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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的幸福大都是相同的,人们的不幸则是各不相同,已经想不清是从哪部名著那里看的这个句子,现在想来还真是个真理。比如说从小到大身边的同学发小好像都有一个好爷爷,我有的却是一个非常混账,堪称人渣的爷爷,他甚至不配我用这两个字去称呼他。但是这样的一个角色,却教会了我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世界上的苦难基本上大部分都是人造成的,说什么天灾,可能很多人一生遇不到几次,人祸却始终无法杜绝,因为人性的丑恶一旦从潘多拉匣子里释放出来就是彻底的灾难。
我的爷爷究竟有多讨厌呢,最近一条关于他和另外一个年轻女人的不雅视频被偷拍者发到了网络上大肆宣传,而那个年轻女人是谁呢,其实就是我亲生叔叔,他亲生儿子的遗孀,是的,是一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只是没有想到经常看新闻刷到的一些低俗片段真的出现在生活中,天哪,他成了主角,这个老头子一辈子没出过什么名,到了快咽气的年纪,他恐怕都八十多了吧,居然传出这样的绯闻让他在家门口一夜成名,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荣归故里。
但我想,视频泄露之后从此仇恨他的人开始变多了,他的几个儿子已经开始远离他,儿媳妇也是嫌弃他老不正经不愿意和他有什么纠葛,孙子呢,我这一辈,我本来就不怎么待见他,只是他最疼爱的那个孙子,他手把手养大的那个孙子,恐怕就不会再敬爱他了,对他的心情会变得和我一样无感。
至于我为什么讨厌我的爷爷呢?因为他有偏心的习惯,而且表现的太明显,他偏爱另外一个就冷落我这边,这本来无所谓,而他居然对我有一种仇恨的针对,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也很想针对他,可惜他没过几年就要入土了,和一个老爷子闹别扭实在没什么意思。
说起来某一年他病笃的时候,我当时刚好被分配到医院照顾他,可是我看着他的病容是那么无动于衷,就好像他当时就挂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丝毫的心动,大概是每年见面他都会给我留下一两件对他印象不好的事情,而我本来少小离家,一年回去一两次,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得到的印象分数都是负分,但他居然对此丝毫不知不觉。他可能心里觉得自己还是一个长辈,因此拥有无限次对我处置的绝上权力,只是他似乎没有反思过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做我的爷爷。
血缘关系上似乎是可以的,只要我爸妈是我的亲生父母并且我不是捡回来的或者领养的孩子,但是我着实没有从我所谓的爷爷那里领教到什么所谓的亲情和关爱。说起来他得罪过的事情主要有几次,几乎每次都和我死去叔叔的儿子有关,说起来他也算是一个偏心又护短的长辈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偏偏要和叔叔的遗孀发生丑闻,这下好了,他成功的里外不是个人。
老头子第一次给我造成童年创伤是因为当时我父亲好不容易给我买了一辆自行车,其实还是从收破烂的朋友那里捡漏了一架性能不错的自行车,我小小年纪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玩具那是非常高兴,结果就在这个时间点,这个臭老头子偏偏要来我家走亲戚,结果就在他返程的时候执意要把我的自行车带走送给那位堂哥做生日礼物,这下可好了,他借花献佛的结果是我没有自行车了,童年收到的为数不多的礼物就这么给他葬送了。
第二次事件也是和堂哥在一起玩玩具枪,堂哥流年不利刚好被邻居家的小子用枪子儿命中了眼睛,疼的嗷嗷直叫,就在这个时候,堂哥人生中的正义使者,他的好爷爷登场了,他的好爷爷几乎是不由分说的立刻抓住我手中的枪摔到地上,摔个粉碎。他在这个瞬间甚至没有进行过一丁点的思考,似乎他就咬定堂哥的眼睛是我的所作所为了,至于他为什么有这种胆气,无非是自以为当时的我比较弱小罢了,事实也是如此,当年我除了哇哇大哭对他毫无办法,毕竟他也是个挂名的爷爷。
但是这个事件今天回想起来,使用逻辑推理,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个事情有这样一个漏洞,那就是我的爷爷即使发现当天堂哥的眼睛不是我伤害的,他也不得不摔我的枪发泄愤怒,因为他根本没有勇气和邻居家的孩子发火,他只有敲山震虎,杀鸡儆猴,这就是他这等欺软怕硬的人独有的素质了。我的爷爷的人格实在是很卑劣,撇去我们的个人恩怨,我想起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场时代悲剧。
在我出生以前的那个年代,刚好闹饥荒,家里打的粮食不够吃,我的爷爷为了逃避饥饿,不远万里参加了闯关东的行列,但他这一去却不像电视剧里面渲染的那么浩浩荡荡,他回去时是一事无成,很多年后才回来。当时的他抛妻弃子只为给自己填饱肚子可以说是人性卑劣的一种悲剧了。而我的奶奶,一个算得上是和蔼的奶奶,那一年因为思念我的坏蛋爷爷过于心切居然在一夜之间白头,憔悴无比。这样的故事如果写成故事,那就是陈世美了,我爷爷也有点文化,但是干的事情都不是人做的,他的个性使我对许多知识分子的印象不太好,无非是满嘴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了。
我爷爷还有一件最令我恼火的事情,是某一年我刚好学业爱情双双失利,一次我的堂哥喝醉酒我扶他上楼,而我的这位坏蛋爷爷不知道哪根筋抽错了,居然鬼使神差的让我滚,知道吗,是那种声嘶力竭的怒吼,我当时也是涵养极好,没有对老爷子动手,但是从那之后我就把他从我的心里滚蛋了,任凭他有什么事情也不能牵动我丝毫情绪。我甚至盼他早点入土,这样我在这个世界上恶心都东西就又少了一件了,要知道蚊子苍蝇是很难灭绝的,但地球上少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照常转动。
说起来我和我的爷爷也有过快乐的某个瞬间。那是一年冬天,他坐在围炉旁边和我说闯王进关的故事,说到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大有兴致,用很粗俗的话说,李自成把吴三桂的老婆陈圆圆给玩了,因此吴三桂一定要反,引清兵入关,因此才有后来的清朝。说到玩了二字,老爷子极为兴奋,也怪不得后来和死去儿子的遗孀发生苟且之事了。
而这位老爷子生前看来是极其为自己的儿子呕心沥血的,一心一意要其他儿子掏出家里的积蓄和细软去扶持小儿子,甚至在儿子的丧礼哭的不可开交,坚持每年要去儿子坟墓前去祭奠,那位叔叔人也其实很不错,只是有点大老粗,而老粗却没有出什么人物,天天就知道喝酒赌博,年纪轻轻就得了重病去世了。他待我还好,至少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老爷子是真正的坏蛋活千年,十年前那个手术医生都说他活不大岁数了,他却异常顽强和人间纠缠,直到活到现在成为一个谁也不想再待见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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