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北拒蛮敌（54）
许多下级军官围拢在周围旁听的，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叫嚷：“找到他，大家痛扁他一顿！”
等到乱七八糟的叫骂声告一段落，田羽拍拍巴掌：“好了好了，骂也没有用，现在要紧的是想想我们的去向和出路。大家有什么想法的，可以自由提出来。”
没有人出声。田羽又把话说了一遍：“随便讲，不要紧的。”
气氛凝重，军官们少有的神情肃然，一个个脸色苍白，但还是没有人出声回答田羽的话。田羽皱皱眉，指着他部下的一个都尉：“李格，你来说说吧。都有些什么想法呢？”
李格都尉站起来，挠挠脑袋，有点困窘：“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当然了，我最想的是回家，可是，这个，这个，我们已经回不去了。该怎么办，由大人你们下命令吧，我李格是做小弟的，一定听老大的话。”
程展记起来了，在参军以前，这个人是地方上的流氓，专门收保护费的。
众位军官纷纷赞同：“对对，该怎么办，由程师团长、罗师团长、田师团长你们三位拿主意就是了。现在军团长不在了，我们就跟你们了。”
看到这情形，程展不禁回想起了第一军团的第一次军务会议——参加会议的几乎是同样的人，当时也是陷入了困境，队伍快没粮草了，但队伍里却充满了欢乐和笑声，绝不像现在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呢？就因为少了一个人。
那个看起来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没有一点尊严的圣加亲王，他在的时候，没有人把他看眼里，他可以被称为“史上最不被部下所尊重的上司”了，大家都说：“哪怕路上随便拣一条狗来当指挥都比他强得多。”
直到现在，程展才明白过来：其实那个看似无能的圣加亲王，才是秀字营的真正灵魂和支柱。这时她才真正体会到领导这么一支强大军团的为难。
执行命令是一回事，但作为领袖，为部下近十万人的命运负责，那种精神上的重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她轻轻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引得大家的目光都向她看来。她若无其事地说：“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们有三条出路。第一，大家回北地要塞去，放下武器向军法处投降，接受审查；第二，前方就是蛮族的西南大营，大家向蛮族那边投降；第三，我们就地解散，大家各谋出路，愿意去哪里的，我们都不勉强。你们喜欢哪一条？”
没有人出声，三条出路看起来都不像是什么美好的选择。程展点点头：“那我们就来表决吧：愿意回北地要塞向军法处投降的，请举手。”
军官们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举手，大家都在犹豫着。有一个军官问：“我们回去，军法处会怎么样对待我们吗？会不会杀了我们呢？”对于第一军团的官兵来说，“军事法庭”、“军法审判”这些字眼——虽然他们并不怎么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光听起来却是挺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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