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润心田
花了一个多小时,重新翻土,移走花坛中两株紫竹苗,一株紫薇苗。
今年,每天总会花一些时间整理一下老屋的那些花花草草。
庭院中原来种有富贵树、富贵竹、玫瑰、白百合、石榴、兰花、艾草……这段时间,我又买了梧桐苗、紫竹苗、紫薇苗、桂花苗……。
其实,我并不喜欢玩弄花草,更不懂该如何栽培才对。
少年时,住在这处如今已称之为老屋的地方,那时,外庭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而圆门内的小庭院,也种有罗汉松、茶花、兰花、大头榕等盆景。
那时最厌烦的,就是每当母亲忙不开时,总会吩咐我给这些花草浇水。
每次,我总是马马虎虎应付了事,无他,我真的不喜欢种花养花。
在老屋住了十余年,全家又搬到新的地方居住。
尽管当时的新屋距离老屋不算远,但毕竟浇花,松土,抓虫……也需要花费时间与精力,因而,老屋的那些花花草草从那之后,不少也就渐渐漂亮不再,有的则是半死不活,有的甚至直接枯萎。
生命力最坚强的,莫过于那株八宝花旺了,当初入宅前夕,父亲将一株很小的八宝花旺放在庭院大门楼正上方,从那之后,无论是春风,酷夏,秋凉,寒冬,从未打理,但它却一直悄无声息地活着。
看着老屋的这些花草不断枯萎,精力有限的母亲心疼不已,于是答应将老屋租给家里的一个钟点工人。
本以为老屋由此能得到更好照管,结果却事与愿违,老屋出租后,竟然住进了几个小年轻。
造成的结果就是,老屋被弄得一团遭,庭院中许多好花“莫名其妙”死了,甚至没了。
最离谱的是,那株枝茎有碗口大,高达三四米的南澳大石榴,竟然也没了。
更让人无语的是,原来老屋里面父亲所画的两幅山水画作,还有我不少书籍,同样也全没了,还有……说是那年台风,然后损毁,所以给丢弃了。
除此之外,还有邻居的投诉,每天午夜,这一大群小年轻还在或高歌,或高声吵闹。
据说,一次,当母亲去往老屋看着那糟糕的变化时,当场差点“气昏”过去。
赶走这租户后,母亲又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筛选,终于答应将老屋租给一对四川来汕务工的夫妇。
理由是,那男主一看就是个本分踏实的人。
自从那新租户入住后,老屋那些还坚强活着的花,总算得到了照顾。
由于有前车之鉴,所以最初租给这四川夫妇时,母亲并不放心,但很快,母亲开始犯“傻”了。
这个月,你是不是修理了屋里的水电?那这个月的租金算了,下个月再收。
这个月,你家两个孩子要交学费了,是不是工资不大够?那这个月的租金算了,下个月再收。
这个月……那这个月的租金算了,下个月再收。
然后,这对四川夫妇便一口一句:阿姨,您人真好。
而母亲则在一声声阿姨当中迷失了自我。
她的理由是,老屋空着也是空着,我还得时不时前去打理,现在人家都“代”咱打理了,再说,人家在外拼博,生活不易。
老四川一家在老屋住了九年之后,由于工作原因,去年夏天,不得不依依不舍结束租约。
离开之前,母亲竟然又“莫名其妙”地给免了最后两个月租金,理由还是,人家过得并不容易。
老四川离开前,对我说,租你家的房子太好了,然后还抄袭灰太狼的那句台词:“我一定会回来的。”
当老四川搬走后,老屋也只能由我接手,毕竟此时的母亲越来越老了。
去年夏,好久没回老屋的我回去一趟,结果发现好多问题,比如,屋内到处是白蚁,好多墙体旧迹更加明显……
还有,“混蛋”四川竟然在里面种了一株桑树,并且在花坛里撒下好多木瓜籽。
为此,我不得不将那株桑树移掉,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拔了长,长了拔,接连拔了数十株的木瓜苗。
但有一点让我意外的是,庭院中许多白百合竟然还活着,每天春夏交际,会如约开出洁白清香的花朵。
说起这白百合,就勾起一件往事。
那年,她送我了两盆白百合,并跟我讲了一件逗事。
许多年前,她姐姐得到了一株白百合种苗,由于白百合的种籽头像大蒜头的样子,于是第二年,这株白百合就被拆分成几株新苗。
而那些新苗长大开花后,又再被拆成许许多多株种苗……然后,她家里的亲朋好友,甚至包括许多直接认识或间接认识的人的家里,几乎全有白百合。
这些年,老屋的几株白百合,一直没被拆分过,但每年它却依旧如约开花,这点确实让我意外。
如今,半空闲着的老屋反倒成了我的乐园,每天呆在那,一个人练练拳,打打沙包,撸撸猫,逗逗小乌龟,给花浇浇水,一个人在那发呆,倒也乐哉。
每天傍晚,假如我还在老屋的话,当老屋的前面,或右边,或后面那些隔壁租户,如丧㛈妣般的卡拉OK响起时,还能锻炼我的心性与气度。
如今,每天去老屋的时间多了,于是,我又“无所事事”地学习种起花来。
可种了好几月,好像一点也看不见效果。
但想想,其实是我错了,任何事物总需要一个时间,好像那棵梧桐树苗,种下去后,整整过了一个月,才发出一个小小新芽,但当芽生出来之后,真的是一天一变化。
还有那株老丛红玫瑰,上个月,又老又弱,但最近,却接连开花,先开出一朵,第二天开出第二朵,第三天开出第三朵……
想起一个笑话:
有个痴莽汉娶了一个媳妇,新婚当晚就问妻子: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
新婚妻满脸羞红,未予回答。
过了一个星期,痴莽汉竟然把女方给休了。理由是,都结婚一个星期了,居然还不给“我”生个孩子出来。
花草生长,如人生因果。此时的因,需要有一个时间才会成果。或许此时的果,应该就是许久之前的因才对。
我想,任何事情,在努力付出之后,也许更需要的,大概就是等待。
其实世间万物时时刻刻都在变,只是诸多时候被人忽然而已,许多事物,只有当回过头来品嚼,却又有新的感触与感慨吧。
——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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