

        我和我弟弟从小不是很玩的来,小时自己也是不够懂事,总觉得爸妈偏向。

        我弟弟从小虽然稍微有点大舌头,但也是能说会道,有时我两矛盾升级就打起嘴架,比如说你是狗,你是猪啥的,每回总是被他气的七窍生烟的。

        每回我们闹矛盾我妈总说我不对,说我大不知道让小,任性做事爱欻尖。

        如今想想我妈说我说的很对,自己当初也确是多有不是,应该深刻检讨反省。

        弟弟小的时候也挺粘人的,经常我要去哪玩就在后面跟着,我不带他玩就去我妈那里告状,我妈就数落我一阵子,我还不以为然,心想我就这点玩的时间,凭啥带你去玩。

        后来大点了,我弟弟有了自己的小圈子,成天和她的伙伴们打打杀杀玩的起劲极了,也就不再粘我,没有了当初对他的吸引力。

       

        贪玩是孩童的天性,我其实也贪玩的很。

        平时作业还没写完心就飞出去了,就想着如何一会儿好找伙伴同学们去玩。

        如果赶上家里活多,我就得小心翼翼的去请示下我爸妈,要么没准回去时就得挨我爸妈一顿训。

        当然贪玩归贪玩,我知道爸妈每天很辛苦,养育我们不易,家里有活时我一般也会去主动干的。

        我们家乡四季分明,冬季漫长。

        从年初到四月中旬都寒冷的很。

        这段时间对我们那的人来说是相对幸福安逸的时光。

        有句话形容东北的生活是忙半年闲半年。

        对于每年只是忙种地的人家来说,隔三差五去山上拉点柴禾,平时用锯截一截,劈劈柈子。

        没事时候串串门,邻里间聊聊天玩个牌,喝个小酒。

        我们村91年我上六年级时才通电有的电视,农村冬季农闲时间安逸之余也是有点单调枯燥。

        每年秋天收黄豆都是直接收割装车拉回家里堆积在园子里。

        玉米有的直接在地里扒有的也是拉回家堆起来慢慢扒。

      那时农村给黄豆脱粒的工作比较原始和笨拙。

        一般都是在没上冻前把园子整理平整,等腊月上大冬后,用压水井压水一桶桶将园子浇遍,一个地方得浇好几遍,基本得花一天的时间才能完成。

        一番操作下来园子简直成了一个滑冰场,也成了我们打出溜滑玩爬犁的好去处。

        每年这时节也是我们村最抱团最热闹的时候。

        每家给黄豆或苞米脱粒时都得请来大半村的邻居。

        人多好干活,大家有说有笑,齐心协力,一般顶多一两天就干完了。

        到吃饭的时候,请人帮忙的主人不用说肯定会做一大桌子好酒好菜招待大伙。

        开饭时也是最热闹的时候。

        辛苦了半天大家推杯换盏家长里短有说有笑,几个能说会道的互相吹牛调侃,不时惹得哄堂大笑,将气氛推向高潮。

        最开始给黄豆脱粒办法最原始,就是在泼水冻好的园子里把黄豆秸秆铺上厚厚一层,用书名悠荡棒子我们当地叫连击的工具,一下下砸。

        因这种方法太费时费力,很快改成了用牛拉滚子,再后来农村普及了四轮车,就改成了用四轮车拉滚子。

        再后来有了脱粒机,就又成了脱粒机。

        当时头脑灵活善于把握商机的爸爸,花五千元买了台脱粒机。

        那几年每到秋后黄豆拉回家,爸爸就开始和弟弟挨家挨户的脱黄豆。

        那时大概是2000年左右,当时每天我和妈妈成天烧酒养猪。

        弟弟已长成结实的大小伙子,个子比我还高半头。

        那时的脱粒机是用四轮带的,我爸和我弟弟的工作就是,这家脱完后,头一天就早早将脱粒机装四轮上拉到下一家。

        将脱粒机挨着黄豆垛放好,将四轮发动机轮连接后桥的三角带取下,用长长的传送带将四轮发动机轮和脱粒机传送轮连接固定好。

        再将油箱的油加满,备好需要后续加的油。

        第二天天蒙蒙亮,帮忙的人一到,便开始脱粒了。

        爸爸和弟弟的工作就是保证脱粒的顺利进行。

        平时看传送带还有四轮和脱粒机直接顶着的固定木杠子,位置有没有偏移或松动, 发现问题及时解决。

        我家的四轮马力不够强悍,再有干活的人有的嫌累,就故意使劲的将黄豆秸秆往脱粒机里续。

        脱粒机吞吐量有限,转速一慢,传送带就容易掉,爸爸就得先将脱粒机里堵着的黄豆秸秆掏出来,再重新固定传送带。

        爸爸性格急躁脾气火爆,一整便被气的七窍生烟,大骂不止。

        爸爸当时已快六十了,平时在村里人缘不错,很受人尊敬认可。

        干活使坏还有其他人只是嘿嘿笑也没人敢和我爸顶撞。

        有的好说的年轻的也常说,刘叔你这脾气太爆,得改改呀。

        气大伤身,动的气发的脾气多了对爸爸的身体伤害也是非常大,估计后来爸爸得的脑血栓和其不无关系。

      每家的脱粒工作一般都是在腊月或次年一月完成的。

        我们那农村种的庄稼基本就是黄豆或玉米。

        收玉米的工作比黄豆还费事。

        要么秋天时直接把玉米放倒在地里扒好玉米拉回家,要么整个把玉米棒蒛下来或直接带秸秆拉回家慢慢扒。

        拉回家的玉米棒堆积成山,全家齐上阵不停的扒,也得至少十天半月才能扒完。

        冬天寒风刺骨,带厚手套又不便干活,扒上一会儿手就冻的生疼,需要回屋暖暖再接着干。

        家家还习惯建个放苞米的苞米楼。

        苞米楼大概结构就是用四根粗木桩深埋土里固定好,再四周用木杆或毛嗑秆围好,离地一点用木杆建个结实的底。

        到时扒好的玉米直接堆近苞米楼。

        苞米楼的主要好处是通风好可以防止玉米受潮变质。

        后来,我爸买的脱粒机经过他的简单改良,也可以脱没扒苞米棒子,既方便了邻居也给我家创收不少。

        苞米黄豆都忙活完了,冬天主要的活就是上山拉柴禾,还有将拉回的柴禾用锯一点点截好码起来,用来取暖做饭了。

        正所谓靠山吃山,那年代家家户户冬季取暖还有烧火做饭都是烧的木头。

        特别冬季,炉子全天24小时都得始终燃烧。

        差不多没隔十天半月就得上山拉回柴禾。

      小时的我也挺懒惰贪玩,冬天放寒假没事的时候,只要看到爸爸在家里我就有点担心,担心不知啥时候爸爸来一句小(儿),走跟我上山。

        但从小我也是比较懂事,只要爸爸妈妈吩咐我干活,不管心里有多不情愿,从来都是二话不说,听话的很。

      每当我爸让我和他上山拉柴禾的时候,我就带上棉帽子棉手套,找件干活的外套套棉袄外面,去仓房拿上需要用的宽把子苦,弯把子锯,小斧头,还有捆柴禾的大绳,拿到牛车跟前。

        爸爸一般会不急不忙的先卷上一根烟,点着叼在嘴上,然后如牛棚牵出我家那头黄牛。

        我就来到牛车车后面用手往下一压,用脚踩住将车支起。

        爸爸将牛牵到车辕前,轻声喊两句“稍稍”,我家的黄牛就会顺从的退上两步,进入两车辕中间。

        这时我将脚松开,车辕就会正好落在牛身两侧。

        爸爸将牛鞍子摆好,车辕最前面的宽带搭在牛鞍上,将牛脖下面的小绳,大肚绳等系好。

        每回至此,爸爸一般就会问下,“小(儿),用的锯斧子都拿了吧,路上看好别掉了”。

        我就会说“都拿了,知道了”,然后我们便向山上出发了。

        我们村附近的山爸爸了如指掌,牛车一路嘎油,一般得大半个钟头左右,最终停在爸爸事先计划好的地方。

        我们平时用的柴禾分为烧炉子的和做饭的。

        如果拉做饭用的柴禾,一般就是找现成的倒伏的干树枝子,一点点拽到车跟前,凑够一车就装车拉回家。

        若现成的少,也会经常用锯现放些鲜木装车拉回去,等放干了再用。

        要是拉烧炉的柴禾,就得找长得粗大的放倒或现成倒伏的。

        我们那山上的木头主要是柞木杨木和桦木。

      一般我们会拉柞木桦木,因为它们质地硬比较抗烧。

        放粗木,宽把子锯就派上了用场。

        宽把子锯就是挺宽挺长的锯片两头各有一个手握的把。

        干活时我爸和我一人拉锯的一头,配合默契齐心协力,来回一锯锯的不停拉,特别粗的木头得花小半钟头才能拉断。

        爸爸的烟瘾特别大,也是不想我被累到,干一会儿就停下来掏出旱烟卷上一根,吸上一会儿再接着干。

        拉断后,爸爸会用小斧子将枝条砍掉,再用弯把子锯将截成木头截成几段。

        最后等柴禾差不多够一车了,我爸便和我开始装车。

        每回我爸都是装的满满一大车,然后用绳子捆加撬杠困绞,将柴禾捆的结结实实,然后我们便高高兴兴往家返了。

        把柴禾拉回家只是完成了三分之一不到的工作。

      剩下的活就是我们姐弟几个的事了,我还算比较懂事和自觉,平时一有时间就拿弯把子锯或截锯(爸爸干木匠活自己做的锯,窄窄长长的锯片安在工子形木架一侧,另侧用结实的细绳圈住,用小木棒将绳搅紧)去截会儿。

        也有很多勤快的家庭,长年累月家里柴禾都是备的足足的,柈子齐齐整整码得像面高墙。

        那年代我们那农村基本每年有一半农户都种木耳杆。

        因为木耳杆产出的木耳也是一条不错的创收之路。

        种木耳也是项漫长繁琐的工作,需要花上很多的时间精力。

        种的木耳杆有的是买的有的是自己上山拉的。

        平时林场管的严,很多家也是表面买上一车,暗地里去山里有砍伐不少。

        木耳杆一般用的都是柞木,我们村三面环山,出门附近上百里都是大山,山上最多的就是柞木,所以取材很方便。

        但常年砍伐也使森林资源破坏严重,当地林场严格管理也是利国利民的大计。

        每年隆冬刚至,很多家的路边或庭院便木耳杆堆积成山了。

        种木耳就是用冬闲的时间。

        木耳杆多的家元旦前后就种了,其他最晚也是过完年就开始了。

        种木耳前首先需要搭几个放木耳杆的架子,还有得买把电转钻眼,还需要去山上拉回些椴木,用冲子将椴木皮密密麻麻钻出一个个比药片大点的盖。

        种木耳杆时,将钻好眼的木耳杆放到架子上,打开木耳菌瓶,将木耳菌装到漏子里,种的时候用一根细铁棍将菌怼到木耳杆的眼里,再用小锤将打好的椴木盖将眼砸上。

        种木耳杆的时候需要全家齐上阵,我家一般的分工就是我爸负责钻眼,我妈我姐负责种,我或我弟弟负责砸盖。

        不过种木耳杆也有好处,就是在一般在屋里,经常还能同时看个电视。

        我小时也是电视迷,就是娱乐节目也能看得津津有味,港台武侠古装片更不用说,可谓一看就挪不动步那种,但家里的活也是出奇的多,基本平时看不上多大会儿就被爸妈叫去干活了。

        每天种木耳杆能同时看下电视也就成了我眼中的美差。

        当然干活同时看电视也是很有局限性的,要么不时盖到了没有电视到其他屋,要么被我爸叫去打下手。

        钻木耳杆也是个辛苦活,每根木耳杆上密密麻麻钻的全是眼,用手电钻没有用四轮座机带的钻头省力高效。

        将钻头固定在结实的木架上,将四轮大飞轮上的皮带卸掉,用皮带将带动钻头的部分和四轮大飞轮连接。

        钻眼时四轮将钻头驱动得飞快,一个人抱木耳杆的一头钻眼,另个人打下手扶住另一头。

        我爸我妈也是能干的很,种木耳杆自然不甘其后。

        我家基本也是每年都种,一种就是至少一个来月才能种完。

        木耳杆种完后一般是先堆积再家里,等最后统一拉到一处摆放。

        因为每年有相当一部分是山里采伐的木头,为躲避林场的搜查,每家都是分好几个地方摆放。

        我家放木耳杆的地方就有我家道北,北山坡,村子道边草甸子几个地方。

        摆放前对场地先进行清理,将高草或少许树木除掉,用打完盖的椴木桩如火车枕木般排成两行,将木耳杆一根根码上去。

        将木耳杆垫起主要是使木耳杆有透气和长木耳的空间。

        开春后,隔段时间爸妈会带领我们将木耳杆一根根翻个身,因为木耳杆的下面比较潮湿更易于木耳生长。

        如果翻杆时发现木耳盖周围有白色菌状物冒出,就证明木耳菌已开始已开始发酵,形势良好。

        木耳杆的木耳生长期一般三年多。

        头一年一般长的不是太大,第二年第三年是生长的鼎盛期。

        木耳的生长需要足够的潮湿环境,一般一两个连雨天后,木耳就长得肥肥大大糊满了木耳杆。

        这时就需要及时将木耳杆翻身进行采摘,要么木耳就容易烂掉。

        捡木耳也是很辛苦的,需要全家齐上阵。

        每人拿个筐,一人一趟木耳杆,捡的时候,人需要蹲在木耳杆上,一根根将大点的都采下来扔框里,小的让它继续生长。

        木耳采满筐后,需要挎回家,倒在水泥仓房房顶或院里铺上塑料布倒上面晾晒。

        离家远的地方就更辛苦一些,需要用筐或装袋子里背回家,甚至用牛车往家运。

        我们那山上有蛇,弄不好就啥时候被蛇吓到一次。

        有次我挎筐去北山坡捡木耳,在山坡小道上走着走着,脚抬起刚要落下,突然发现脚下盘着一条挺大的蛇,正吐着信子,凶巴巴地望着我。

        当时给我吓得寒毛倒竖,如被电击般瞬间就跳到一旁。

        我从小最怕蛇,因为蛇这个动物长的太奇特台瘆人,特别是一见到那瞪着眼睛吐着信子的样子,就让人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还有次,我正翻着木耳杆,一翻发现木耳杆下面一条挺大的蛇,当时就给我吓得往后使劲一跳,倒在了木耳杆上。

        那可真是正宗名副其实的被下了一跳。

        木耳属于我们当地土特产,销路很好,价格也不低。

        在九十年代我们那里干木耳就能卖到不到二十一斤。

        经常有倒腾木耳的小贩去我们村收购。

        很多去我们村卖西瓜甜花啥的商贩也支持用木耳换。

        那时西瓜是我们农村家家户户的稀罕物,很多家每年都会用木耳换不少的西瓜,天热干活口渴的时候吃上几块,真是解渴凉爽极了。

        提到卖木耳不禁想到我妈倒腾木耳的经历。

        我妈也是很有生意头脑和办事能力的人。

        大概87.88年左右,我妈曾单枪匹马往河南老家倒腾过木耳。

        当时我爸妈跑村里和附近村镇收了大概二十来麻袋干木耳,我妈单枪匹马一路用火车托运回河南老家进行售卖。

        我妈没有啥文化不识字,买票坐车都需要向别人打听,一路上遇到的辛苦可想而知。

        回到河南老家后,我妈施展外交才能,多方开拓销路,濮阳我姑和隔壁我二舅也帮着联系,最后顺利的全部以不错的价格售出。

        妈妈回老家那几个月,爸爸动手打造了一套,正好占据整面西墙的组合家具。

        爸爸还打造可一个高度到房顶,宽度从炕沿一直到北墙的大炕寝。

        可能是爸爸心疼和感动妈妈的不易,对家庭的辛苦付出,想给妈妈一份礼物和惊喜。

        制作这些家具爸爸也是没少费心血,从上山伐木取材,到找有油锯的邻居家破成需用的各种板材,到用刨子找平,用水胶将板粘合,再找平凿眼组合等等,爸爸也是整整耗费了不到一冬的时间。

        我姐我弟还有我自然也是没少给我爸打下手出力。

        妈妈平时没有离开过我们,这一走走好几个月我们都非常的不适应。

        那年代信息闭塞,两地交流主要靠信件,妈妈又不识字,我们每天都在担心和思念中度日。

        我也是很担心妈妈出什么意外回不来了。

        我们村离公共汽车经过的南大道有四五里地,后来我和我弟弟成天去南大道等上半天,希望突然妈妈能从车上走下来。

        有好几次我都梦见妈妈坐车回来了,还给我们带回了好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可每次接我妈总是落空。

        寒冬腊月每回都冻得我和弟弟手脚小脸生疼,终于在我们坚持了半个多月后的一天,等到了妈妈归来。

        妈妈见到我们感到非常的惊喜和心疼,我和弟弟帮妈妈拿着行李,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到家中。

        妈妈的回来使我家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和热闹。

        妈妈很不简单,这趟老家之行净挣了五六千。

        妈妈又从老家倒腾来不少布料皮鞋还有头巾,后来又出去邻村顺利的出手,又挣了不少。

        妈妈没事的时候向我们讲述了回老家这几个月的辛苦经历。

        记得其中提到了不识字带来的各种不便,可在妈妈的嘴里变得很是轻描淡写,妈妈说别看我没文化,不知道道就问呗,出门不能脸皮薄,不知道就问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妈妈另外还提到了隔壁的二舅有些事做的让她挺失望。

        还有,我妈提到火车上遇到有人和她聊天,对我妈特别尊重,说我妈特别有气质,一看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提到种木耳,在这里穿插两个我爸的朋友,一个姓姜我管他叫姜大爷,一个姓陈好像叫陈国生,我管他叫陈叔叔。

        姜大爷比我爸大概大个三五岁,长的瘦小枯干,小眼不大,抬头纹明显,但有着干巴巴的精气神,气质略微有点像昨夜星辰的男主角。

        姜大爷家在常木岗,大概是这三个相同发音,具体的字不清楚,也不知道在鹤岗哪里,因为不知道具体哪三个字无法查询,总之离我们那儿不远也不近,至少也有百八十公里开外吧。

        姜大爷和我爸初识结缘大概源于木耳杆。

        姜大爷善于交际很能折腾,曾从他们那边用大汽车倒腾过来木耳杆卖给我家。

        姜大爷家有不少稻田地,还曾给我家拉过两回稻秸。

        记得有回姜大爷给我家送稻秸,用大马力拉了高高满满一大车斗。

        我那年大概十岁左右,一帮比我小的淘气的孩子们,嗷嗷喊叫着在车上爬上爬下玩打仗游戏,稻秸被弄的满地都是。

        我大声喊喝,让他们离开,这帮小家伙依旧我行我素装没听见。

        我一时火起,飞快的爬上车打算吓唬他们一下,这些小家伙看我真的火了立刻纷纷跑掉了,可气的是我家东院比我小三四岁的张小亮,见我在车上在下边挑衅说有本事迷追呀,我火冒三丈大喝一声从车上跳了下去。

        小家伙们没想到我敢直接跳下去,怕被我追上挨顿揍,立马抱头鼠窜像阵风一样全都跑掉了。

        落到地面的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大腿根一阵剧烈疼痛,由于车上到地面的距离太高,比我家水泥房顶到地面的距离还高,再因为跳的太猛。

        我有些后悔太冲动了,只得装作若无其事,但掩饰不住一瘸一拐的走开了,后来过了一个多月才慢慢恢复了。

        姜大爷是个很随和很善于交际能说会道,也很重感情的人。

        姜大爷也是个好动呆不住的人,每隔一年半载都会来我家做回客。

        要么是真有什么业务要么是专程来玩。

        除了我家,还有我们村书记李金岭李叔家,也是他每次来都去的地方。

        每次姜大爷来的时候我们全家都会非常高兴,爸妈都会做上一大桌丰盛的酒菜。

      我们姐弟三人对姜大爷也是很喜欢很欢迎,因为我家平时外来的客人很少,姜大爷性格又很好,和我们每个人都能唠到一块。

        姜大爷习惯管我叫老大或军民,平时总夸我学习好特别懂事,还好和我讲他的两个儿子的事,说我大哥二哥如何懂事能干。

        听我妈说,我小时还有张相片在姜大爷家,姜大爷说我小时候非常可爱讨人喜欢。

    姜大爷有辆小嘉陵摩托,经常当座驾骑着来我家做客。

        弟弟性格外向,喜欢摆弄车,经常厚脸皮管姜大爷借车出去兜风。

        姜大爷很好说话,见弟弟不太会骑,还耐心的教他怎么摩托怎么着火,怎么换挡怎么加油门。

        后来我外出打工,就没见过姜大爷了,也不知他如今过的怎样,是否还健在了。

        另一个陈叔叔和我爸关系也不错,但主要是因为生意合作上往来过几回。

        陈叔叔曾和我爸合作中过木耳菌,是我爸请来的技术专家。

        陈叔叔样子忠厚,方面大耳一脸福相,待人也比较亲切。

        有关陈叔叔的情况我了解的不多,就知道他家是黑河的。

        对陈叔叔还留有清晰印象是因为有次他曾送给我好吃的。

        有年冬天快天黑时,陈叔叔来到我家,大概是因为我家买了他的木耳菌,来了解木耳的生长情况并催收货款。

        晚上和爸爸喝酒时,陈叔叔拿出自带的一点腊肠做下酒菜。

        那年代平时见不到好吃的,看到腊肠我不禁又馋虫作祟起来,但只能眼巴巴的看。

        陈叔叔可能见我的样子有些不忍,将腊肠蒛折半根递给我笑呵呵的说“老大,尝尝这腊肠味道怎么样”。

        我高兴极了,假意推脱了两句,见陈叔叔仍热情友好的连说吃吧,便说声“谢谢陈叔叔”,接过去吃了起来。

        那腊肠虽然有点硬,但慢慢嚼起来感觉特别香,我吃的也是津津有味。

        说完种木耳再说下小时的过年。

        小时候最盼望感觉最有意思的事就莫过于过年了。

        那年代家家户户墙上都挂阳历牌,阳历牌就是和字典大小厚薄差不错的日记册子,上面每张标注着阴历阳历节气等。

        阳历牌每页日期的下面都有一两小段文字,或是介绍节气或是说的是各自风俗生活常识还有小笑话。

        由于平时没有书读,纵是上面内容没啥意思,有时也是将阳历牌当书看了一遍又一遍。

        那时没有手机电视,了解当下时间除了听收音机就是每天翻阳历牌。

        阳历牌用的时候,时间到哪一天就翻到哪一天,过去的页就用夹子夹起来,或直接撕掉。

        因为过年是一年中最有意思的事,每年阳历牌还剩下厚厚一沓的时候就开始天天盼着过年了。

        我也是经常将阳历牌剩下的日子翻来翻去的,算着还有多少天过年。

        一般等到临近元旦,爸爸就会买来新的阳历牌。

        我就会迫不及待的找到过年那一天,将页面折起来,一整就翻到那一页看看。

        春节那页面一般是画着舞龙灯或是长的像四不像的叫年的神兽。

        有的阳历牌上还写着过年的来历,据说古时候有个凶猛的叫年的怪兽,每到除夕就会跑出来伤害人畜,后来人们发现年最怕红色和爆竹,就每年贴对联挂红灯笼放爆竹来驱赶年,渐渐就成了过年的习俗。

        为啥过年这么有吸引力呢,因为那时候生活物资匮乏,平时基本就是可以填饱肚子,穿的也都是破衣烂衫。

        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好吃的穿上新衣服。

        还有就是小时候对事物比较懵懂,过年的神秘还有热闹喜庆气氛也是对我们诱惑极大的。

        关于过年的细节,在我写的我的爸爸妈妈里曾做过比较详细描述,所以就不过多描述了。

        总之小时的年过的最开心最让人回味了,以至于后来生活水平提高了,但过年的味道却越来越淡了,究其原因还是对小时浓浓年味的一种怀念吧。

        种木耳杆的季节一过,春节一过,我们村每家每户就开始忙碌备耕的事了。

        备耕的工作主要是提前准备好种地的种地化肥农药。

        还有清理地里的庄稼秸秆,往地里拉农家肥,翻地整地等。

        买种子化肥种地物资一般是在种地前一个来月左右,爸爸从乡里或县城买好,雇车拉回家。

        因为我家有四垧多地,在我们村也算中上等户,种子化肥需要几十袋子,一般都是买来后先堆放在我家西边下屋仓房里。

        我们那边种的主要农作物就是黄豆和玉米,种子基本也都是这两种。

        种子大多数是买现成的,也有用去年产量不错符合要求的种子直接使用。

        黄豆种子在使用前需要进行一遍筛选,就是去掉不饱满的碎的有虫眼的,只留下好的。

        筛选黄豆种地是个挺费事的细致活。

        最早先很长时期我们家家户户用的都是比较原始的土办法。

        先用簸箕装黄豆,用手端住不停晃动,将浮在上面的豆皮、草根、瘪黄豆都去掉。

        就是将大面板支起来倾斜一定的角度,将黄豆一点点从面板上面往下轱辘。

        手拿把刷锅的炊帚或小笤帚,在黄豆往下滚落时不断拦截下,以防碎瓣杂质也随好黄豆滚落。

        滚落下去的就是好的能用的种子。

        最后将留在面板上的碎瓣杂质单独装起来,或者当家禽猪牛的饲料或者也可以换干豆腐啥的。

        后来大概我小学毕业后,我们村才陆续有了用来筛选黄豆的机器。

        就是一个铝合金等做的大的螺旋状的大漏斗,使用时将黄豆种从漏斗里倒进入,经过类似面板筛选的原理,好的黄豆就会从一个出口顺利滚落,不好的也会在另一个口掉落。

        筛选黄豆用后来的机器也得一两天时间,用早先的土办法至少得三五天以上。

        再有种地在种地前需要拌农药,起到预防病虫害的作用。

        化肥在种地前有的需要两种或几种掺一起,种地时候混合放播种机里随种子一起播种。

        掺化肥也是项较辛苦的活。

        掺化肥就是将不同的化肥,尿素、二铵、钾肥等按需要的比例倒一起,用锹掺均匀。

        一来化肥的气味比较刺鼻,一来每回都是两三种掺一起,一掺就是好几十袋子。

        化肥掺完了再用原来的袋子一袋袋装起来,用麻绳系好,码放好备用。

        地里需要做的备耕工作更多。

        上年种的黄豆地一般还好说,特别是苞米地,有的收地时只是将苞米棒子收回家了,苞米秸还都在地里立着。

      早先的时候都是用镰刀一点点将苞米秸放倒,再用耙子搂成堆,用火偷偷烧掉或用车拉走。

        这种活很费时间,往往没有十天半月是干不完的。

        后来我小学快毕业事家家户户有了四轮,就改成了用四轮拉捞子在地里跑来跑去的捞,直到将苞米秸和苞米根差不多都捞倒捞掉,再用耙子搂成堆。

        即使用四轮捞,工作量也是不小,

        记得每年种地前一个来月,爸爸就会叫上我开四轮到地里捞地。

        所谓捞子就是铁架子焊上铁齿,或木架子穿上铁齿,上面压上两块大石头。

      捞地的时候爸爸在前面开车,我站在后面捞子上,看着不让石头掉落,还有等苞米秸多的时候提下捞子。

        每天下来北方天气风大又干燥,一干起活来就造得一身土,鼻眼里都是灰。

        每次干活时我都感觉时间特别难熬,盼着快点过去,早点回家吃饭,如此三五天直到干完。

        一般每年我们家家户户也会种上一两亩向日葵,俗称毛嗑。

        毛嗑根系特别粗壮,必须得清理掉才能耕种,开始的时候一般用的都是笨办法,就是天天去地里用搞头或四齿子将根一个个刨下来,再将上面的土敲掉,搂成堆烧掉或用车拉走。

        备耕还有项主要工作就是找拖拉机翻地耙地,一般都是爸爸辛苦的事了。

        地一般隔一两年需要深翻一次,平时按起垄需要浅翻下。

        我们村三家养拖拉机的,一般爸爸就是联系他们或者找邻村拖拉机。

        我爸和村西头大于子于叔是老铁,找他翻地耙地的时候多些。

        翻地耙地快,只要拖拉机不耽误事,一走一过,一般一天两天的就全部完活了。

      每回翻地耙地到饭口时间,妈妈就会做上一桌子好酒好菜来招待拖拉机师傅。

        每年翻地耙地的季节,天还不怎么亮,或是白天不定啥时候,就会听到噔噔噔噔的拖拉机启动声。

        拖拉机马力比较大,启动的时候用根细绳在启动轮上缠几圈,然后用力一拽,往往需要几次才能启动着,而且一声次一声高的着上半天才恢复正常。

        东北的冬季非常漫长,待到五月来份,大冻化的差不多了,也就到了播种的季节。

        在四轮车出现前,我们村一直都是沿用着中国古老的农耕传统,用牛拉犁杖来种地的。

        爸爸木匠手艺精湛也能研究,我家种地的犁杖包括牛车等等都是他自己制作的。

        种地的季节一到,每天爸爸就会套上牛车,装上备好的种子化肥犁杖工具,拉着我们全家前往每个地块播种了。

        我家有一号地二号地三号地还有野猪地四个地块。

        每个地块附近能开垦扩展的树林草甸子经过爸爸多年的不断辛勤开垦,又开垦出不少耕地。

        比如一号地北头道边,二号地南头,三号地西头,野猪地靠近南大道,全部加上得有四垧半地左右。

        种地的时候一般最少需要四个人,爸爸负责扶犁,妈妈负责撒种,我一般负责牵牛,姐姐或弟弟在后面,看哪里种子化肥没盖严的用脚驱一下。

        种地时最辛苦的是爸爸,他扶犁杖要把好关,保证垄的宽窄大小深浅合适,感觉浅的地方得用力压犁杖,深的地方又得提犁杖,有石头的地方还得清理,经常垄没封好的地方还得让我赶牛掉头,重新再起垄。

        但要说最最辛苦的,还得说是我家那头任劳任怨,给我家效忠了多年的黄牛。

        因为我对我家那头黄牛的印象感情很深,这里穿插几段做个简单介绍。   

        在我大概九岁,从河南刚回来的那年春,当时我家养的是头黑底白花的公牛莽子,那头牛性子很野,容易发毛。

        也就是那年春,爸爸赶牛车拉我们去种地时,那头牛毛了,爸爸不小心脚插进轱辘里,脚踝骨被绞断受了重伤。

        随后我们家便把那头牛给卖了,买了这头黄牛莽子。

        这头黄牛刚到我家时也就顶多两三岁。

        这头牛通体一身黄毛,就脑门中间有一绺白,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显得很忠厚非常的耐看,堪称牛里万里挑一的帅哥。

        它不是很高大强壮,但也很有力气,种地拉柴从来没掉过链子。还有它性格温顺,聪明乖巧,干活时很能理解和配合我们。

        这头牛为我家效忠了将近十年,从来是任劳任怨,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

        漫长的时间里,我们全家和这头牛互相也产生了很深的情感。

        不知为何我就是瞅我家的牛那么顺眼,感觉我家的牛那么聪明善良,那么温顺能干。

        每次牵它干活的时候,我总感觉牛眼睛湿漉漉的,好像很孤单心情很不好,我就习惯用手轻轻的拍拍他,轻轻的捋捋它的毛,荒谬也似乎知道我的心意,总是向我侧头,晃动晃动耳朵。

        青草旺盛的季节,爸爸经常找块草多的地方,用长绳子和牛撅子将牛固定在一片草域吃草。

        我的任务是等牛跟前草吃差不多了,隔断时间重新给牛再换个草多的地方。

        牛吃草的地方一般都在大地附近草甸子或附近山沟里,来回得很长时间,我虽然虽然很不爱干这活,但一想到牛可能要挨饿便也从来不敢耽搁。

        冬天时候,我家牛吃的草料一般就是苞米秸,或者脱完黄豆,黄豆秸上掉下的豆皮子。

        为了不让我家牛挨饿我也是每天不忘给我家牛抱苞米秸。

        豆皮子是牛非常爱吃的饲料,不过每回得用筛子筛,就是用筛子将牛不能吃的秸秆石头土筛掉,爸爸也是一整就叫上我筛黄豆皮喂牛。

        每到盛夏,牛的身边总好围着一群飞来飞去的牛虻,每回看到牛用尾巴不停的驱赶,尾巴够不到的地方只能任由叮咬,我就很心疼,经常帮牛驱赶下,可是牛虻太多,驱之不尽,心疼感慨之余也是无可奈何。

        还有每回上山拉柴禾,经常拉的满满一车,我看在眼里很是心疼,这头牛每回也都是脚步稳健,实力突出,优秀的完成任务。

        后来,家家户户有了四轮,养牛的家越来越少了,爸爸也将我家的黄牛卖了。

        有天放学没有看到我家的黄牛,一打听,才知道爸爸给卖了,我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它了,它以后的命运会如何呢,会不会不幸的被送到屠宰场呢,想想我的心情难过极了。

        几个月后的一天,那头黄牛突然自己回来了,它跑到我家的愿意里,摇头晃脑不愿离去。

        我家的黄牛肯定是舍不得离开我们,忍受了巨大的痛苦,挣脱缰绳不知费了多少挫折跑回来的。

        那年代为了驯服牛,都将牛鼻子穿眼,安上粗铁丝,再在铁丝两头揋两个小圈,将绳子穿上面做牛缰绳。

        可以想象我家的牛经过了多大的痛苦才挣脱缰绳。

        我激动难过的双眼含满泪水,跑到我家牛跟前,轻轻的拍拍它,心情难过极了,我看到黄牛的眼里有泪水不断的溢出。

        任我怎么求爸爸将牛留下,爸爸还是把那头牛给买主送去了。

        我无限感慨我家黄牛辛劳一生却身不由己的命运,为它的不幸遭遇难过万分,祈祷希望它能在新主人那里一切都好。

        话题回到前文,继续顺下春种。

        一想起童年种地,我眼前就会浮现出一种画面。

        在一处田间地头,牛车在一边停放,牛儿被栓在附近草地一个小树,悠闲的吃草。

        草地上或红或黄或紫的野花到处开放,还有不时看到的吸引我的能吃的野菜。

        头顶是温暖灿烂的阳光,微风送来隐隐泥土花草的清香。

        成群的蜻蜓飞来飞去,三五蝴蝶在花草间飞舞嬉戏。

        慵懒的阳光,风儿稍大时树叶花草发出的哗哗声响,即将播种的土地蕴藏着希望,蜻蜓蝴蝶带来热闹却隐隐滋生着寂寞。

        我现在牛车旁,对未来充满着憧憬希望,却又有着莫名挥之不去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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