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逍遥宫一改往日的暗沉,竟是挂起了大红灯笼,灯笼上的喜字在烛火的映衬下更显喜庆。逍遥宫少主,那个飞扬跋扈的少年,那个曾经把整个江湖弄得鸡犬不宁的人终于等来了他的姑娘,等来了他的阿蛮。
天庆元年,逍遥宫少主韩锦涟从面带回来一个脏丫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这个姑娘成为了他的贴身护卫。
“去,把她洗洗干净,以后她就是小爷的人了。”韩锦涟将她交给阿三,满不在乎地道。
阿三看着怀里露出胆怯目光的女孩,轻叹了口气,答到:“是。”
再见面,那个脏兮兮的小姑娘已经被洗干净了,她站在韩锦涟面前。
只见韩锦涟从桌上一堆面具中选出一个丢给她,想了想开口:“以后你就叫十七吧。”
十七张了张嘴,她想说自己有名字。但她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那个少年就已经挥手让人将她带走了。
那一年,十七有了新的名字,有了栖身之所。也是那一年,十七失去了自己的脸。自那以后,世上只有幽昙十七。
(一)
“十七,少主回来了。”阿三兴奋地推开十七的房门,她刚踏进屋子,脚步顿时停在门边。
那个坐在铜镜前的少女,是那么的美。一双丹凤眼,肤白如凝脂,口若含朱丹。
“十七,你真美。”阿三失神地说着。十七估计是整个逍遥宫最美的护卫了。
“阿三,你莫要取笑我了。不是说少主回来了吗?走吧。”十七戴上自己的黑色幽昙面具走向阿三。
阿三白色面具下的脸庞闪过一丝疼惜,十七从不在乎自己,在她眼里怕是只有少主吧。
两人刚走到校场,就听见一连串的欢呼声。近了才知道是有人在赛马,目前领先的是逍遥宫少主韩锦涟。
十七默默地看着马场里那一道身影,一年不见,他越发的张扬,也越发的优秀了。他真真的能成为逍遥宫的当家人了,只怕等娶了武林盟主的女儿之后,老宫主便会将宫主之位正式传给他吧。只是到那时,自己该何去何从啊。
失神间,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高大的枣红色骏马停在她面前。那个骑在马上的少年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他眉宇间几不可闻地皱了皱,开口道:“十七,一年不见,你怎么瘦了?”他声音里满满的不高兴。
十七半跪在地上,恭敬地行礼,声音更是冷得没有一丝情感。“十七见过少主。少主想必是一年未见属下,才会这么觉得,属下一直如此。”
韩锦涟听着她冰冷的话语,愣了愣,他别开眼忽然不耐烦地道:”起来吧,没瘦就好。对了,这一次出门给你带了东西,诺,拿去吧。“
他将一个木盒子丢进十七怀里,策马离去。十七盯着木盒,眼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慢慢将木盒打开,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面人,是她的模样。盒子里还有一枝幽昙花的发簪。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将盒子盖上。一转身,不知何时老宫主竟站在了她身后。
“十七见过宫主。”十七心里一紧,立即单膝跪下,手指紧紧地扣着木盒。
“十七,你没有忘记本宫主说过的话吧。“
老宫主带着一丝内力的生意传进十七耳中。她浑身一震,一丝鲜血流出嘴角。十七连忙答道:“宫主的话十七从不敢忘。”说这话时,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眼眶流出,滴落在了面具里。
老宫主叹了口气,说到:“十七,从你被涟儿带回来已经十年了。不是我狠心,你要明白,你与涟儿绝非良配啊。”
十七低着头,声音沙哑。“宫主请放心,十七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说完,她将木盒举过头顶递向老宫主,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第二日,一大早时期就等在韩锦涟门外,见他出来了就上前道:“少主,宫主请您去前厅,朝廷的人来了。”
韩锦涟瞟了瞟她的发顶,怒气无法抑制地吼到:”十七,你就这么讨厌本少主吗,这么厌恶本少主的东西吗?“
”十七不敢。“
”不敢!这么多年本少主送过你多少东西,你有一次多看过一眼吗?十七,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的意思。“韩锦涟看着半跪在地上低着头的人,压住心里的怒火和不甘,声音冷漠地道:”既然你这么不喜本少主,今后也不用再跟着了。“
说完,他甩袖离开。这一次,十七没有跟上他。
自那天起,韩锦涟有十日未见到十七。因为要应付朝廷来的人,他忙得无暇他顾。只是没想到,再见面竟是这样子。
韩锦涟坐在首座,他身后的床幔里是昏迷的老宫主。他面色发青,是中毒之状。
十七和十一还有阿三跪在下面,三个人低着头。这几天由她们在照顾老宫主。
“说吧,怎么回事。”韩锦涟冷冷地说,眼神锐利地扫过三个人。这时,阿肆拿着一个木盒走了进来。
“少主,属下在老宫主的房里发现这个盒子。”说着,他将盒子交给韩锦涟。
韩锦涟看着熟悉的木盒,眼神逐渐变得凌冽,扣着木盒的手指扣紧,指节都微微泛白,面上却是没有丝毫波澜。
啪——
一声轻响,木盒被丢在了跪着的三人面前。盒盖弹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簪子,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泥人。
十七看着地上的东西,瞳孔一缩,心道不好。她知道,少主此刻一定非常生气。
“传令下去,封锁整个逍遥宫,盘查这几日的所有出入逍遥宫的人,务必要把下毒的人给我找出来。”韩锦涟吩咐到,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底下跪着的十七。如果细看的话,会发现他漆黑的瞳孔之中隐藏着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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