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爸爸已经去世17年了,2001年11月份的一场意外车祸夺走他的生命。那时候我刚出校门,弟弟妹妹都还小,所以说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对我们家算是不小的打击。
我出身农村家庭,家里境况不好,吃的喝的都是园子里栽的种的,穿的戴的都是妈妈亲手缝的织的。虽然家里穷,但出于妈妈的勤劳,姊妹三人都在干净的环境中长大。但爸爸却没遭过什么罪吃过什么苦,因为他是一名司机,常年出车在外,而出车赚的钱家里也看不到一分一厘。家里家外都是妈妈一手打理操持的,我是家里老大记事早,那些年我妈的辛苦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
我对我与我爸在世时的父女关系的记忆就只有吵架和埋怨,因为靠着一个孩童自认为正义和道德的标准,我当时百分之一万的认定在他与我妈的关系中就是我爸错了。就是他的不负责任不仅给我妈带来情感上及身体上的伤害,也没有能够让我们三个孩子感受到一个完整的家庭温暖和父爱的温暖。而他最不负责人的表现就是在我们还都没有成家立业的时候就撒手人寰了,那年他才46岁。
记忆中的童年是我不愿忆起的,妈妈吃苦受累、爸爸潇洒闯荡、父母感情不和谐、家境一贫如洗、弟弟妹妹都需要我照顾、没有新衣服新鞋子可穿。我每天不是担心父母会不会打架,就是想着弟弟妹妹饿不饿冷不冷,整天忧心忡忡,担惊受怕,那样的日子让我厌恶极了、害怕极了。年纪轻轻就对生活不抱什么希望,年纪轻轻就开始讨厌这个世界了……
弟妹都不爱学习早早辍学了,我学习还算可以但也不想继续念了,因为不想成为家里的累赘,想早点赚钱贴补家里,但我妈坚决没有同意。于是,忍着沉重的心里负担和巨大的精神压力我把大学上完了。可刚一步入社会,还没来得及成长和成熟家里就出了这样的变故,让我无法接受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见我爸最后一面是在停尸间,记得当时爸爸单位领导没让家人看现场可能是担心场面太难以接受了,怕家人看了会当场晕厥。所以是在帮忙把尸体整理好,换好衣服送到停尸间之后才敢让家人去看的。就这样也没敢让我妈去看,我是老大,弟弟是长子,所以是我和弟弟代表家人去的。我一见到那一米八的身躯躺在那,腿部已变形、脑部已坍塌,就连牙都咬不紧、嘴都合不上的一种场面,让我瞬间骨头酥麻、肌肉软化,一下子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了地上,连哭都不会了,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心里的那个滋味也是无法用言语能形容的。后来,我一见到红布和黑布就发抖的现象持续了好多年才缓过劲来。
随着我年龄的增长,随着我阅历的增加,随着我慢慢的了解爱、知道爱、学会爱的这十几年间,我时常回忆年少时对我爸的怨恨,我有点意识到可能也不完全是他的错,可能我对他多少有些误解。我还记得每次与他辩解争吵时他总会对我说一句话:“大姑娘,你跟爸爸是一个性格,长大了你就懂了”!我早都长大了,我真的懂了吗?懂不懂我不能完全确定,但我很想他,这个是真的!
爸活着的时候我经常能梦到他,但每次都梦到与他争辩到不欢而散。爸过世后却想梦都梦不到他,他不愿到我梦里来可能是在埋怨我以前不理解他。当我生活和工作遇到不顺时,我多想他能告诉该怎么办?当我遇到感情问题时,我多希望他能托梦告诉我该如何选择?可他偏偏就不再理我了!
爸,我可是你的女儿啊!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小时候没让我撒过娇,大一点了也没时间陪伴我成长,就连你去了天堂也不常拖个梦给我。父女情分仅仅就如此吗?不管你还掂不惦记我们,我只想跟你说:“爸,我想你,非常想!愿你在天之灵保佑我度过难关,保佑弟妹都幸福美满,保佑你的孙子外孙都健康快乐的长大,保佑我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吧!”
2019.1.18 泪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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