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孝通先生被冠以人类学家、社会学家、社会活动家等等称号,也被称为中国最后一位士大夫,《乡土中国》、《乡村经济》算是他的著作里让老百姓最耳熟能详的两部了。不过我只关心过费与杨的绯闻,如果不是当年老师列的书单只有这本看起来没那么多经济理论,估计也就茫茫然错过了。
一本薄册子还是学术著作,还是研究中国农村的,想想一定乏味得很。原以为内容不过是中国农民的水深火热,封建社会的土地流转,结果第一篇《乡土本色》一翻开,就如一股清流涓涓而来。像聊家常一样,简朴又生动的开始探索中国人的乡土性,也就是那股土气到底是什么。
农耕民族的人到了草原也是要耕出一片地来种点儿东西试试的;初次出国,奶妈会把一包灶上的泥土藏在他的箱子里。从事农业的人永远要守着庄稼,因为种子扎根了不能动了,而“老农也因之像是半身插入了土里,土气是因为不流动而发生的”。
继而,以农为生的人,更愿意世代定居,极少迁移。即使天灾人祸的原因被动宣泄出的人口也会形成新的家族殖民地。即使到了一个离群索居的地方,人们也会拼命耕地,很快形成村落。可是传统农业的分工很基础,甚至无须分工,为什么中国人还是要群居,完全迥异于欧美的乡村?这里面提到了一个原因是土地的平等继承,这样的继承制度易于人口积累并形成村落。而华夏社会始于商周的诸子均分地继承制度不仅影响着政治的发展格局,也深刻的影响着工业革命以来的社会分工和经济发展水平。近来的一些研究也显示,中西方在工业革命后的经济差距很大程度上也是继承制度的不同所导致的,这一点细究起来也很有趣。
我们常常说中国的信用体系不健全,从社会学来说,这又有什么道理?从上面看,乡土社会自然是个熟人社会,是一种礼俗社会,而非法理社会,因为在这种“先我而在”的环境下,我们无从选择,并不是为了完成一定任务而主动形成的。“在一个熟悉的社会中,我们会得到从心所欲而不逾规矩的自由”,”乡土社会的信用并不是对契约的重视,而是发生于对一种行为的规矩熟悉到不假思索的可靠性“。可见,群聚-熟人社会-人际的信赖,自然地限制了信用体系的发展,和对契约精神的重视。
粗略看完此篇,”土气“一词,似乎少了粗鄙的意味,而更带着生于斯死于斯的文化情绪。我们也是命定的从这片土地生长和发展起来,现代社会的激流勇荡推进法理社会的进程,但扎根土地的基因却是难改的。因为我们始终忘不了”故土“”叶落归根“的概念。
2017年,跟着圈妈逼自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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