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
正值隆冬,我在客厅的沙发上,晒那隔着窗玻璃透过来丝毫没有温度的太阳。
突然听到“嘶刺嘶……”的声音,脑中一激灵,身体弹跳而起,噔噔噔来不及穿拖鞋,光脚把地板敲的咚咚咚如打鼓,直奔书房处阳台边上的暖气片,弯腰细看,还好还好,只见暖气片下方入水口管下滴滴滴,一滴一滴水从管中渗出,滴到下边的塑料盆里。
我们的房子有十年房龄了,维修的师傅说,房子十年是个坎。确实这两年,家里各个房间的各种过水的管都换了一遍,自从上次客卫的暖气管开裂刺水,时常听到家里暖气管嘶嘶嘶的声音。
过了几天,又听到嘶嘶嘶的声音,来不及多想,抬头看到正坐在餐桌旁喝茶的老公,对他喊道:水水……暖气……
别看老公胖,听我断续的话只是一下愣神,旋即便明白意思,我还没看清,只是听到他屁股下椅子与地板摩擦向后移动发出吱——一声响,人已经消失在书房门内。
本着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思想,我一时如被孙悟空喊了一声“定”一般,“安然”地等着老公出来发布消息。
果不让人失望,很快只见他改去时的跑变步行,只是速度却极快地来到我跟前不远,一幅恨透了人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想,暖气裂了找师傅修就行了,看我也没用。暮然脑中如有神指,这……这眼神分明是冲着我来的,难道……暖气管没裂,没裂不是刚好,还省得修了呢。
正果
如此,几次之后,老公再听到我的话,身手便不那么灵敏了。或许是老公不配合的原因,这件事变得没那么有趣了,渐渐地忘记了暖气漏水这件事情。
过了两天,感觉遥远的地方又传来那个熟悉的嘶嘶嘶声,我不慌不忙,双脚用力向后一推,屁股下椅子的轮子,咕噜噜向后移动一些,与桌子隔开一点距离后,慢慢站起来,悠悠踱步到客厅,拐弯再到书房,刚进门便看到心中设想了无数次的画面。
只见原本只是一滴一滴滴水的地方,此时好似疯狂一般,向上刺出一条水柱,水柱的顶部行成半圆再落到下边的水盆里,墙角的窗帘从刺水的管子处,已向上被浸湿了一人高,下边的塑料盆已经满满一盆,水像瀑布一般从边沿向盆外溢着。
这一刻反而有些神经质的安心,大声喊着也许在卫生间看手机,也许躺在床上看手机的老公,也许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兴奋。
来,来看啊!
老公小碎步颠向我,一脸期待惊喜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没有吭声,一把把他拉到书房门口,伸手指着给他看,此时无声胜有声,预想了无数次,我伸手指的仿佛是我们的孩子一般。
“还不给物业打电话!”
老公一声惊吼,仿佛晴天霹雳打在天灵盖上。
哲学
老公给物业打电话,我给维修师傅打电话。
老公让物业帮忙先把通往家里的暖气进水管给关了,我打电话与师傅约时间,请师傅尽快上门修,如果是其它水管还可以先关几天,现在外边正是鹅毛大雪,突然停几天暖气怕孩子们受不了。
挂了电话我说:师傅和咱们一样被封在他们小区出不来。
老公说:物业说了,外边的维修人员进入小员要核酸证明。
“外边的不来,物业给修?”
“物业说了,室外他们修,进入室内的他们不管。”
“那家里暖气破了怎么办?”
“他们可以先把外边暖气关了,外边的维修人员有核酸证明就可以进来修。”
我又给师傅打去电话,问他有没有核酸证明,他笑着说,他都出不了小区哪来的核酸证明。
又打了一个,曾经来家里修过管子的师傅的电话,同样如此。
物业还没来人关外边暖气入水口,我和老公呆呆地看着暖气管,不停地刺出的水柱成花形后,落入盆里,盆里的水从边沿向外溢出,盆沿外犹如缀了一条条断了线的珠子帘一般。
烟花虽美,却易逝,此刻反倒不如这暖气管营造出的机巧景致可人。
而这景致,显然最终是要断送在我和老公的密谋之中的。
但,密谋似乎陷入僵局,我和老公对望,都只恨上大学时本事学的不实,此时真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竟无法解此谜题。
修炼
我与老公,四眼相对望,似乎想一眼望到对方心里去,映着旁边的喷泉胜景,颇有一缕烂漫的味道。
老公指着暖气问我:这里为什么要支一块砖?
我忙为他答疑解惑,毕竟那是我颇为得意的创举。
我指着暖气片下边苦苦支撑的一块砖说:上次修管子的师傅说,我们这片暖气上边,挂暖气的钩子松了,不承重,导致暖气片重量下垂到下边的进水口与出水口的管子上,管子变形,再加上暖气水过热,特别容易裂。
所以,我拿了一块砖支起来承担暖气片下垂的重量,果然放了砖以后,这边就不再渗水了。
听了我这一番经过深入的思考与动手操作,老公也是颇为赞赏。不禁皱起眉头认真思考起来。
果然,有样学样,只见他来来回回,屋子里,阳台上,柜子里到处乱翻,费了半身力气,在暖气片下刺水的那一端,支起了一块砖,砖上还有一块薄木板。
只见,薄木板好不容易放进去后,刺水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放慢,又过半小时,又变成如先前一般的水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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