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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中期发生的最重要的两件大事是:土木堡之变与夺门之变。前者使明英宗成为瓦剌的俘虏,失去了皇帝的宝座;后者使他在以石亨夺门小集团策划下重登大宝,今天我们来看明英宗复辟后,策划发动夺门之变集团成员结局如何。
六个赌徒搏一搏
策划发动夺门之变的小集团成员,主要是以石亨、曹吉祥、徐有贞、张軏(yuè)、杨善、王骥等六人为骨干力量。
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朱祁钰病重,唯一的继承人朱见济,早已经于景泰四年死了。折腾“造人”大业几年,没出产品,结果把自己整病床上了,连皇帝的职能都无法行使了,这年的南郊祭天选了石亨代替他完成仪式。
这时候,朝廷中围绕着谁来继承问题其实有三种不同主张,即“复立沂王派”、“另立襄王世子派”、“奉迎上皇复辟派”。这六人的立场是拥立明英宗复辟,但只能在地下悄悄谋划。
石亨此时任总兵官、太子太师、武清侯可谓位高,但手中的兵权被文官所渗透掌握,心有不甘的他成为了夺门之变总策划,还扮演串联人角色。
曹吉祥是宦官,早年跟过王振,此时任司设监太监,承担宫中内应,作为太监中的“高官”,想要成为王振那样的权宦。
张軏是勋贵代表,父亲是河间王张玉,靖难之役时的名将。张軏早在明成祖朱棣时就因家族关系,任锦衣卫指挥佥事,景泰帝时任右都督,总管京营,手中有兵权,和曹吉祥一起在京营共事,关系也不错。张輗是他二哥,任太子太保、右都督,也跟着参与其中。
徐有贞为都察院的二把手副都御史,官居正三品。但因土木堡之变时,极力主张“南迁”,事被人厌恶,仕途堪忧,但又是个野心勃勃权力欲重之人,一旦风云变幻,他就会抓住机会赌上一把。
杨善任左都御史,在景泰帝时作为代表跟瓦剌人谈判,自掏腰包四处游说,最终成功将朱祁镇给弄了回来。有了这笔天使投资,当然是想着更高收益,是坚定的夺门复立派。
王骥是正统年间的老将,因功加封为靖远伯,景泰帝在位时,被赶到南京养老了,后来请求回到了北京居住,心中自然极度不愉快,但他张軏、曹吉祥的关系很好,虽然已经70多岁了,但最后也要为儿孙谋得荣华富贵。
石亨、曹吉祥、张軏是武将一方,因在景泰帝时感到被压制束缚,心有不忿,结成了复立派。想要找个有实力的文官,最初选择拉拢的对象是太常寺卿许彬,但许彬年老人精,并不愿意做出头鸟,于是推荐了徐有贞,王骥知道后立马带着儿孙们参与进来。六人经过串联,决定趁景泰帝病重之时,搏一搏干票大的,立下拥立的不世之功,为自家换得泼天富贵。
《明史》记载:天顺元年春正月壬午,昧爽,武清侯石亨,都督张輗、张軏,左都御史杨善,副都御史徐有贞,太监曹吉祥以兵迎帝于南宫,御奉天门,朝百官。
赌赢了!
六人因功升官加爵
这次夺门之变的风险投资,成功后得到了极高的回报。
明英宗复辟后,对景泰帝留下班底,来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上至阁老、七卿,下至御史、给事中都换了人马。在清理同时,夺门之变的小集团成员,开始个个加官进爵,对朝堂权力进行了瓜分。
石亨被评为首功,进封忠国公,整个家族,亲朋故旧也都跟着飞了起来,《明史》记载"其弟侄家人冒功锦衣者五十余人,部曲亲故窜名'夺门'籍得官者四千余人。"
曹吉祥也得到了满意的回报,被升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总督三大营,做到了太监第一人,曹吉祥嗣子曹钦加封为都督同知,加封昭武伯。
徐有贞作为文官,个人收获最大。明英宗上位一天,就让徐有贞以原来的职位加上学士头衔,进入内阁,参与朝政大事。第二天又加授兵部尚书。天顺元年,又加封武功伯,三月,进一步成为内阁首辅,成为文官第一人。
张軏被明英宗封为太平侯,他二哥张輗也参与其中,得到一个文安伯的爵位。他大哥是张辅继承了老爹的遗产,做到了英国公,跟这次夺门之变没有关系。
杨善官升两级,直接从左都御史,成为了礼部尚书。又兼任左军都督府事,手中也有了军权。爵位上被晋封为光禄大夫、柱国、兴济伯。还得到了一项特殊好处,明英宗特赐他家丹书铁券,可以世代相传。历史记载:“携子四人行,至是并得官。又为从子、养子乞恩,得官者复十数人。”
王骥也如愿以偿地获授兵部尚书,并加号奉天翊卫推诚宣力守正文臣、光禄大夫,同时为儿子王祥谋得了指挥佥事一职。
小集团“分赃”不均内斗
因夺门之变暂时将利益捆绑在一起的小集团成员们,也会因事后利益“分脏”不均起矛盾。
明英宗复位后,石亨、徐有贞等人将于谦和大学士王文抓捕入狱,然后又诬陷于谦等人想更换太子,拥立襄王世子为皇帝。徐有贞更是说出了:“不杀谦,师出无名。”明英宗于是将于谦处死并弃尸街头,抄家,把于家人充军边疆。
解决完于谦这个共同“敌人”后,小集团内部出现分化。
先说死的早的几个。
张軏参与夺门之变时已经六十多岁,明英宗复位后,他虽然得到了封赏,但很快就死掉了,天顺二年去世时年六十六岁,被明英宗赠裕国公,谥勇襄。成化年间,明宪宗对他进行了彻底的清算,废除了他的所有爵位和谥号。后代也被夺去太平侯的爵位,只给了一个世袭的指挥使。
杨善在明英宗复位后,气势烜赫,招权纳贿。参与夺门之变时,比张軏更年老,也是在天顺二年(1458年)去世,终年七十五,明英宗赠他兴济侯,谥号忠敏。后来被明宪宗革去了夺门之功,但后代们世袭金吾指挥使,直到明朝灭亡。他的孙子杨伟当了驸马,娶了明英宗女儿崇德公主。
王骥是参与夺门之变中,年龄最大的,当时是八十岁高龄了,明英宗复位后他当了几个月的兵部尚书,就上书告老退休了,天顺四年(1460年),王骥去世,时年八十三,明英宗追封他为靖远侯,谥号“忠毅”。他的子孙就从此开始承袭靖远候,共历八世九代,直到明朝灭亡。
相比这三人因年老死的早,结局都为善终。剩下的三人,在生前得到了报应。
三人中徐有贞是文臣,石亨是武将,曹吉祥是太监。徐有贞得了最大好处,入阁掌权,看不起武将和太监,上位后立即疏远俩人,还不时地在明英宗跟前打他俩的“小报告”,这引起石亨和曹吉祥不满,俩人为对付徐有贞结成同盟。曹吉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利用自己太监的身份向明英宗打起了徐有贞的“小报告”,使得明英宗对徐有贞失去了信任,从首辅的位子上拉了下来,把他赶到广东做参政,石亨赶忙补刀,于是连官也不让做了,贬为庶民流放云南。石亨死后,明英宗觉得冤枉了他,赦免了罪过,让他从云南回到了家乡。成化元年,恢复了官身,但仍不被起用,直到成化八年,病死在家中,时年六十六岁。徐有贞有一子六女,还有一个有名的外孙叫祝枝山。
石亨作为首功,身为武将的他再也不会被压制,明英宗一复位,他就飘了起来。把徐有贞扳倒后,更是飞了起来。往朝廷里大肆安排亲信,培植自己的势力。甚至骄横跋扈到,不经明英宗同意就私自进宫溜达。不过这种疯狂的日子,没过多久。天顺三年(1459年)秋,侄子石彪,以涉及谋反及凌辱亲王被明英宗下旨治罪,石亨也因此削官为民,其党羽全被赶走。后又被人以"谋反罪"告发,被打死在狱中,侄子石彪、侄孙石也被处斩。
曹吉祥看着徐有贞、石亨相继倒台,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用金钱收买起朝中文武官员们,甚至有了谋反的想法。曹吉祥嗣子曹钦问门客冯益:“历史上有宦官子弟做天子的吗?”冯益十分知趣地说:“你的本家魏武帝曹操就是。”
曹吉祥听了下定了决心,还找人算了个吉日,起兵当天就被怀宁侯孙镗率领的西征军杀了个人仰马翻,曹吉祥被凌迟处死,曹钦投井而死,曹家全家被灭。
最后总结:
我们回望历史,看到的是在这场政变前后,除了阴谋与权术的操作,并没有什么意义,帝王朱祁镇也好,夺门小集团权臣也罢,都不过是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唯有事件中的于谦留给世人的精神能够超越时代,被历史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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