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林老师开门见山:“这次进步都很大,合格的不少,但,没有文采。”
老师说合格,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至于“文采”,这东西哪是我能够得着的,能写清楚,写合格,就够了。
自知玩不来写字的瓷器活儿,但也不能不说没有点企图心,只不过对“文采”不敢有执念,但,老师的一番话又勾起了一点贪念。或许,也有可能够得着呢。
源自周老师不经意的举例。
版本一:我很喜欢拥抱的感觉,但是却从未想过我为何而喜欢。
版本二:我很喜欢拥抱的感觉,但从未想过,为何喜欢。
经周老师修改,立刻充满了美感。对于什么是文采,突然有了感悟。
文学的表达里,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素之一忽则嫌白,黛之一忽则嫌黑。或者“删繁就简三秋树”。
说的都是这个道理,但我更喜欢奥卡姆剃刀。
奥卡姆剃刀:“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即“简单有效原理”。
一句话如果完全说满,就跟版本一一样,满嘴口水,听来让人腻味。而仅仅是删除掉不必要的词句,给文字之间留下空间,因空间赋予节奏,立刻就充满了韵律和美感。
富有画面的表达,有点像盆栽。
一棵肆意生长的植物固然生命力盎然,但张牙舞爪的毫无美感。只是修剪掉不必要的枝丫,留出空间和距离,保持它的自由和独特,经由园艺师精心而不刻意的打理,就是一株名贵的盆栽,可登大雅之堂。
文采,就是如此。
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不简单,修剪的刻意而做作是大多数,优雅的美感并不多见。
文采也是如此吧。只是删减,没有功力也是没办法做到的。
但至少还是提供了路径。回头再看《语言与沉默》就很明白,为什么文字晦涩并不易理解但依然充满了要命的美感。
批评家对于同时代的艺术有特殊的责任。他不但必须追问,是否代表了技巧的进步或升华,是否使风格更加繁复,是否巧妙地搔到了时代的痛处;他还需要追问,对于日益枯竭的道德智慧,同时代艺术的贡献在哪里,或者它带来的耗损在哪里。作品主张怎样用什么尺度来衡量人?这不是一个容易系统阐述的问题,也不是一个能够用万能的策略对付的问题。但我们时代不是一个平常的时代。它是在非人道的压力下沉重前行的时代,是经历过罕见大规模恐惧的时代,距离可能的毁灭并不遥远。当然,一个人也可以奢侈地享受超然,但是就怕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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