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心里十分忐忑,她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只觉得心里的恐惧越演越烈,像断了羽翼的飞鸟在半空拼命挥动,想要寻找一个依靠。
只是这种感觉还未来得及弥漫,唇瓣便被清凉的气息覆盖,只一瞬便离开,可转眼又不甘地重新袭来,熟悉的味道从唇齿间侵入,再在舌尖翻滚旋转。
西西惊愕地放大了瞳孔,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泯恩,他深邃的眸光里有东西在闪,鼻翼上细小的绒毛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栗,久违的甜腻在心头荡漾,她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
“泯恩哥哥,你来抓我呀!快来抓我呀!”
“一笑,你当心点,可别摔了!”
“我才没有那么笨呢!这里可是我的天下,一草一木我都记得清楚着呢,哪会……啊!泯恩哥哥!”
话音未落,女孩绣鞋上作装饰的珠子便被地上伸出的藤蔓缠住,一个重心不稳,眼看就要跌落在地。
男孩眼疾手快,轻点脚尖纵身一跃,在那抹粉色身影落地前稳稳将她揽在怀中,一个华丽的旋转之后,他施展轻功飞身而起,双双迎风向上,稳稳落在凉亭顶上。
男孩嗔怪地点了点她的额头,“都叫你当心着点,怎么这么不小心。”
可是女孩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担忧地左顾右盼,“泯恩哥哥,你干嘛带我上屋顶啊?这要是摔下去可怎么办?”
“你也怕摔下去啊?那就对了!”男孩笑笑,掀起衣袍坐下去,并拍拍身边的位置,伸出右手示意女孩也坐下来。
女孩握住他的手战战兢兢地坐下来,伸长脖子探出脑袋看了看脚下的院子,骇人的高度让她心生畏意,“哪里就对了?这么高,摔下去不是死就是残,可不得了呢!”
男孩听后突然坏笑起来,看着女孩白里透粉的脸,戏谑地恐吓道:“还有可能会被摔破相。”
“啊?!”女孩连连摇头,“破相了可如何是好?不行不行,泯恩哥哥,咱们下去吧!”
“就在这儿,只要你不乱动,就不会掉下去。”说罢,男孩一把搂过女孩的肩膀,把她摁在自己的右肩上靠着,“不想破相就乖乖别动。”
女孩皱起眉头努努嘴,眯着眼睛瞟了他一眼,又悄悄打量了一下眼前悬空的位置,不甘地叹口气,嘴里不停嘟囔着,“泯恩哥哥,你是故意的!故意的!”
“要不你跳下去吧!”男孩一脸痞子模样,目光却炯炯有神,“要是伤了残了或者破相了,那就再好不过,这样就没人跟我抢你了。”
“泯恩哥哥!你太过分了!”女孩又气又羞,挥手一拳打过去,男孩却机灵一闪躲了过去,女孩扑了个空。她不甘,对准他的胸口再打一拳,又被男孩躲了过去。
女孩停了下来,凝神看着他灿烂的笑脸,在他疑惑停顿的刹那,她迅速再出一拳,果然,男孩被打中了。女孩得意地冲他笑,“哼!看你怎么躲!”
男孩反应过来,装作吃痛的样子声讨,“姑娘又用美人计!”
女孩摇头晃脑地吐吐舌头,略显淘气地狡辩,“你说过兵不厌诈,谁让这招这么好使嘛!”
男孩宠溺地用右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嘴角带着醉人的笑,“傻瓜,因为那是你呀!”
说罢不再言语,揽过女孩柔软的身体,将下巴抵在她顽皮的脑袋上。不安分的人儿在怀里乱蹭,他轻轻说道,“别动。”
似命令,又似魔咒,女孩逐渐安静下来,发丝随着清风慵懒飞舞,有几缕贴在男孩脸上,与自己的发髻混为一体。男孩满足地笑了,柔声问道:“一笑,让我娶你为妻可好?”
“泯恩哥哥……”女孩羞红了脸往他怀里蹭,“干嘛要问人家这样的问题。”
小女子的心思他岂会不懂,可他还是想亲口听她说,遂继续追问,“你可愿意?”
女孩羞红了脸,几次欲言又止,神情慌乱眼神闪烁,许久,才顾左右而言他,“爹爹说要为你在宫里某差事,可别辜负爹爹的期望哦!”
男孩的期待渐渐落空,心中的凄凉逐渐蔓延,他将吻轻轻落在女孩额头,双手扶住她的双肩,四目相对,女孩满心的欢喜与甜蜜,更映衬出男孩的寂寞和悲哀。
看他神色复杂,女孩迟疑地问道:“泯恩哥哥,你不高兴吗?”他眼眸中深深的哀伤,让她也跟着哀伤起来。
“我……高兴……”男孩挤出一丝笑意,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繁华的京都。若是没有她,再位高权重又如何?咫尺便是天涯,他又如何能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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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泯恩哥哥……泯恩哥哥……”西西喃喃细语,在清醒与恍惚间徘徊,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泯恩听到这声呼唤,显得兴奋异常,艰难地从甜美的柔软里撤退,认真盯着她如梦似醒的模样。她的眼中有了一丝熟悉的柔情,他试探着轻轻唤她,“一笑,是我,我是泯恩哥哥,是我啊!”
西西从他急促的呼唤中渐渐清醒,眼前神情紧张的泯恩,于她而言,他仿佛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始终是个看不清的谜,可那种想要靠近的感觉却是越发强烈。
“你……”她摸摸略微发烫的唇,后知后觉地捂起嘴,脸上涌起潮红,只得羞涩地往前跑去。
泯恩释然一笑,他还真担心他不由自主亲吻她的举动会不会吓坏她,这样的结果,说明……她真的快要完全恢复记忆了!
想到这,他心里就像乐开了花,一改往日冰冷骄傲的模样,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一笑,你等等我!”
其他人也相继跟上前去,只有华度慢悠悠走在最后,刻意和前边的人保持一定距离。后面那根尾巴……他眼神一冷,边走边退,打算断了跟踪者的路。
后面那人沉不住气了,干脆现身不再躲闪,赫然是阳城新城主废柴。他嘲笑道,“花面先生,看到爱徒和别人亲亲我我,什么感受啊?”
可是华度并不被他的话所影响,他双手环胸,睥睨着废柴,“你跟来,不过就是想将赤穹据为己有,我就好奇,谁用血唤醒它,它就认谁当主子,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改变这个定律?”
废柴嘴角一斜,从嘴里哼出一口气,八字胡被吹得没了形,他眼神闪烁不定,摩挲着手里的桃木剑,“说好了铁面人给他,赤穹得归我,帝二哥必然有办法知道如何可以让赤穹换主子。”
华度冷脸看着他,对这个谋权篡位的城主鄙夷至极,“既然是交易,那你何必隐藏行踪?如此鬼鬼祟祟,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才懒得跟你废话!”废柴干咳一声,自知打口水战不是自己的强项,索性大步向前,试图追上前面的人。
华度哪能轻易放过,手一横,剑一挡,废柴往左,他也往左,废柴往右,他也往右,不紧不慢地逼退。
“你!”废柴气急,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过,手里没有可以与之交换的条件,鬼见愁也用完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下意识摸着手里的桃木剑,突然心生一计,得意地冲华度扬起桃木剑,趾高气扬地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可是开启洞门的法宝,少一个,洞门就无法开启。你确定不让我去?”
华度自是知道这把桃木剑,这是师父特意给偃愁留的,这个蠢货,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他?
想了想,华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废柴头顶百会穴、胸腔膳中穴和下腹关元穴,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让废柴来不及反抗便成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走吧!”上中下三个丹田都被封住,谅他也折腾不出什么诡计。华度轻笑,率先离去,步履翩翩,衣袂飘飘,好不逍遥恣意。
废柴失策了,他从暗道出来后就把小乐软禁在他房间的密道里,没过多久便听到荷花池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原来是阁楼倒塌了。
密道经过精心设计,只要触碰到机关,不管人有没有出来,机关停止后不久,阁楼就会自行销毁。他还担心泯恩会不会死在里头,那唤醒赤穹就难了。
但倘若人出来了,唯一的道路,便是通往赤穹所在的山洞,他这才匆匆赶过来,看看泯恩等人是死是活。
铁面人已经交出去,他没有和泯恩谈判的资格,担心泯恩会反悔之前的交易。而且他们里头高手众多,且不说之前和泯恩交手处于劣势,加上一个星霄阁阁主、武林大霸帝二哥、名誉天下的华度大师,还来了一个小华佗,纵使他有万般能耐,也不敢轻易动手,这才躲在暗处准备伺机行动。
没成想,还是被华度发现了。眼下又被封住穴道,浑身酸软无力,想使阴招也只能作罢。不要说现在不能运气动武,哪怕没被封住丹田,他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也罢,他们没有桃木剑,也打不开石洞门,待一看究竟再做打算!”废柴愤愤然盯着他潇洒的背影,打定主意后摇摇晃晃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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