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08-112,一个漫长的春天1月6日)
很有趣,这次的治疗谈到了一个重要的主题,几乎是精神分析的基础——金妮和父母的关系。
我为金妮停掉三次治疗的决定感到诧异。我翻阅了1970年的日历,事实上,她只要停掉一次治疗就足够了。我不由得联想到这是一次阻抗,亦或是经年累月的治疗让她觉得时间可以慢慢挥霍,毕竟在她看来,这是“免费”的治疗。
从治疗记录中看,金妮的感觉中,谈论父母的局限和缺点,等同于否认父母的一切,等同于失去父母。“我知道我正在给你攻击我父母的武器”、“我觉得如果跟别人谈到他们,就是在背叛他们”,这种严格的限制,让我感觉金妮其实心中隐藏着巨大的怨恨,生怕亚隆医生把它勾引出来。在生活中,我也有一两位朋友和金妮一样,虽然表面上夸了很多父母的优点,甚至滔滔不绝地说自己多么的对父母不好,但一谈到父母的局限和缺点,她们马上感觉糟透了,无法再继续对话。就我的猜测,她们心中也有巨大的怨恨,不过在朋友对话中还是不要指出比较好。老实说,这也有点辛苦,毕竟精神分析的基础就是和父母的关系,我又那么热爱精神分析。
根据亚隆的记录,金妮的母亲是一个制造内疚的机器。从记录来看,制造负罪感的目的是,避免子女抛弃她。“一个母亲的工作是为孩子们离开家做准备”,亚隆如此告诉金妮。似乎看起来没什么效果,金妮极力地为她母亲辩解。我同意亚隆的看法,她母亲同时给了她两个相互矛盾的信息,让她很困惑。
我也想起了我的母亲,她是一个很节俭的人,唯独在学习上不吝啬(这点给我留了一条活路,也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钱之一)。不过有些方面就不是这样了,她不舍得外出用餐,即便是沙县小吃这样的小店。她也从来不曾组织过任何朋友出去聚餐,都是她的同事们组织的。一餐人均超过50元的会餐,她觉得是极度浪费的。关键虽然她都在家里烹饪,不过过程是带着怨气和完成任务似的,跟强迫性受虐似的。最近有一点好转,但是很显然,她完全不享受这个过程。
“所有的爱都指向融合,只有父母的爱指向分离”。放眼望去,我想没有几对中国的父母是合格的,无数的父母都在用削弱子女的办法来避免自己被抛弃的命运,并且准备了道德武器——孝道。当然大部分人是不自觉的这样做的,甚至以为自己在培养子女的能力。正因如此,我无比敬佩那些能做到这一点的父母,曾奇峰老师就是我的楷模。如果我未来有子女的话,我也将努力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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