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四年八九月间,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耀眼的太阳照耀着大地,正纷纷洒洒的透过道路两边的树木沐浴着穿行而过的人们,地面上下过雨的水坑已经慢慢干枯,林间知了在不停地叫着,风在呼呼地刮着。
在这样稍显微冷的日子里,村里的老人们,三三两两蜷缩在门前徜徉着晒着太阳。家里的花狗也安详地躺在老人身边,就这样望向远方。倘若有那么几个爱热闹的邻里经常过来串门,那花狗只是微微的抬起脑袋看看来人,又在那里躺下了,倘若是来了生人,机灵的一咕咚跳将起来,吓得旁边老人絮絮叨叨骂个不停,四处警惕汪汪叫个不停,甚是凶猛。
村里的青壮年这时候早已去到田间地头开始劳作,带上一壶热水,一个水杯,不到中午十一二点那是坚决不肯下田回家的,好似都商量好了似的,有拼命的干脆早上出发前带上锅盔,能干到天黑摸着回到家中,在村子里,但凡是勤劳能干有力气,家里生活倒还是过得有滋有味,而那些有些技术能做个木活,能打个家具的,做个轮子车的更是把家里弄的殷实得不得了,这些人出去给人做工,那都是要给几毛钱的,并且都是要看面子排队着的,吃饭没有几个菜,没有个肉,下次再请也就不好请了,生活倒是好的不得了。
村子里也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不好好在村子里种田出去闯荡,去煤矿里挖煤,去外面干工地,回来后青壮年都去他们家里看看他们,听听他们的讲讲城里人的讲究,不能随便吐痰,抓住是要罚款的,吃一顿面条要一毛钱,村子里的那些青壮年听着甚是新奇,而那些老人听着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花那多钱吃顿饭是疯了吧,然后就是一顿把那毛小子劈头盖脸,带回来的那些带把的烟卷回来后给遇着的老人,邻里发上一根,吸着就是感觉不一样,老人们和青壮年议论着,然后说这一句,城里人真讲究。
回来的阿福,最是活跃,染了个黄毛,在村子里让老人看着稀奇,他大觉着丢人现眼,没过几天也让他大逼着给染了回来,那些打着口红、穿着时髦的女人时常是他口中的人物,那些坐着高级轿车,挎着连个锅盔都装不下的小包,扭着腰肢的女人,正款款的向村子里那些青壮年的心里走去。
这样好的天气,村子里都忙着农活,城的大街小巷倒也比平时少了许多嘈杂。街巷背阴的地方。长者枯黄的杂草,石板街上到处都漫流着肮脏的污水。空荡荡的街道上,有时会偶尔走过来一个乡下人,胳膊上挽一筐子青菜或萝卜,有气无力地呼唤着买主。唉,城市在这样的日子里完全丧失了生气,变得没有一点可爱之处了。
只有山坳里半山腰的初中校园里,此刻却自有一番热闹景象,这个乡所有要上中学的娃都在这里聚集报名,一群人堆在一起,手里拿着一叠叠钞票,有的用方巾包裹着,有的就攥在手里,生怕一阵大风给刮跑了。咕嘟嘟,咕嘟嘟,有已经报好名安置好娃的家长,陆续骑着摩托风一般的向家里开去,似乎是想着赶回去吃午饭的样子,我父把我被褥等送到宿舍安置好,把我送到教学楼三楼就走了,我背着妈妈缝制的新挎包,穿着妈妈做的板鞋,很时髦的走进已经坐满同学的教室,东张西望,寻找着空位。
一个梳着大辫子,黑溜溜的大眼睛,身材高挑,穿着校服的女孩站起来,给我安排了一个座位,没过一会,高大黝黑的青年走进了教室,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乍一看两眼炯炯有神,梳着毛碎头发,穿着休闲宽松的衣服,走到刚刚给我安排座位女孩旁边问了句:“同学们都到齐了吧”,然后那女孩把一个本子拿起来给了那男子,男子看了看,递给女孩,不一会那个本子就地到我的跟前,我看了下是个人信息表,小声的和同桌嘀咕了声,那是班长,刚刚来的那是班主任,我写完后,递给了班长,这是我第一次见我们班主任他意气风发,给人朝气。
由于我来得晚,错过了班主任的自我介绍,只得在同学口中得知班主任是吴晓龙,是我们乡当地人,这一节没有课本,没有熟识的同学,就那么安静地坐着听着其他同学悄悄话若有若无的向我奔来,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思考,新鲜、拘谨。“大家安静点”声音明快有力,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我抬起头找寻着声音的来源,那个叫万晓丹的女娃娃站了起来,如探照灯般的目光打量着教室,似乎在寻找发声源,眼光冷峻,面庞带着欢乐,就这样眼光对视了,我马上低下头假装在做自己的事情。
同桌小动作很多,一会拍拍前面同学的肩膀,一会儿胳膊肘敲打后面的桌子,很快再次引起了班长的注意,他那小眼神也很快发现被人盯上了,就再次安静了下来,当他再次准备有动作时,“胡为安静点”,立即被班长给喝止住了,只得眼巴巴的瞪着班长,然后安静了下来,我从他那里拿过一本闲书,随意的翻了翻,打发着时间。不一会儿班主任又来到了班上,看了看名单,走上讲台“点个名,到了的都答个到”,就这完成了初一(1)班第一次点名。
全班60多人,教室里乌压压的坐得满满的,叮铃铃,叮铃铃,下课铃一响,教室又恢复了热闹,叽叽喳喳,奔跑追逐甚是热闹,不一会儿都陆续的回到了宿舍,午饭时间到了,校园里顿时热闹了起来,从教学楼上能够看到那些拿着洋瓷碗,飞奔着去食堂的高年级学生,三三两两相互追赶,倘若远远看到由本年级的教师就在后面慢慢的,待老师走后,又加速了起来,你追我赶,只为能吃上那心仪的饭菜。也有不着急的最后拿着碗筷,慢悠悠的那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而这时那些可口的可供选择的饭菜就少了,而他们要求也不高,有点饭菜,能吃饱就行。
正值中午,暖暖的阳光,晒得人困意袭来,我拿着我的碗筷,慢慢的去往食堂,到时那里已经排了弯弯曲曲的长龙队伍了,我默契的站在了队尾,我前面是个梳着马尾的女娃,长得矮矮小小的,突然我听见有人叫我,我探出头来,是我同桌胡为,他站在队伍的中间靠前,招手示意让我过去,我示意不过去了,就在这里排队,可他那家伙叫个不停,只得过去和他言语一声,我过去他就让我插队,插在他前面,这时候,我满脸通红,不肯,后面的男学生满不在乎,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而女学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貌似受到了审视,我挣脱了就回到队伍的最后面,我怎么能插队呢,不一会儿快到同桌打饭了,他折回我这里,趁我不注意抢走我的碗,迅速的回到了他的位置,就这样,我虽未插队,但是提前打上了可口的面条,我们一起端着面条朝宿舍走去,我眼神游离,似乎路上同学都是在议论我插队的事情,飞也似的回到了宿舍,我拿出了家里妈妈给我做的辣酱,与胡为分享,学校里的面食虽比妈妈的口味差了点,但也还是可以的,就这样我吃上了住宿求学以来的第一碗饭菜,吃完饭洗碗去到洗碗的水池,人也很多,我站在边上默默地等着,胡为很快就抢到水龙头,洗好了碗筷,在催促我快点,是在看不过,就给我接了一碗水,我就这样他边倒着水,我边洗着碗,洗完了,回去宿舍又讲究的用热开水烫了一下。
在城里,乡下人,始终没能等到那对夫妇,最后那些蔬菜被路过一个大妈给买下了,乡下人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的回到了家中,与家人分享着上午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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