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不断扩大
像两个水圈
已覆盖了我的额头
已遮住了我的半身
很快便将大得同我一样
甚至比我更大
远远地超过我
在它们之间
我只是个小小的黑点
为了避免孤独
我要让许多东西
进入眼睛的圈内
月亮、太阳、森林和大海
我将和他们一起
继续打量这世界
给你,星子。我睁着眼睛,搜寻了、路过这许多。
我看见弯腰给女生系鞋带的男孩子;我看见接过面店老板一碗面的流浪汉;我看见头戴安全帽检修道口的马路工人;我看见一群流浪猫奔向一堆食物,仿佛奔向它们的整个世界;我看见站台外背过身偷偷抹眼泪的父亲,抬起头眼里尽是沧桑;我看见一个吉他手在街边弹唱《海阔天空》,一双黑眸凝似月,目光却是不羁与桀骜。
而如马林“所有的事物,我都要看上两遍。一遍让我欢欣,一遍让我忧伤”。
于是。
我看见那位男孩子牵着女孩子笑容轻裾,眉目上扬;我看见那位吃过面的流浪汉于街边熟睡,怀里拥着《圣经》,面容安详;我看见隧道里的那位工人已换下制服,着便衣的他车上载着整个家庭;我看见一位怀孕的妈妈卧在花园旁晒太阳,旁边“端坐”着一群嗷嗷待哺的猫生们,仿佛期待怀抱的婴儿;我看见那位父亲接过儿子手里的行李走在妻儿前方,这仿似横生枝节的幸福放在脸上,便成了他脸上溢满的笑容;我还看见了他,吉他手的桀骜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头上编成不知几股的辫,看过去他比以前丰富。
你知道吗?和你一样,就算我看见过这许多的人,做过许多的事,领略过许多种滋味,却依旧未能摆脱孤独。
给你,星子。孤独,这是一种深及灵魂的感触,是你尝尽百般难受后才能真正体味到的知觉。
《为你读诗》听众为“孤独”作妙解:“孤独”拆开看,有小孩,有水果,有走兽,有蚊蝇,足够撑起一个郑州傍晚的巷子口的熙熙攘攘,人味十足。
可我并不领情。我总认为,我们还年轻,长长的人生可以多一点风浪。长久以来,我觉得这个孤独的状态会持续到很久以后。
但,你向我走来。
自这以后,我前面话里的无病呻吟和孤独之说都成了泛泛之谈。读诗里讲了,后来许多人问我,说一个人夜晚踟蹰路上的心情如何,我想起的不再是孤单和路长,而是波澜壮阔的海和天空中闪耀的星,以及于我而言他人不可替代的你。
那晚月亮很圆,很亮。
“许多人赞美月亮
这天空中的丝绸
它是完美的象征
而我却偏爱 万千星子”
给你,星子。这星子,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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