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里,妈妈和爸爸绝对是孝顺的儿女。
对于妈妈孝顺的记忆就像涓涓细流,寓于平常。不论是对已故的太姥姥、姥爷、爷爷、奶奶,还是瘫痪在床的姥姥,妈妈总是会把对他们的关爱与自己的生活链接在一起。不论是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好看的,只要入了妈妈的眼,她总是会自顾自地念叨:“这个不错,给他们也带一点。”
对于老爹孝顺的记忆则不同,如暴风骤雨,又像醍醐灌顶。我对奶奶的记忆非常有限,她因为癌症早早地去世了。爷爷因为作战失去了一条腿,从我小的时候就一瘸一拐地带着假肢走着。爸爸发迹之前,奶奶就离世了。于是爸爸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爷爷身上。我最强烈的记忆是在十多年前。那年,沈阳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所有的交通都瘫痪了,不巧爷爷过生日。我和妈劝他不要去,但老爹愣是蹚着齐腰的大雪,步行走过半个市区给爷爷祝寿,然后又蹚过半个市区走回来。
之后爸爸病倒了一周,把我小小的内心深深地震撼了。
自从恋爱结婚,我就很少回家了。
今天在饭桌上,爸爸有意无意地唠到这个事,小心翼翼地说道:“儿啊,最近你回家,屁股都没捂热乎就张罗要走,这不对啊。”
我说爸,在自己家自由,在你俩跟前,我始终是个孩子。
爸点点头,说他理解,自己年少时不爱回家,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他接着说,他一直收藏一页日历,日历的日期定格在他当兵的一天。奶奶打电话给他,说想他了,让他回家。他的战友把这句话写在日历上,然后操着朝阳口音对他吆喝道:“回家吧,你娘想你啦!”
爸爸到底回了家,但他内疚的是,自己直到奶奶想他到打电话,才张罗回去。
爸爸说这个事,意思是不让我重蹈覆辙。
饭局散去,我拉着媳妇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
咱们以后一定要经常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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