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在朦胧中感觉到,女主人那双嫩润的手,正把它从沙发上轻轻地捧起。等它睡眼微睁时,已被放在客厅的地板上了。它很不情愿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叽叽叽叽!”
什么声音?这么刺耳!小花瞪圆大眼,机警地扫视着。
只见男主人脚前,有只灰色的小动物,薄耳,尖嘴,稀疏的胡须,细长的尾巴,两只绿豆似的眼睛正幽幽地闪着凶光,恶狠狠地盯着它。小花不由得浑身一颤,求救般地回头朝女主人”咪呜“着。
“哈哈哈”“咯咯咯”。主人开心地大笑起来。
“小花,上去逗逗它。”女主人发出号令。
“过来呀,小花,”男主人在招呼,“会会你家这位世交一一耗子大爷。”
耗子!耗子是什么?小花的信号系统,只接受过鱼汤、肥肉、蒸鸡蛋之类,从未听到过这种古怪的名称。它犹豫了。
小花的畏缩表现,显然出乎主人的意料之外,短暂的沉寂后,女主人终于耐不住,伸手拎起小花的耳朵,就势向那耗子跟前一拽,喝道:“扑上去!咬住它!”
小花还未站稳,便见一道黑光,径直向自己脑门射来,吓得它一声惊叫,转身便逃。没跑几步,就被女主人拦腰拤住,扭了回来。它第一次感到,女主人的双手是那样的有力,象一把钳子似的挟得它透不过气来。
强迫性进攻一连重复了七八次,小花一次次地挣扎,企图脱身而去,但没有成功。
女主人似乎也累了,一边娇喘微微,一边按着小花不松手。趁这个档儿,小花定了定神,重新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它的对手,这一瞅发现奥妙,原来那耗子的后腿上拴了根细细的白线,线的一端牵在男主人手中。小花总算弄明白了一一又是在做游戏!
上一次游戏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当时主人是用一条又肥又大的红鲤鱼逗它爬树,可它肚子里的五块肥肉和半碗鱼汤饭还没化掉,懒洋洋的直想睡,根本就没兴趣。后来主人把那条鱼扔在它鼻子前,为不辜负主人的好意,它咬了一口,嗬!差点咯断牙,竟是木头的!惹得主人一阵好乐。
小花终于不满意了,这游戏做得未免出格,木头鱼尚可,干嘛弄来个如此凶恶丑陋的东西。它不禁卷起尾巴,“咪呜咪呜”地朝对面男主人埋怨着。
男主人的表情有点怪怪的,只听他嘟囔了句:“岂有此理!猫怕老鼠!”
说话间突然将手中的线一提,往前一甩,那耗子像荡秋千似地直向小花冲来,瞬间,两只前爪准确搭上躲避无门的小花额头。小花两眼一闭,随即受到敌人那尖利的碎牙给予它的疯狂一击。
仅仅出于一种垂死挣扎性的自卫,小花下意识地抬起一只前爪,在眼前胡乱地一扒拉,不料,正挠在那耗子的脊背上,几颗镰刀形的爪尖深嵌进耗子松软的毛皮,在秋千回荡的惯性作用下,耗子身上立即现出几道血痕。
蓦地,一种特有的浓烈的血腥味,涌进小花的鼻孔,象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了那根久久沉睡的神经。小花骤然感到全身的血管在膨胀,尾巴不由自主地翘直,一种渴望搏击的兴奋,驱使它一跃而起,挣脱了女主人的“铁钳”,在落地的同时,“啊呜”一口,咬住了敌人的脖颈。
在主人的喝彩声中,在“格滋格滋”的咀嚼声和鼻孔中不断发出的野性的“呼噜”声中,小花生平第一次品尝到了最合它胃口的美味佳肴,也第一次体验到自身蕴含的那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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