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想来,搬家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我到现在还能够回想起搬家时的场景,一个不曾干过半点家务的人,竟能兴高采烈地收拾东西。其中最为细致的一个流程,便是把十来年时间累计起来的藏书一本本擦拭干净,再分门别类的整理到一个个箱子里。举手投足之间,这白驹过隙的时光,也就一并收纳其中了。
当时并没有想的很多,只是一门心思地想搬进更宽敞的房间里,躺在自己崭新的大床上,用着自家的WiFi,这些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却成为了一个男生心里最简单的渴望和快乐,这到底是生活的无奈还是年少的单纯,现在已经无法再去深究。
而今迈步三年以后,倒是经常回想起以往的生活,那时候溢于言表的兴奋,到如今也忍不住自嘲几番。母亲开玩笑说我像个租客,如果条件允许,可以整日整夜地关在自己的房间里。略微一想,这个形容确实贴切,偌大的房间,也只有关好门窗,拉上遮光帘,才能享受到真正的寂静罢。
大抵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过一次搬家,只是这新居所,也未必会换来个新心情。
倘若说起硬件设施,那这“新与旧”没有丝毫可比性,但这“念念不忘”的背后,自然有它“回响”的地方。以门口的公园为例,之所以称之为“金榜公园”,具体的典故已经记不太清,只知道有一位文人因为仕途不顺,便隐居于此教书育人,至于前因后果,那并不是太重要的事情。这个公园的构造我已经熟捻于心,大到景区,小到犄角旮旯,都曾是童年回忆的一部分。再加上这是上学的必经之路,无数的时光都留在了公园蜿蜒的小径上,这是一条名副其实的求学之路,尽管这“学”求的并不尽如人意,倒也一股脑地走了过来。
光阴似箭,斗转星移,凤凰花开的十分绚烂,落的也是洋洋洒洒。心随意动,让人很是羡慕。
在这循环往复的日子里,我尤其爱吃家楼下的冬粉鸭店。
店铺并不大,算上里外也只能容下四五个人,再加上厨房区域,更是拥挤狭小,有时老板娘一个小转身也会磕磕碰碰。这家店挤在一家超市和一家猪肉铺的中间,一个油烟机,一个冰柜,几个锅炉,墙上红色的五个大字——“英姐鸭肉店”,就是它的全貌了。
冬粉鸭在厦门的很多地方都有,但她家给我的感觉尤为特殊。一是她家的蘸料味道很好,冬粉鸭本就清汤打底,咸水鸭肉在汤里翻滚几遍后,味道更是清淡,而蘸料则是唯一可以调味的事物,在享用的全局中扮演着十分关键的角色。母亲总是不愿意让我蘸太多的酱,但童年无底洞般的胃口又岂是大人的三言两语可以阻拦的,那时候一想起这蘸料的味道,口水便溢了满筐。
另一个原因说来有些难以启齿,因为经常光顾的缘由,老板娘也熟悉了我的胃口,每每看见我急匆匆地跑来,她总会在喜笑颜开地跟我聊上几句,话语间会多放上一把粉丝,几块鸭肉,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的冬粉鸭就这样端了上来,看着我狼吞虎咽之间,她笑眯眯地在围裙上擦一下手,我那些苦闷无趣的周末在这一刻饕餮一番过后,也得到了少有的满足。
她家的冬粉鸭我吃了十来年,后来我搬到别处,未曾回到过那里,听说店面已经不在了,而我也在别的店面里吃过很多回,手法都类似,原材料也相同,味道却总有些微细的差别,或许是心理作用罢。
但不同总归是不同,即便是心理作用,但那份微细,到底是寻不回来了。
在冬粉鸭店的楼下,是附近居民买菜的市场。和著名的八市、二市不同,这个菜市场品种不多,鲜少见到各种各样的生猛海鲜,多以家常为主。虽说规模不大,倒也可以满足平常人家的需求。人们买菜之时也时常会驻足于此,和老板们唠上三两句家常,碰上热情的老板,还会赠送几根白菜,几棵青葱,回头客自然就多了起来。
每每回想到这些个场景,我总是很容易的就陷入其中,遇过的人情世故,若想风平浪静假装不曾发生过,还真是太困难的一件事情。
“夜幕替换了太阳
雨落下
影子也落下
每一帧都是拉长的镜头…”
或多或少,我们都有些念旧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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