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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骄阳似火,现在确是黑云翻滚,山雨欲来。
这两日,夏晨曦的心情就如六月的天气一般变化不定,一时开心快乐,一时愁苦不堪,她的脑门也随着心情的变化时痛时不痛。此刻,她正坐在房间的窗户前思考自己与林浩然的未来。这个房间是夏晨曦的闺房,里面的布置没变,还是三年前的样子。妈妈对夏晨曦的突然回家似有预料,没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回来,只做她喜欢吃的饭菜。
人受伤后,总想回家,总想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那样才会安心,才会有力量应对以后的难题。
嘭嘭嘭,急促的雨点敲打在窗户的玻璃上,也“敲醒”了夏晨曦,使她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来。她看向雨滴,只见落在玻璃上的它们先是左右试探,再慢慢积聚,彼此融合,然后一起迅速滑落,在玻璃上形成了一条又条小溪。夏晨曦仔细观察者这个变化,突然,她大脑中原本“混沌不堪”的愁绪慢慢汇聚,指出一个清晰的答案:他不爱自己。
那些雨点就像夏晨曦与林浩然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汇聚在一起早给了她答案,而她却在内心深处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开脱。
想清楚后,夏晨曦准备第二天早上就返回市里,临行前妈妈对她说:“不要委屈自己,用三年的时间看清一个人是值得的!”
“不要委屈自己。”一路上,这句话一直在夏晨曦的脑中回荡,她想:真正爱自己的人不舍得让自己受委屈,而在这场三年的爱恋中,自己一直都是受委屈的一方,她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中午11点,夏晨曦回到同居的小屋时,林浩然不在。屋内的一切还是她两天前走的样子,客厅茶几上摆满了那天晚上看球赛时吃的零食,各种饮料瓶子,以及写有“小气鬼”字样的纸条。
“小气鬼”纸条是林浩然在看球赛最喜欢玩得游戏,玩法是双方赌输赢,赢的人先在输的人脑门上弹三下,然后再在脑门上贴一张“小气鬼”纸条。恋爱初期,夏晨曦会陪林浩然看球赛,也欣然参与这个游戏,后来,她只想陪他看球赛不想玩这个游戏,但都被林浩然强拉着玩。夏晨曦不想玩的原因是每次玩她被贴的纸条最多,而且林浩然每次弹她脑门的时候,根本不会手下留情。记得第一次玩这个游戏时,她的脑门被弹得整整隐痛了三天,她对林浩然说自己被他弹痛时,林浩然不以为然地说:“我也痛啊,所以才使劲弹给你,不当小气鬼。不然这个就不叫小气鬼游戏了。”
夏晨曦看着那些纸条,想起回自己家前一天晚上的事,那晚正好是球赛开幕式,林浩然又强拉着她边看边玩游戏。她同意玩,但要求是弹脑门时,彼此都轻轻地弹。林浩然满口答应,但真到她被弹的时候,林浩然忘了自己答应的事,开心地使劲弹她的脑门,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生气地说:“我是女生,手上能有多大的劲,再说了,我是你女朋友,你真得舍得使劲弹我?还是你根本不爱我?”
最后一个句话说出口,夏晨曦自己都被惊到了,这个问题她从来没仔细想过。而林浩然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开心中,没注意到夏晨曦所问的话已经与游戏无关了,只说:“又小气了!轮到你弹我时,你也使劲不就得了。”然后,又继续看球赛开幕式。
夏晨曦没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林浩然,以前压着的各种委屈迅速从心底溢出,向身体的四肢蔓延,然后“展露”在她与他之间,使她发觉自己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当晚,夏晨曦去了闺蜜家,第二天早上她就回了郊区自己的家。
夏晨曦没有收拾客厅的垃圾,而是收拾自己的东西。没过多久,东西就收拾好了。她将小屋的钥匙留在屋内,拉上门转身就走。
夏晨曦搬去闺蜜家暂住,她其实不想去闺蜜家,因一个人的缘故,但找房子需要时间。暂住的第一个周末的上午,那个人就来了,他叫向意晚,是闺蜜的发小兼哥们,他曾喜欢过夏晨曦,但那时夏晨曦的眼里只有林浩然。
向意晚带了很多女孩子喜欢吃的零食,当他将一板白巧克力递给夏晨曦时,夏晨曦愣住了,不禁想到:“自己的喜好,他还记得。”白巧克力入口很快就融化掉,甜丝丝的,从口甜到心,再甜到全身的每个细胞。以前,夏晨曦最喜欢吃的零食就是白巧克力,但林浩然每次只买黑巧克力,说他不喜欢吃白巧克力。他俩在一起后,夏晨曦几乎再也没吃过白巧克力。
夏晨曦边吃巧克力边想:在这场爱情中,自己忘却了自己,只记得了林浩然。他给自己爱情之味犹如黑巧克力的味道---苦。
搬离同居的小屋一周后,林浩然才打电话给夏晨曦,问她什么回来,小屋都乱得不成样子了。夏晨曦先是静静地听着,然后开口说她不会再回那个小屋了,并约他在当初约会的地方见面,将问题说清楚。
下午出门时,天空阴沉沉的,随时都可以下雨,但夏晨曦故意没有带伞。俩人准时出现在见面的地方,夏晨曦提议先去公园走走,然后再一起用餐。林浩然同意了,在去公园的路上,他一直询问夏晨曦要将什么问题说清楚,夏晨曦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不回答他的问题。
不一会儿,天空就下起了雨。林浩然一边拿出自己的伞为两个人挡雨,一边抱怨夏晨曦出门不带伞。雨越下越大,俩人急忙朝预约的餐厅走去。
落座后,林浩然像往常一样很快就点好了菜。此刻五点二十分,餐厅里就餐的人不多,菜品很快就端上来了。
“你怎么不吃了?看我干嘛?”林浩然边吃边问。
“你都不问一下我想吃什么就直接点餐?”
“我帮你点了你喜欢吃的!”
“我喜欢吃什么?
“不就是你平时常吃的那几样嘛!”
“不是!那些都是你喜欢的,而不是我喜欢吃。”
“你今天怎么了?平时都这样,不是都好好的。”
“是!以前都好好的,但我现在不想忍了,也不想委屈自己了。我右肩膀,右胳膊的衣服都湿了,你看看你的哪个肩头上,哪里的衣服湿了?撑伞时,你只顾自己,你又想过我会淋湿吗?你将你喜欢的强加给我,你不喜欢的也不让我碰,你又问过愿意我吗?”
林浩然惊讶地看着夏晨曦,他不明白平时温顺,乖巧,听话的夏晨曦为什么会这样。
“你爱我吗?”夏晨曦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林浩然问。
“爱呀!”
“是爱吗?那是相处久了形成的一种习惯。爱不只是嘴上,它还体现在行动。点餐,撑伞这些日常生活里的细节哪一处体现你的爱?”
“我只是比较大条,不够细心而已,你说的这些我记住了,以后一定改。”
“相恋的三年里,我也一直是这么告诉自己,也一直希望有天你能意识到自己的所谓的不细心。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们分手吧!”
“晨曦,我是爱你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改!”
“浩然,好聚好散,再也不见!”夏晨曦说完站起来就走。
出了餐厅,夏晨曦从包里拿出一颗向意晚送给她的白巧克力,放入口中,甜意袭来,扫除了心里的苦涩。夏晨曦觉得从今往后她的生活里只有甜再无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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