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带着排长队买到的奶茶急匆匆地入场就座,一排排的座位中只有三五个人影,我们说慌不慌,说忙也忙地错过了电影开场的七分钟,等我吸上第一口奶茶,嘴里嚼着珍珠抬头望去,二勇已经带上尕娃要去找媳妇了。
“尕娃!”“尕娃!”的,一开口就把我带入了荒土干漠。故事其实很简单,二勇带着莫名其妙出现的男孩踏上了找媳妇的路,路上突然撞死了一只羊,“嘭!”的一声,差点我就被不小心吞下喉的珍珠噎住,而路边给他车子供水的小户人家正是那只羊的主人。“未择之路”从一开始就已经走过几遭。而后的独身女人,坑钱的‘大脑门’(我也记不得他叫什么…)这条路让二勇无意中闯入一腔如麻的感情,一个注定的结局。
故事也一直围绕着“是,不是坏孬”铺陈情节:二勇把男孩关进后车厢,但他只是想保护男孩的安危,不让他自个胡闹;男孩出于对二勇的戒备与陌生才偷车还撞了一个警察,一个每隔几里路就会向你摆手的假警察,担心地哭着:“我不是故意的,警察不会死吧?”…随着故事情节的深入,坏孬与否的界定越来越模棱两可,二勇勒索钱财?他只想让媳妇住一个可靠安稳的屋子,强拆民房的张总?已经死于五哥手下,捂死张总的五哥?生活的另一面里他是一心爱着智障儿子的父亲,撞死二勇的大脑门?也不过爱而不得,可恨可怜。电影最恼人的地方就是这样,你找不到一个可以完全无忌惮责骂的坏蛋,就算是二勇的媳妇,她与二勇也早就合法地离了婚,你能怪她什么?这让我想起了是枝裕和导演的《步履不停》中奶奶的一句话:“无人能怪罪才是最痛苦的。”的确,让你心情不妙的事情里却没有能让你责怪发泄的对象,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在现实里,这种憋屈又是真实存在的,也许它不像文学、影视作品里的如此戏剧化,但很多时候越是不戏剧的现实生活越是能轻易让你情绪失控。
二勇死时,男孩告诉他:“你没杀人,你不是坏孬。”对啊,我们都知道二勇才不是坏孬呢,可是,这个皮肤黑黝,口音厚重,笑声爽朗的男人,这个脸朝地面,血色蔓延,一动不动的男人,就算他不是坏孬,又能巴望什么呢?扔上的黑袋子掉落在地,那个心尖上的人只隔着人群瞅上一眼就笑眼盈盈挽着新人的臂膊离开了。谁能说片尾涂上口红的要强女子于获罪被捕的大脑门而言不是同样寡情的存在呢?
管你坏孬与否,该继续的生活苦也好,甜也罢地都会继续下去,一部分人的新开始,不正是另一些人惨淡收尾的结局吗?已选择了的路联通着已知的尽头,未择之路又通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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