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我想起你

常常我想起你

文/心河

  常常，我想起你，想起那个绿树环绕的红砖瓦房的教室，想起那条河......静静地躺在时光的皱纹里，时而像光一样在体内流淌，时而像春风一样在心的田野里轻轻走过，任往事当风，长发及腰。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的午后，火辣辣的太阳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折射在堆满书籍的课桌上，同学们已陆陆续续地来到教室。忽听到教室的后座传来一阵喧闹声：“晓荷，有你的情书”。我顺着声音回望过去，教室后排调皮的袁浩手举一封厚厚的信，脸上露出诡秘的笑。我匆匆下了座位，跑过去夺过他手里的信，心像揣着一只小兔子一样怦怦的跳。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学生早恋是绝对不允许的。我呆呆地木在座位上，羞涩而恐惧。一直不敢拆开那封信。正在焦虑之中，班主任向我走了过来，严肃的脸上满是责备，伸出来的手让我无可抗拒。我胆怯而又慌张地交出了那封信，直到今日我不知道那封信的内容，只知道很厚，很沉。永远也忘不了那突然一瞥时你红红的脸......

第二年，我转学了，去了县城里最好的一所重点中学读书。我把你的眼神和那封未拆开的情书悬念藏在了心里。离开后不久，就在一个秋日的午后，那天下着小雨，校园里的银杏叶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叶子像蝴蝶一样漫天飞舞，铺满了一条条小径。你站在校园的一角，怀里揣着一本绿皮书，生怕被雨打湿似的。看我一路上冒雨跑过来，你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我头发和脸上的雨水，我低下头，你轻轻地将手又缩了回去。你说：“我知道你喜欢写作，昨天到城里买了一本《写作趣谈》，希望你喜欢”。我腼腆地接过书，封面上赫然印着你刚劲而娟秀的笔迹，是一首苏小妹的诗：“闭门推出窗前月，投石冲开水底天”。从那天开始，几乎每周都可以收到你的来信，你说，“忘不了你带着太阳帽奔跑的倩影，忘不了放学路上目送你远去的时光，忘不了你的歌声，你的笑颜，每当我漫步在小河边的时候，我便想起你；每当我攀过翠柳枝的时候，我便会想起你”.......我默默的感动于你的每一封来信，把所有的来信珍藏在一个木箱里，伴我度过一个又一个春天。读你的信，心便有了宁静，有了憧憬。尤其是那首小诗一直犹在耳边回荡：“愿作清风，为你拨动琴弦，让琴声给你欢快，让清风诉我难言，请让这和煦的风，吹绿你的心田”.......

后来，我工作了，你也去了一个遥远的城市。春节我们都回到了老家，我倆像从前的许多周末一样，漫步在长江之滨，肩并肩，走了一程又一程......那晚的月色像水一样清澈皎洁，长江水轻轻地拍打着堤岸，似倾诉，似呢喃，似流连......静静的，像琴弦上清澈的旋律。远处，一盏盏灯火渐渐熄灭，你忽地紧紧地抱着我，粗大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长长的柔软的秀发，平身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靠近一个人，任温润的唇在耳边亲吻，喃喃的呓语.......

再后来，我们没有了后来，各自有了幸福的家庭。今夜无眠，我静静地伫立在窗前，清亮的明月映照着飘忽的树叶，音响里播放着《远方的寂静》，夜阑静谧，我又想起了你，想起了那个冬夜，想起那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