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则新闻令人记忆深刻,年轻貌美的女外卖员,要派送两袋共计20公斤的大米,到九楼的顾客家里,却不幸遇到电梯故障,只能扛着大米上楼……
在把大米艰难地扛到某层楼梯间后,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坐在楼梯里嚎啕大哭,她说这一趟只赚17块钱,她说如果不是生意失败,不会来送外卖……
人生总有万般际遇,难免有些瞬间让人濒临崩溃。但不怕,只要能被“治愈”,我们就可以让自己更坚强,仍能向阳而生。如何让自己具备超强的治愈能力,可以在《作个闲人:苏东坡的治愈主义》中寻找答案。
用该书作者费勇的话说:苏东坡应该是最具治愈效果的中国人,是一个治愈了所有中国人的中国人。作为著名作家、文化学者,费勇著有百万畅销书《金刚经修心课:不焦虑的活法》,他的视频修心课《费勇的佛学修心课》、《三十三堂金刚经修心课》,更在喜马拉雅和蜻蜓FM播放量逾3000万。
“一千年来,苏东坡以快乐的形象治愈了无数中国人,但实际上,苏东坡一生的经历并不是快乐的。他的一生是自我治愈的一生,甚至在很多时候他都是自己做自己的医生。”费勇在《作个闲人》一书的开篇便如是说。
世事也无风雨也无晴
苏东坡的才华,无疑是超越常人的,但他大起大落的人生中,所经历的那些烦恼、苦痛,却与常人无异。
像女外卖员在楼梯间,因要送两袋20斤大米上9楼而痛哭一样,面对“乌台诗案”这样的飞来横祸,同为凡人的苏东坡,也曾慌张、恐惧,即便最终保住性命,在被贬到荒凉的黄州时,他也难免有不安和沮丧。
东坡的强大之处在于,在不安和沮丧的同时,他不是选择逃避,而是选择接受与面对。他知道人生几多风雨,更知道如何在风雨中迎接晴天。所以,在他与朋友外出突遭大雨,又没有雨具的情况下,抱头躲雨的朋友,与雨中继续前行的东坡,便形成了鲜明对比。
雨中的东坡说: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莫听穿林打叶声”,不是让人不要去听风雨声,东坡从不这样自欺欺人,他只是想告诉朋友,猝不及防的风雨,虽然出人意料,却并不能影响我们继续走自己要走的路。正如费勇在《作个闲人》中的解读:“听到了风雨声,不要以为世界就完蛋了,不要逃避,不要不去听,而是老老实实面对它,老老实实解决它。”
于是,等到雨过天晴,东坡又说: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归去”,既是回家,又不完全是回家,东坡在词里,已经穿越风雨、晴朗的天气表象,将其上升到人生哲理的高度,提醒人们不要执着于求“晴”。人生路上晴朗与风雨都是生活本身,没有分别。雨会停,天晴也可能会阴去,人生世事,本就“也无风雨也无晴”!
漂泊人生自有心安处
传说佛教的达摩祖师在少林寺修行时,神光来求法,达摩却不见他,于是神光就在雪地里一直等,可达摩却无论如何也不见,神光只好断了自己的手臂,逼达摩现身。达摩无奈,问他何事。神光回答说:“请大师为我安心”。
达摩听了,让神光先把心拿来,神光愣了愣,说自己就是因为不知道心在哪里,才不惜断臂来找达摩。达摩于是看了他一眼,说:“我已经帮你把心安好了。”神光瞬间觉悟,成为禅宗二世祖,法号慧可。
这是佛家将心安下来的妙法,没有二世祖的慧根,普通人了悟起来,会有些困难。苏东坡的一首《定风波》,却为普通人指明了一条将心安下的道路。当被贬岭南的好友携歌姬归来,东坡便如佛教的禅宗二世祖一般,在歌姬的一句“此心安处,便是吾乡”中,瞬间了悟。
其实,“此心安处是吾乡”的道理,东坡早就在唐代白居易的诗里就读到过。白居易说:身心安处为吾土,岂限长安与洛阳。白居易又说:无论海角与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白居易还说:我生本无乡,心安即归处。饱读诗书的东坡,对于这些句子,怎么可能不知?
不过,当同样的道理,从岭南归来的柔奴口中说出,苏东坡才真正悟了。所以东坡才写下: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费勇在《作个闲人》中说,这首词里有两个特别突出的意象:上阕中柔奴的歌声,与下阕里岭南的梅花。费勇强调,这两个意象都具有能动性,“此心安处,不是简单的被动的随波逐流,不是消极地接受命运,而是面对不可抵抗的命运,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在有限的资源里为自己创造最好的状态。”
用自然、美食与艺术来治愈
2013年,哲学家朱尔斯·埃文斯,被英国广播公司与英国艺术和人文科学研究委员会联合推选为“新一代思想家”之一。朱尔斯·埃文斯将哲学的本意归结为生活本身。他说:苏格拉底哲学的核心的乐观信息是,我们有能力治愈自己,我们可以省察我们的信念,选择去改变我们,而这将改变我们的情绪。
古罗马著名的斯多葛学派哲学家爱比克泰德,更是早在一千多年前就说:你改变不了事情,但可以改变对事情的看法。
费勇在《作个闲人》中,也承认是苏格拉底、爱比克泰德等古代哲学家,与现代心理学一起,成为了现代人的一种治愈资源。但他同时更认为,苏东坡的治愈主义“没有停留在观念的治愈”,比西方的“生活哲学”更深刻,更有趣,也更具有“现代性”。
58岁的苏东坡,在经历了人生大落至暗时刻后,又迎来了人生大起,成为端明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礼部尚书,距离宰相之位仅一步之遥。而正是在这样的春风得意中,东坡说: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什么是“归”?是回到生活本身,是提醒自己莫在功名利禄中迷失,更是一种针对人生之苦的解决方案。人生的晴朗与风雨,普通人无解,但却可以“接受、重组,创造新的场景和新的意义,让生命不断找到新的出口”。而方法很简单,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足矣。
一张琴是音乐,一壶酒是美食,一溪云是自然。
东坡在跌宕起伏的人生里,从不掩饰自己也是个面对许多事情,都无能为力的普通人,但同时他也不逃避世事,而是向一张琴,寻找生命的旋律,从一壶酒,品味生活的滋味,活在天上云,与地上溪之间的自然里,找到快乐之源。
英国哲学家罗素说,中国传统里对于智慧和美的重视,对于人生快乐的重视,使得其他的古国都已消失,唯中国生存了下来。
而中国人的快乐智慧里,就藏在东坡的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里,就像费勇在《作个闲人》一书中总结的那样,“苏东坡一生大起大落,但在每一个时刻,他都有‘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因而每一个时刻都是闪闪发光的时刻。”
而你我,正可用《作个闲人》为媒,随时找东坡聊聊,向他学习怎样用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让自己有治愈的超能力,照亮现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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