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条很旧很旧的披肩,摸起来有点粗糙,蓝色的底板上绣着白色的小花,白色稍微泛黄,蓝色变得有点淡。说它旧,是因为很古老!有多古老呢?大概从我出生开始到现在,有四十多年光景。现在的大街小巷,城市农村再也找不到它的影子!
这条披肩被遗忘在小小衣柜的一角,不知道它有多长时间没移动过位置。小小的衣柜从娘家搬到自己的宿舍,从宿舍搬另一个宿舍,从另一个宿舍搬到自己的房子,但它一直待在我那小小的衣柜里,它周围的任何一件衣物都变换了不同位置,唯有它如望夫石一样静静地伫立,不言不语,似乎在等待一个归人!
是的,从我出生开始,我就拥有了它。外婆带我赶集,会披上它,外婆带我走亲戚,会披上它,外婆给我穿上妈妈新给我买的小裙子,会披上它,秋天天凉后,会披上它,冬天下雪后,也会披上它。甚至有时候睡觉也会盖着它,说不出它有多好看,只是感觉很温暖。
后来,我拥有了一条新的披肩,是用有很多毛毛的海马毛线织的,天蓝色和黄色的条纹看起来青春靓丽,热情洋溢。我为拥有这条披肩高兴,兴奋,甚至欢呼雀跃。可好景不长,我弄丢了新的披肩,也弄丢了那个让我怦然心动的人。失落痛苦交织之时,我那白底蓝花的披肩抚平我创伤,在寒夜给予我无尽温暖。
巴山的夜雨,淅淅沥沥,大概一夜之间就会涨满秋池。在医院的病房中,我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看着吊针里的液体一点一滴的进入身体,听着点点滴滴的秋雨,情感有点崩溃,或多或少有点多愁善感,但我绝没有矫情。某人的言行伤害到了我,我有点绷不住了……
突然,我就想念那条披肩,我想起过往的温暖,我想念那条披肩,那是我情感的寄托,别人用一生治愈童年,而我却是用童年治愈一生,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突然想起这样的台词:
“公子为何不走?”
“在等一个归人。”
“那你等到了吗?”
“等到了!”
我就是披肩等的归人吗?故地重游会心生感慨,旧人相见会是怎样的期待?我想最遗憾的莫过于一方难掩激动,一方心如止水!最意难平的莫过于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最开心的莫过于历尽千帆一回头,伊人在,归人在。就如同我那条古老的披肩,只要我回头,它依然在等我回家。
那个唱着“月亮婆婆,烧个馍馍,你吃瓤瓤,我吃壳壳……”哄我入眠的老太太没等我长大,就早早去了天堂,留给我无尽的思念和爱。也留给我治愈一生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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