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

精明

文/唯德叔叔

一肉摊，位于马路南侧的最大一棵法桐树下，生意红红火火。摊主个头偏矮，微胖，见人三分笑，嘴也麻溜，招呼得人极为舒坦。

斜对过一人眼红他生意火爆，滋生了分杯羹的念头，遂着手准备，没两天，又一肉摊开张了。

还别说，新肉摊的生意着实不错，抢了老肉摊不少生意。新摊主心花怒放，畅想着哪天独霸周边。眼见生意淡了少许，老摊主却似若无其事，依然见人三分笑，嘴皮麻溜得招呼着过往的熟人、顾客，即使无意间跟斜对过的新同行对了眼，也三分笑着点头问候。

熟唸他的人颇为好奇，问他怎如此镇静自若，他笑而不答，笑里颇耐人寻味。

一天天过去，去新肉摊的顾客愈来愈少，门前冷落。反观老肉摊，火爆胜似往常。

好事者按捺不住好奇，纷纷或直白或委婉地探问，都无功而返。终于，一顾客道出了端倪：有天，我去对过割肉，割了20元的肉，不凑巧，那天钱不够，缺2块，便跟他商量，肉先拿走，缺的钱一会送来。你猜他咋说的？他说，要么送钱来再拿肉，要么把肉割下一小块，剩18快钱的。我一听，二话没说，倒头便走。怎的，离了你，就吃不上肉了？

这下明白了。众人恍然大悟，纷纷说，脑子不活泛，不会做生意。

当然，话很快传到了新肉摊那里。新摊主痛定思痛，心想，再遇如此事，让他先拿走就是，缺的钱稍后送来也就是了。

想到做到，他的生意略有气色，但大不如开始。

熟料，没过几天，他的摊子又无人问津了。他百思不得其解，也无计可施，又没过几天，只得关张。

虽然关张了，但他仍想弄个明白，俗话说：死，也要死个明白。

他走到对过，寻求答案。

问：为什么我也让钱不够的顾客先拿走肉了，还是没人光顾？

答：欠钱的人，因为欠的少，若不马上来补上，有时会忘了。忘了就忘了吧，但若你见面讨要，自然会得罪人。

他明白原因了，却还有一点不明白。

又问：若顾客忘了，那你不讨要，不就亏了吗？

又答：毕竟忘的时候少，忘了就算了，为了区区小钱得罪顾客不划算。但对于经常忘无心忘的，我有招。

再问：啥招？

再答：之所以忘，就是因为欠的少了。若是欠的多了，就不会忘了。因此，对这样的顾客，我一分钱不收，肉拿走。这样，他既忘不了钱，还感激我的做法，只赢不亏。

他服了，心服口服了，边往回走，边嘴里感叹着，精明啊精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