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中篇文章故事纯属虚构,辛辣之处纯属雷同。)
大抵临近中秋,月色却格外矫情起来,毫无半点月光;深夜的路灯在马路的尽头佝偻着,观望着逐渐热闹起来的省城。渐渐地,霓虹灯光泛滥开来,笼罩着这个喧嚣的、钢筋混凝土的森林。
我也是个嘴馋之人,肚子这片刻怕是叫得欢腾,匆忙搭上电瓶车去市中心寻一家炒粉店。十几分钟,我拖着拖鞋,信步穿梭在云里雾里的中山街,要是普通人来此吃夜宵,怕是被这烧烤的油烟呛了鼻,迷了眼,分不清眼前的是小姑娘还是老大妈了。但是,我就不同,信鸽般敏锐的记忆,一会功夫就寻到了巷尾的那家大排档。一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这家店的老板人称六叔,但我喜欢称呼他为六爷。六爷曾是个吃过牢饭的人,出来之后感觉社会仿佛变了天,他靠着年轻时偷学的做菜手艺,厚着老脸找了曾经自己的小弟,筹点钱开了家大排档。刚开始都是曾经的小弟带着妻女来帮捧捧场子,他的脸上总是笑脸相迎,但总也掩盖不住泛在脸上的燥热。这家店我是不敢大声叫唤六爷的,毕竟纹身的加持,不敢多有冒犯。反而我每次来都会吼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便是祥林嫂!但是很奇怪,今日连喊了三遍,不见此人应声到前。我倍感疑惑,甚至有点生气。接着我谨慎地递了支烟给六爷,询问此人的踪迹。六爷左手用力地掐着烟嘴,长长地抽了一口,仿佛不得劲儿,又再次深抽一口,循环往复,一直抬着头,望着远处的祥林嫂的常坐的椅子出了神,接着默默地抽完这支烟,丢下了一句话。
“她已经走了。”话音刚落六爷掐灭了烟头,埋着头炒菜。
可是我听完这句话反而更生气了,好好的端茶倒水不做,这女人又要疯起来瞎跑。我站在一旁,插着腰,气得没心情吃烧烤,就像是进了卢浮宫看着墙上乱七八糟的画,而身旁没有讲解员一样格外难受。突然旁边的农民工叫住了我,招呼我在旁边陪着一同吃酒。我看着他们刚下班的“土豪”形象,嗤之以鼻。我一个读书人也讲究体面,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岂能与之为伍。我断然拒绝。
“唉,祥林嫂很久没来了,就你还讨人趣,过来猜两把嘛!”其中一个黝黑的男子,精瘦得棱骨分明,嘴里嚼着韭菜,喷着唾沫喊道。
“你这么一说,祥林嫂应该是被高利贷抓走了!”其中一个老大爷伸直了脖子窃笑,“谁叫她luo贷啊!”
一众人说完凑圆了脑袋,拿着手机在共享着什么,我来得匆忙,没带上眼镜,瞪圆了眼也没看到什么。遗憾之余,坚持不凑上前去同流合污,怕是有失读书人的气节。但我倒是眼尖,瞥到了六爷突然往青菜里吐了口痰,然而六爷的手法极为迅速,快速地翻炒出锅,端到了农民工朋友那一桌。我便暗自窃喜,庆幸未与之把酒言欢。善哉善哉!
我突然因为祥林嫂的不辞而别,今晚没得和她聊聊我的画作,又只能坐在一旁生气,就像在超市买了一堆打折促销的商品,店员不给再用会员卡打折一样的难受,真的越想越难以自持。不知不觉,居然坐到六爷临近打烊,收拾到我这一桌的时候,他给我点了支烟,我毕恭毕敬地接过,却不抽这五十元以下的烟,一直悬在手上。缓缓升腾起的烟雾很是刺鼻,有刺激性气味的肯定对身体有害!书上曾如是说。
我和六爷一直不说话,他就在我旁边坐下,时不时地念叨,我那时候要是有钱就好了···一遍又一遍。我即使觉得烦了也不敢轻扰,因为他背上那条青龙正盯着我!
待到烟快熄灭了,我起身要走,少了那几个高利贷的小混混来找祥林嫂,这里的凌晨清净了很多。然而地上满是垃圾,六爷一个人默默地扫着,仿佛怎么也扫不完城里人留下来的“遗产和杰作”,喧嚣和繁华之处是决不允许有污点的吧。我看到此情此情,又生气祥林嫂的突然离开,心想,这些都是她来做的啊!
走着没看路,突然踢到祥林嫂常坐的椅子,差点没摔个狗啃泥!消失了还要让我倒了霉运,心情极不美丽,但想起之前她的糗事,心情倒也轻松了不少。伟人几乎都说珍惜当下,所以祥林嫂的故事,总要趁着我还记得的时候共享给大家的。
望着天将亮,却不见鸡鸣,也许很多人都还在沉睡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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