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帝都之行（7）
老黄恭敬地鞠了一躬：“大人明鉴。”他转身朝门走，我环顾了一周众人，随即跟上。
“瞧，你瞧瞧，莫洛？”霍夫似乎异常快活。“今天运气没那么差！我感觉离解决我们目前王国问题不远了，叛军不可能成气候的，其他王国也不会允许一个没有正统血脉的人和他们平起平坐，你说呢？”
下级秘书看起来一点都不信：“呃……是，阁下，当然。”
等我们出门之后，古希斯惨兮兮的模样瞬间吸引了我们全部的注意力。农民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脸色灰败，茫然前顾。
其他人来了又去，而他一定一直坐在这儿，不知等待什么，也无处可去。老黄朝走廊两边迅速瞥了一眼。没有人。老农民并未关注他，只是双唇微张，目光呆滞，那顶破帽子随意地放在膝上。
我们不能就这么丢下这个人不管，我硬不起心肠。我简单和老黄商量了一下，心中有了决断。
“老大爷。”我边走边说，农民抬头看我，满脸惊讶，接着胡乱摸索帽子，嘴里喃喃道歉，正欲起身。
“不，别，不用起来。”我坐到长椅上，盯着靴子，不敢直视古希斯的眼睛。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可以直说，找不靠谱的宫务大臣还不如找一个管农业的小吏，或许还能帮点忙……”老黄声音越来越低，说着说着抬头朝走廊方向又瞥了一眼。
农民苦笑一下：“您做什么，我都感激不尽。”
“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会尽我们所能。”他们都明白，这徒劳无益。官员体系的腐朽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改变的。
我苦着脸，咬住嘴唇。“你最好收下这个。”我从怀中准备好的布包迅速塞到农民长满老茧的瘫软手指间，里面是一把银币和铜币。
古希斯看向我，嘴唇微张。我尴尬地飞快笑了一下，起身就走。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离开此地。“少爷！”古希斯在身后叫道，但我和老黄沿走廊匆匆离去，没有回头。
第二天，王国议事厅正好召开例行性的会议，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今天多了两个外乡人觐见国王的节目。
当我们赶到议事厅外面的时候，正好看到穿长袍锦裘的众人缓缓入厅——如今真正的王公贵族已很少出席议会，多半派自己最不喜欢的儿子或拿钱办事的代理人来当代表，除非有什么要事不得不亲自赶来抱怨。许多权贵甚至连代表都懒得指派。
议员们走进议事厅就四散开，朝自己的座位走去。议事厅设计得像个剧院：阶梯状长椅呈半圆形分布，中央有条走道，王国的贵族头头们就坐在观众席上。
就像在剧院里，一些座位比别的座位好。小人物坐在后面较高的地方，越往前越是要人，前排是为那些最显赫家族的族长——或他们的代表——保留的。而主席台都是给权力顶端的那几个人准备的。
整个观众席的左边，坐的是来自北方的代表。右边本该坐着来自南方的代表，但是以王国目前的形势应该没人会来，所以现在坐的都是中部部分地区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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