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苍白的心》
[西班牙]哈维尔·马里亚斯
先吐槽封面。上海文艺出版社。神似《一天(one day)》、《偷影子的人》以及《别相信任何人》一类……确实没有获过布克奖的“矜持感”。纸质……还好。
是余华做讲座时候的推荐,朋友转荐给我。
啊,无怪乎余华喜欢。他最爱川端康成。
一本小书,《金蔷薇》,帕乌斯托夫斯基说,每一位作家都有一位密藏作家,也许你们的题材、风格和主旨八竿子打不着,但是但凡翻开那位作家的书,你就能找到自己写作的动力。所谓「生命之光」。
一个爱川端的男人自然喜爱马里亚斯。
余华的笔法就很绵密,丝丝入扣,和毕飞宇似乎是一路。
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非常适于静态的展开,一个慢镜头无限期地拉长,或许这一点比法语还要出色。
在时间里注射时间(并不会造成肿胀,他只是觉得那是必要),这种游戏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就像他爱用的一个比方,「齿轮」。慢条斯理地默想着,一个又一个平行世界的可能性。许多句子和意象前后特意反复,给人一种回环的不实感,像手风琴的咏叹调,整本书读下来,我只觉故事发生在暮色凝重的时刻,然质感薄而纤柔。男性是沉默的底色(往往带有负罪感),女性作为一种探求的姿态。
想起《霍乱时期的爱情》的一则豆瓣短评:活着,生命永恒的主题是活着本身。
主人公的父亲有着忧伤静默、类似液体的眼睛,如「醋滴」。想起《布达佩斯大饭店》里的门童,安达卢西亚的男人,黑色的鬈发和更加漆黑的眼睛。
整本书围绕他的秘密展开。
其实谜底很简单,我早该猜出来,无论是《麦克白》的暗示,还是那个“妈妈救救我”的岳母的童谣,都足够明显。
关于耳朵,倾听即共谋。作家本人是翻译家,书中“我”作为翻译官,对于听和说有着异乎寻常的执念。枕边人的耳语就像屋檐垂落的雨滴,一点点涓入土地,变成沟壑凹槽,对人产生最深刻而隐秘的影响。
通常,保持沉默的人已经拥有了他们可能失去的东西,而那些已经失去生命或即将拥有生命的人却相反。
是啊,表达即讹误,解读是误读。
关于婚姻,婚后的一场对白是这样开始的:“你已经结婚了,现在呢?”婚前是「在空等与模糊的未知之中以最好的方式度过时光」,婚后是耳鬓厮磨,我们的关系、生活驶入某种无目的之境。
男性角色说:“人们结婚是因为别无选择,因为恐惧或者沮丧,或者无法失去某人,因为无法忍受失去某人的痛苦。它总是囊括了极大疯狂的传统。说嘛!告诉我你的疯狂。”
而女人说:“一个人只有在期待惊喜与收获时才会结婚,期待婚姻带来更好的东西。”
关于秘密。
父亲叙道:「当你还年轻的时候,整个生命好像是一个谎言。」
主人公这样说:「每一个故事都有它自己的时间。一旦时机过了,最好就永远闭嘴。」
看到这里,我其实已经不太想知道谜底是什么了,有时何必刨根问底,就让它长埋在地下、烂在肚中。为了不损伤故事的完整性,秘密自然要被揭开——以一种轻巧而必然的方式。
主人公的妻子最后问出了秘密:
女人们有纯粹的好奇心,她们对自己一无所知之事从不想象或预测,包括那些可能发生的事,她们不知道只凭一个字就可以令它们一触即发。叙述的齿轮已经启动。
而这句话同样适用:唯一的真实无人知道。
而活着是最大的真实。也可能是唯一的。
嗯……平时读读书,在失眠的夜里唠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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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篇幅的摘录也放在里面啦。
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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