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不小心开始回忆自己的职业生涯,最初的记忆从小时候帮爸爸妈妈摆摊开始展开,14岁是一个分水岭,因为家里养的鱼塘连续两年被人下药血本无归生计艰难,爸爸妈妈决定离家到福建打工,这一走就是十多年,我整个的青春少女期和社会人成年前期就变调成了一支“流浪者之歌”,而我亲爱的爸爸,也将他生命旅程的结局,定格在了那个有着“瓷都”之称的东南小县城。所以今天被记录到的这一段,是我生命中的黑暗区 泥泞区,今天回望,能够活着已经是我的幸运了。
九八年夏天,我中专毕业了,第一份工作是由学校对口分配的中华鳖养殖场,我学的专业叫“动物营养与饲料加工”,我也不懂为何自己竟然读了这个专业,唯一的解释就是,当年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有什么选择。学校包的中巴车开了不知道多远,记忆中好像是夜晚才到达目的地,第一晚反正是凑合睡的,我恍惚记得就没有第二晚这件事了。我行李都还没有收拾,第二天跟同学老师到养中华鳖的池子就去了一趟,那片即将成为我工作岗位的池塘,完全没法吸引我留住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胆量,我拎上包又跟着送行老师回学校了。
就这样,我的第一份工作,第一天都没有干完。
工作分配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我说扔就扔了,回学校后就只能耐心等待下一次机会。没事时,我就去城里的地下舞厅跳舞,下午场只要一块钱的门票,这几乎是那个年代我唯一消费得起的社交场所了。在那里认识了浙江客商姚大哥,他介绍我去了合川迎宾馆,当餐厅服务员,一个月两百块的工资。我很快不满足于住学校宿舍,以每个月七十块的高成本租了路边一间屋子,那是我漫长流浪生涯的第一个“家”。
我在那个家里住了一个月又十三天,再次耐不住想要出逃的心。房租是多付了出去的,而工资才只领到一个月,多干的十三天,又被我扔了。
这次逃离的方向是浙江,学校里一个同学说他哥哥在那边可以提供我工作,连这工作是干啥的我都没问就买上火车票奔了,我当然没钱,路费是从姚大哥那里“骗借”到的五百元。
凌晨从杭州火车站走出来的我拎着一个黑色的廉价旅行包,举目四顾一片茫然。可我就是没有半点害怕啊,去找同学哥哥的过程并不顺利,那是只有座机电话的一九九八年。我就那样一路浪荡一路观光碰着谁聊得来就跟人吃喝,一路从绍兴柯桥蹭到了温州,因为好像还有个之前跳舞认识的男孩先我到达温州投奔他姐姐。
巧的是,我到了温州住进的小旅馆,竟然就在男孩姐姐家小区隔壁,而这个姐姐,成了我的第一个女性偶像,她叫冉雪梅,长得特别美,像温碧霞一样的娇媚,甜美的脸尖下巴大波浪卷发漏斗一样的蜂腰,唱歌跳舞风华绝代,天啦,站在她身边的我简直土得掉渣又幼稚无知得可笑。
学梅姐试图打造我的,但努力一番后也不得不放弃了,估计是我那身土气实在是不好意思,她在类似于《情深深雨蒙蒙》中白玫瑰工作的夜上海大舞厅登台表演,我跟着去混了几次怎么都觉得自己肯定一眼就能被看出是刚从乡下来的。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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