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行的玻璃橱窗

每次经过琴行 我都会停下脚步。

透过琴行的玻璃橱窗，

我的视界里总有一架，

也唯有一架白色钢琴

优雅且安详。

不知道 它是一直被冷落着，售卖不出

还是早就换了新货。

但它的样子一直在那，如初。

-

到了冬天，我站在纷飞的雪里面

玻璃橱窗上总有雾气碍眼

白色钢琴若隐若现。

到了夏天，我站在树荫边缘

玻璃橱窗上总反射着外面的光影斑斓

白色钢琴若隐若现。

-

有次，我很想看看琴

但依当时情况 老妈是不许的

我耍尽心计 费了半天工夫 才到了琴行。

但那天琴行关了门

也遮去了透明的玻璃橱窗。

明明 天已大亮，人来人往，

琴行却给我了个冷场。

是有点辜负了某的浓情以待。

-

一直都是站在 琴行的玻璃橱窗外

与白色钢琴对望。

我感觉我看它时，它也在看着我，

直至我一次次直起身子走开，落寞离场。

我和钢琴总隔一层玻璃橱窗。

-

去年八月上旬的某天吧，

我终于和老妈一起进入了这家琴行。

店主忙与老妈攀谈。

那人听似是蛮专业的乐器商人

——

应该只是知识上的专业，心灵上的专业?不尽人意。

老实说，如果我是一位乐器商人，我也不敢保证我不会不与他相似。

毕竟能不能把摆在这里的乐器们高价打发出去

好像才是该好好思考的事情。

而在店主与老妈攀谈得热火朝天的空档，

我浏览了店里的乐器

当然包括那架白色钢琴。

经过短暂也激烈的心里斗争

我坐在了钢琴面前 简单地弹了一个音阶

然后小心翼翼地盖上钢琴

小心翼翼地离开了钢琴。

价格不菲的白色钢琴

音质自然是无须置疑的。

只是敲击琴键的人技艺拙劣，

使得彼时的钢琴听起来一点也不美丽。

所以我才仓皇逃逸

-

美丽果然是触碰不得的。

-

那次后我却更坚定了要学习弹钢琴。

可是再后来老妈让我自己想学什么就去找老师。

但我却对钢琴只字不提，另选其它。

因为

想想像我这样的懒人，

虽然此刻满心欢喜

但等真正练习久了

定会因其苦累，遂心生厌。

曾经血液里汹涌的感觉，如今却敬而远之的讨厌。

这太残忍。

那不如不学，就这样保持着距离，

隔着一层玻璃橱窗。

老许曾唱 雾里看花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

2014.07.28

琴行的玻璃橱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