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政第二》:在自己的心田里向上生长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钱穆先生解读《论语》,多从词义入手。他认为“罔”有“迷惘”和“诬罔”两意,前者强调只向外面学,不深入己心,不作精思,最终陷入迷惘。后者讲精思的不够深入,自以为是,以非为是,从而诬罔所学。
实际上,两层意思是一个方向,都是在学的过程中,对自己的本心关照不够,或者说自己的本心参与不够。前者是参与的太少,后者是参与的太草。太少与太草,只有程度上的差别,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孔子讲得为政,说得更多的是对天下生民的教化。
“学而思”、“思而学”实际上是一种生命自然状态。植物也好,动物也罢,自外在世界获取营养,经由自己内在生命的加工,最终转化成可见的成长。“学而思”、“思而学”恰如由外而内再由内而外的永续循环,只有这种永续循环建构起来了,畅通起来了,生命本身才能充满生气,才能生生不息、不断生长。
世界上的生物无论有多么多样,就其本质而言,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向上生长。任何生命一旦迷失了这一方向,一旦丢开了这一趋势,也就丧失了其作为生命的本质,变成了——死物。
[if !supportLists]一、[endif]学霸——学而思
时下,有家很有名气的培训机构套用了孔子这句话中三个字作为机构名字。这家培训机构有个核心竞争力很突出,那就是他的师资,在这家培训机构任职任教的都是名牌大学生,且多是当年的学霸。
学霸有个特点,非常善于思考,通过思考消化、吸收和转化所学。说得直白些,学霸都是很能够“学而思”的学者。
“思”这个词,顾名思义就是在心田里与自己对话。
古人讲“心为行役”,讲“心远地自偏”,讲“花钱难买我乐意”,就是在强调“思”的重要性,强调在心田里与自己对话。
一个人,如果天天对着墙学达摩面壁,甚至再搞出点动静来,念念有词。我们不会做别的揣度,只有一种认知——这家伙疯了。
一提到“思”,我们常常想到的是我想“静静”,我想“婷婷”。其实,“静静”、“停停”未必真的有利于我们思考,未必真的能帮助我们在心田里与自己对话。
真正地“思”是回到现实,将无意遭遇的外在世界,将有缘正在展开的学和现实中遇到的困顿与问题结合起来。用所学解决自己的问题,用所学优化自己的处境,用所学提升自己的学养。说得直白点,就是将所学转化成可供细胞吸收的营养,从而转化成身体的组织和机能。
静静、停停更有利于实现与心田里的自己对话,就静静、停停;与朋友胡喷神侃更能与心田里的自己对话,就与朋友胡喷神侃。一旦在心田里看到更清晰的自己,学这件事才有了归宿,一切的学不过是对自我成长的裨益与帮助,不断的结合、转化就好。
“思”精深了,有效了,学起来才如韩信将兵——多多益善。否则,便会像胖子一样将过剩的营养堆积在身体上,直至心脏无法承受。
[if !supportLists]二、[endif]得道——思而学
民间流行一本很有影响力的小册子——《了凡四训》,这本小册子从“立命之学”、“改过之法”、“积善之方”、“谦德之效”四个层面,现身说法了袁了凡的一生,对后人的影响很大。
《了凡四训》中的袁了凡颇为符合中国人对“得道之人”的描述,难能可贵的是这个人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得道之人,而是通过带有传奇色彩的机缘与踏实谨慎的精进才成为得道之人的。
自袁了凡身上,我们可以看到典型的“思而学”的痕迹。
因为少年时一个算命先生的铁口直断,加上二十多年的步步应验,让袁了凡成为随波逐流,不再做无谓挣扎的人。直到在香山寺遇到一位高明的僧人,经过僧人一连串的追问,袁了凡慢慢意识到自己对于本心的放任,开始起心动念努力为学。
这是这一起心动念引发的“思而学”,加上持之以恒的勤勉实践,使袁了凡拜托了命运的藩篱,成为“境随心转”的圣贤,成为公认的得道之人。
“殆”有二意,“危殆”与“疲殆”。
何谓“危殆”?柏拉图有个比喻——走钢丝的人。每个人的人生,都像是在走钢丝。往前走是危险的,往后走也是危险的,比往前走和往后走更危险的是——原地不动。
站在钢丝上原地不动,就是“思而不学”的状态。往前走,能得走出钢丝的英雄道,往后退,能得爱惜生命的安稳道。维度站在原地不动,颤颤巍巍,最终只有跌下来死于非命、死路一条。
对孔子这段话的解释,还是钱穆先生说得更浅显明白些:
先生说:“仅向外面学,不知用思想,最终会迷惘了。仅知用思想,不向外面雪,那又会陷入危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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