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都是六便士,只有他看到了月亮
仰望星空曾经也流连于星空的奥妙,但我们可能最终选择了生活。
如果你曾经看过这本书,我想你会有所思考,虽然我们不能确保在思考过后我们会做出和斯特里同样选择,我们或者缺乏勇气,或者被责任牵绊,但是斯特里的人生或多或少会让我们有那么一刻去思考自己的人生。
我们很多时候可能不太理解读书的意义何在,我们会去怀疑到底这些书的存在到底有什么价值,难道只是为了娱乐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吗。我想不止是这样,有些书里我们会看到自己,或者是某一刻的自己,或者是自己所渴望的自己。人生仅有一次,可是人生有无数的可能性,但是我们终究无法体会每一种可能性。而读书便是让我们在阅读中找到自己,对自己说一声安好。
毛姆的这本《月亮与六便士》即使没阅读前也早就知道它了,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直到今天我才开始真正打开它,而让我终于有这种冲动的便是《一本好书》这个综艺节目。直到我读完这本书,我都没有对赵立新老师和黄维德老师的表演有何不适,因为很多时候我们总会感觉自己心中的那个人不是演员所演绎的样子。但是黄维德老师演绎的斯特里在我读完后依旧那么神采,仿佛那就是斯特里,那种眼睛里的神采就是那样的。所以在我真正开始前先表达一下对两位老师的致敬。
一本好书什么是月亮,什么是六便士
大多数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是:月亮就是每个人心中的理想,而六便士就是我们的生活。所以对于这本书的多数解释是这是本讲述理想与现实之间的书,是每个人曾面临的选择题。当时当我们从画家的理想与现实中回到我们自己的生活中时,我们难免会发现,其实这个问题一直存在,生存和生活一直都是人类历史上的一大难题,能够吧这个问题想明白,并且做明白的人真是微乎其微,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会有那么一句话:生活不止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但是我们其实很难准确的说明白哪弯月亮更好,我们也不能做出价值判断说哪件事情应该属于月亮,哪件事情属于六便士。斯特里在去巴黎前是一名银行工作者,生活美满幸福,但是这一切对他而言是六便士,而画家则是他的月亮,可是我们不得不说的是,他所谓的六便士也许正是某些人的月亮吧。换句话来说,我们曾经无比想要脱离的困境其实是某些人求之不得的吧。
但是如果一本书仅仅是一部描写个人奋斗的传奇之书的话,恐怕它的价值就会有所下降了。毕竟最终主人公可能仍旧没有逃脱俗世生活,还是为俗物所牵涉的不自由者。但幸运的是,毛姆先生不仅考虑了六便士和月亮,在另一个方面,他更加考虑到了一个人的终极自由。也许在毛姆先生的意识里,真正的月亮其实是脱离尘世的各种繁琐的个人终极内心自由之所在。
肉体是拿来用的,不是用来伺候的
这句话是我在蔡崇达的《皮囊》中看到的一句话,是蔡崇达的妈妈说的话。当我看到这本书的时候突然间想起这句话来,因为我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说肉体是拿来用的,那么灵魂最适合的姿态应该是什么样子。
如果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妻子温柔,子女有成,我们会很自然的跟这个人说真幸福,他真快乐,甚至有时候我们也在想如果自己有了这样美好的生活的话应该算是幸福了吧。但是斯特里就是这样一个“不正常”的人,生活优渥的他居然选择了逃离,这个决定让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他真是“不正常”。大多数人在安适的生活中会丧失一种清醒感,他们会变得容易满足,慢慢的把自己的余生放在自己的舒适圈里,把自己的肉体伺候成一摊肉,身体渐渐失去原来的美感,小肚腩慢慢形成,然后再继续的安慰自己这就是生活。但是我们的主人公斯特里却好像慢慢的感觉到那么一点不太正常。他选择了出走,如果说当年娜拉的出走是自我意识的觉醒,女性意识的觉醒的话,斯特里的出走更是对现世生活的一种不屑。
这种生活模式(封妻荫子)给人以安详亲切之感。它使人想到一条平静的小河,蜿蜒流过绿茸茸的牧场,与郁郁的树荫交相掩映,直到最后泻入烟波浩渺的大海中。但是大海却总是那么平静,总是沉默无言、声色不动,你会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我总觉得大多数人这样度过一生好像欠缺一点什么。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这种安详宁静的快乐好像有一种叫我惊惧不安的东西。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只要在我的生活中能有变迁——变迁和无法预见的刺激,我是准备踏上怪石嶙峋的山崖,奔赴暗礁满布的海滩的。”(035,第七章)
只是大多数人以为斯特里的出走跟女人有关,甚至连斯特里的妻子也是这么想的,而当毛姆真正见到斯特里的时候,才知道这个谣言有多么的可笑。但其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女人。而当毛姆听到他说要画画的时候,毛姆更是听到了斯特里那句让很多人为之一动的话:你还不明白吗,我必须那么做,我必须画画。我其实很想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我们不得不做一件事,一件能愿意付出生命追寻的东西。我想这些人应该是感觉到了自己的使命,他们更加深入的与自我进行交流,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上所具有的神性。
插画你是说你不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才离开你妻子?”
“当然不是。”
“你敢发誓?”
“我发誓。”
“那么你到底是为什么要离开她的?”
“我要画画儿。”(068-069,第十二章)
欲望挣扎
当多年以后毛姆再次去见斯特里时,他遇见了一个人“施略夫”。很多时候我是同情这个人物角色的,因为这个人身上仿佛总是那么没有脾气,对于他眼中的“天才”,他总是可以给予一万个理由去原谅。即使在斯特里做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无法忍受的事情时,他在最后还是选择了原谅。也许这就是他对于“天才”最大的包容吧。
但是对于斯特里来说,似乎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即使在他与布兰妮生活在一起后,他也没有对施略夫做出任何歉意的回复。在正常人看来,这无疑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只是现在我们又能否像对待常人一样去这样评论一个天才呢,至少施略夫没有。
也许这个时候的你难免会发问,像斯特里这样的人真的会陷入爱情吗。那么他亲口说出的一句话可以解开大家的疑惑了。
“要是一个女人爱上了你,除非连你的灵魂也叫她占有了,她是不会感到满足的。因为女人是软弱的,所以她们具有非常强烈的统治欲,不把你完全控制在手就不甘心。女人的心胸狭窄,对那些她理解不了的抽象东西非常反感。她们满脑子想的都是物质的东西,所以对于精神和理想非常妒忌。男人的灵魂在宇宙的最遥远的地方遨游,女人却想把它禁锢在家庭收支的账簿里。”(229-230,第四十一章)
文章中自然也有很多关于此类对男女感情的言论,我们暂且不论这些文字在如今时代是否会招致女性主义者的攻击,我们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个在与 欲望做斗争的灵魂。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在与自己的欲望作斗争,早起时与自己的欲望作斗争,减肥时与自己作斗争,有时我们可能能够战胜欲望,但是有时候欲望的力量如此强大以至于我们难以摆脱,就像斯特里也难逃人身上俱来的一些本性。但是斯特里能够感觉到并且及时脱身,不让自己在欲望里沉沦,或者说,多数时候他能够保持清醒。
小说之所以不真实正在这里。一般说来,爱情在男人身上只不过是一个插曲,是日常生活中许多事务中的一件事,但是小说却把爱情夸大了,给予它一个违反生活真实性的重要的地位。”
“尽管也有少数男人把爱情当作世界上的头等大事,但这些人常常是一些索然寡味的人;即使对爱情感到无限兴趣的女人,对这类男子也不太看得起。女人会被这样的男人吸引,会被他们奉承得心花怒放,但是心里却免不了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些人是一种可怜的生物。”
“男人们即使在恋爱的短暂期间,也不停地干一些别的事分散自己的心思:赖以维持生计的事务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沉湎于体育活动;他们还可能对艺术感到兴趣。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把自己的不同活动分别安排在不同的间隔里,在进行一种活动时,可以暂时把另一种完全排除。他们有本领专心致志进行当时正在从事的活动;如果一种活动受到另一种侵犯,他们会非常恼火,作为坠入情网的人来说,男人同女人的区别是:女人能够整天整夜地谈恋爱,而男人却只能有时有晌地干这种事。”(246-247,第四十三章 )
结局——平静
此后的故事只是毛姆根据自己的旅程见闻所写的。他去了那个岛,那个斯特里去的地方。大致根据当地土著人的描述为斯特里附上了一个结局。他和当地的一个土著女人一起生活并且在深林中度过了生活,在人生中的最后阶段,将自己的心力之做让妻子一把火烧掉。
他在创作这些巨画时也许终于寻找到了心灵的平静;缠绕着他的魔鬼最后被拔除了。他痛苦的一生似乎就是为这些壁画做准备,在图画完成的时候,他那远离尘嚣的受折磨的灵魂也就得到了安息。对于死他毋宁说抱着一种欢迎的态度,因为他一生追求的目的已经达到了。”(333,第五十七章)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多数人说这是以高更为原型的一部小说,因为高更就是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在岛上度过。但是他我们的确看到了一个伟大的灵魂不是吗?我们一生到底在追求什么,俗世的人追求物质,追求利益,追求名利,但是斯特里追求的是那份内心的平静,是那份在面对画作的时候内心的祥和。最后他在远离人群后的那几年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其实画画也许只是媒介吧,他在透过画画来与神对话,见析灵魂。没错,那是一个伟大的灵魂。
一瞬间我好像还是看到一个受折磨的、炽热的灵魂正在追逐某种远非血肉之躯所能想象的伟大的东西。我瞥见的是对某种无法描述的事物的热烈追求。我凝视着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衣服褴褛,生着一个大鼻子和炯炯发光的眼睛,火红的胡须,蓬乱的头发。我有一个奇怪的感觉,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外壳,我真正看到的是一个脱离了躯体的灵魂。”(22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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