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收听了一篇名为《皮囊》的作品,很有感触。皮囊之于我们每个人,或美丽,或相貌平平,或丑陋,终有一天,它会老去,会离开我们的精神。皮囊都不存在了,精神也就无可依附了,自然精神也随之消失了。
这是在我经历了自身的一次小小的家庭变故,重新审视自己的渺小无能中,窥见到皮囊之于我们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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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事工作二十多年间,我从未仔细体酿皮囊对每个人的重要性,也从未想过,他们是他们的人生,我是我的人生,他们与我毫无关系,只是我眼前的一副人生百态图而已,我永远也成为不了他们其中的一员。
但是随着年纪的增加,和最近的两次抢救,让我真实地触摸到死亡离我们每一个人都很近。
我有时候很羡慕那些躺在病床上,有家人照顾的患者,因为有家人的爱与关怀,就有了与死亡抗争的底气,好像那些厚重的死亡都被家人的爱与关怀分摊了,死亡也变得不那么沉重。
生命如同一株植物,春天发芽、抽枝、张叶,夏季繁茂、强壮,秋季结满硕果,这时候离衰败已经不远了,冬季在风霜雨雪的浸渍下,萎靡凋谢。待下一个春天从新轮回,但再发芽,再结果,还是原来的那片叶子,那颗果实吗?就像人类喝了孟婆汤,已然记不起前身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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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如此羸弱渺小,任何人都不可能突破这种轮回,死亡让我们看到了人生的短暂和不堪一击,在这短暂又不可复制的一生里,我们来不及惧怕死亡,因为无法控制和避免死亡,却要不断寻找生活下去的勇气,或苟且或激昂,这才是你我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29床的林爹爹在我们科室反复住院已经有两年多了,从去年刚刚诊断出肺癌时的精神饱满,到现在的风吹及倒的虚弱,由高大健硕到现在的皮包骨颤颤巍巍前后经历也就一年多,疾病不分昼夜的蚕食着他原来每一个代谢旺盛的细胞,让它们脱水,逐渐功能紊乱,最后在频繁呕吐,疼痛,缺氧中被困于床。
照顾他的是他的大女儿,在距离医院不远的地方买了房子,老伴几年前就驾鹤西去了,孩子们都有了自己的家,都在小县城或其他的地方买了房子,老头子一个人住在村子里。
刚刚发现患恶性肿瘤时,大女儿天天陪伴床边,一日三餐,风雨无阻,那时候老头的身体看起来和健康人没有多大区别,老头也时不时的到女儿家住上一晚。自今年以后,因为女儿要出去打工,很多时候都是老头一个人来住院,一个人出院,他的儿子我们基本上没有见过。
最近因为老头子的病情加重,他大女儿干脆辞了工,在床边伺候。前两天,在大女儿刚刚回家做饭的空挡,老人午餐后下床转悠,突然恶心呕吐,将中午吃进去的食物吐在了自己病房的门口,地上仍然清晰的可以看到未消化的饭粒和一些青瓜瓣,夹杂着粘粘的胃液,来不及告诉离他只有三步之遥的护士,自己则凉凉仓仓地摸索着进了卫生间。
我不知道老头在呕吐后,是如何强撑着乏力的双脚,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过去的,此时只有他自己知道力不从心这个词的由来。
眼看着一个熟悉的生命,由风韵饱满谈笑风生到现在的瘦骨嶙峋萎靡不振的变化,就像一颗刚刚成熟的葡萄变成了一粒葡萄干,水润光泽被干瘪枯萎代替了,生命蜕变得如此迅速而真实,让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活,就得好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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