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菌子的价格不断攀升,捡菌子成了村中增加收入的好门路。但凡被雨横扫过后,山里的菌子会憋不住一个个探出头来,畅快地呼吸新鲜空气。雨后的山林披上了薄纱,鸟儿欢快的歌唱,林中草木饱餐过剩。村中人们背着背篓,披着塑胶布,打起手电筒,天未亮就争相恐后地踏上寻菌路。
家中以前捡菌子的都是大刘,自从出事后,香嫂只能硬着头皮上,每次捡菌,只要是菌子都捡。她也只知道为数不多的几种菌子,比如鸡枞,干巴菌,松茸,大红菌。
午后顶着烈日,汗水圆滚滚的挂在香嫂的额头和鼻梁,两颊通红一片,气喘吁吁,步履蹒跚的走着,一边擦汗一边弯腰抬一抬背篓。走到家,背篓一放,直接丢给丈夫,草帽脱下来,坐在凳子上扇风。
脸庞黝黑的大刘低头看着背篓里红白相间的菌子说:“你咋捡那么多大红菌回来?”
春嫂不停拍打着身上的衣服,不以为意地说:“这有啥,都是菌子,等会儿多炒一下,给大妞先吃。”
大刘猛然抬头,瞪大双眼,抬高声音道:“你疯了,毒到大妞怎么办?”
春嫂不以为意,双手放在大腿上,累得喘着粗气说:“那就是命,毒倒一个还有一个。”
大刘绷着脸,眉头紧锁,低头看着“腿”,空空的裤腿长了双眼睛盯着他,嘲笑他,左手紧紧抓着空空的裤子,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抬起右手在黝黑的脸上一阵啪啪啪,紧闭双眼,没了骨头的倚靠墙壁。放下右手,从墙洞掏出烟斗,熟练地填上烟丝,嗖打燃火柴,浓密烟雾包裹住他,烟丝褪去了橘黄。
没一会儿,狭小的屋子弥漫着菌子的清香。春嫂迈着轻快的步子从厨房走出来,双手放在围裙上不停来回擦手,走到门口站在门外,大声叫:“小东,大妞,小妞,吃饭了。”大刘顿觉眼前一黑,抬着烟斗的手不住颤抖。
孩子们小跑进屋,搬凳子,拿碗筷,抬菜盛饭,春嫂招呼着儿子吃饭,独留那一盘菌子没动。她咳了咳几声,见丈夫始终低着头沉默,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男人一眼,笑着把大红菌放到大妞饭碗前。
大妞疑惑的说:“妈,这是大红菌?前不久闹死人了,不能吃。”
“那是他们没炒熟,我煮了好久再炒了个透,不会。”
小妞低着头数饭粒,恨不得埋进碗里,紧紧的捏着筷子,担忧的抬头看了看父亲再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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