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显真
每个人能力有限,但欲望却是无穷的。这注定了人生的可悲性,即便你贵为帝王。
自从美丽、可爱、独具人格魅力的孝贤皇后去世后,乾隆便养成了独宿的习惯。什么维吾尔族、各色猎奇式的美女被他临幸之后统统被撵走,偌大的紫禁城他度过无数个孤独的夜晚。我们很难想象,他一辈子因为心爱的女人去世而性情大变,16岁时孝贤嫁给他,直到33岁去世。乾隆直到80岁在给皇后上坟时还写诗道,三年没来上坟了,忍不住又哭了。现在对我最大的安慰就是,我年龄越来越大,可以早点见到你。
“三秋别忽尔,一响奠默然。夏日冬之夜,远期只廿年。”
马尔克斯写《百年孤独》之时,与我今年同岁,三十而立。在《百年孤独》中,奥雷里亚诺上校的母亲乌尔苏拉隔段时间,家里就会来一会抱着婴儿的美女,说孩子是她和上校所生的。上校戎马一生,阅女无数。老年的上校,躲在黑暗的房间内,日复一日把金子打成金鱼,卖金鱼换金子、再把金子重新打成金鱼。对外面的世界已经索然无味。我猜他已经看破世界的荒诞。
书中的一个笑话,7年之后,我才读懂,这哪里是笑话,简直是一剂毒药。马孔多小镇的人们失忆了,同时失眠了。于是他们整晚都围坐在一起听着同样的笑话重复无数次,哈哈大笑。笑话只有在第一次的时候才最好笑,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马尔克斯另一部作品《霍乱时期的爱情》,讲述了一段跨越半个多世纪的爱情史诗,穷尽了所有爱情的可能性:忠贞的、隐秘的、粗暴的、羞怯的、柏拉图式的、放荡的、转瞬即逝的、生死相依的……再现了时光的无情流逝,被誉为“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爱情小说”,据称是20世纪最重要的经典文学巨著之一。
我永远记得6年前在略带秋意的那个午后,在大学图书馆看完此书时,荡气回肠。年少的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与费尔米娜·达萨曾陷入爱河,直到有一天费尔米娜离开他,与医生结婚。弗洛伦蒂诺·阿里萨还是深爱他的心上人,但这丝毫不影响他陷入众多女人频繁私通的性狂乱。过了六十年,80岁的他两在船上再次相恋,费尔米娜担心这桩情事可能引起的丑闻,于是船长升起了一面向代表霍乱流行的黄旗,护送着这自我放逐但永远不分离的爱情。
当我再次想起这本书时,我觉得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是个可悲的人,60年他还是爱着那个姑娘,每个人在时间、空间的影响下都会变,他自己在变,她也在变,他知道他爱得是谁吗?可是那个影像日思夜想、如此坚固、冤魂不散,或者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得到他心中的那个她,那就是人生的自我救赎。我记得我的初恋,大学毕业后两年当我们再次遇到试图找到校园恋爱的那片心悸时,熟悉的酒店,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味道,但是那种感觉已荡然无存,那会儿我们还都有对象,我有点尴尬。
我们的细胞每一刻都在新陈代谢,我们每一刻都在走向死亡。我们追求的如梦如幻的人事物无不在变,小学生那朵小红花、三好学生,中学情窦初开的那股躁动,大学时美剧、电影、知识、书籍,毕业后的收入、房、车和女人。都带给我们短暂的快乐,快乐真的很快,刷一下就过去了,留下了什么在我们的记忆里?我们在背负着什么前行?路在何方?我们又将去往何方?
如果我们不找到我们的内心,外境永远无法抚慰我们躁动不安的灵魂。
站到死亡的角度来看待人生的话,非常有趣。我只问自己一件事情,你临死之时最想要的是什么?过去,我可能会回答,愉悦的旅程。我是个多情的种子,我要体验各种不同的女人,我要争名夺利,笑傲江湖。亦或是看到我的后代继承了父辈的旗帜。
这是一个非常浅薄的人生规划,如果把人生看透,那这些东西简直如同一个成年人看待一个小朋友为了得不到一个糖果或者一个玩具而嚎啕大哭。
人如果有来世,那我这一生就得做充足的准备,只为了有资格去到“极乐世界”,我将放弃贪恋这里的一草一木。死后最关键的8个小时,内外交攻之时,内有妄想障道,外有冤亲债主前来讨债,第一我要保证自己有足够的定力不随妄转,安住空性;第二我也要保证我有足够的资粮(功德)够我远行,静静地念一声“南无阿弥陀佛”,等待同伴的救援。诸佛是已成之佛,我是未成之佛。
大丈夫,光明磊落,拿起放下,要活成坦坦荡荡大丈夫的样子,而非沉溺于声色犬马、蝇营狗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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