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章节】
第一部 芳汀
第二卷 再陷泥潭
【内容简介及阅读感悟】
冉阿让来了迪涅城了。
一个四十五六岁,正当壮年。他戴一顶皮檐的鸭舌帽,遮去他那因流汗、风吹日晒而黝黑的半张脸。浑身破烂不堪,再加上汗水、热气、风尘仆仆,给他增加了说不出的肮脏。
他连续敲了好多家的旅馆,知道他的传奇身份后都不愿意让他出钱买吃的和允许他住宿一晚。他理解他们的恐惧,无奈且伤感地离开,孤零零地走在迪涅城的街道上。
这时,他看到一家四口温馨而美好,他想如此有爱温暖的人家,不会拒绝帮助一个快要饿死的人,也会留宿他一晚的吧。他满怀希望敲门,然而,当这家人知道他的身份也对他露出了恐怖而凶恶的面孔,猛地关闭窗户,大声说:“滚!”
他踽踽而行,不觉来到监狱的门口。他想,这里总会有地方让他住一晚的吧。监狱管理人员却告诉他:“你要犯罪被抓进来才能住进监狱。”原来,监狱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来到一个棚子底下,看到一个草窝。他太疲惫了,躺在草窝里感觉非常温暖和舒服。可是这个时候,一条恶狗出现了。一条狗也容不下他,他恶狠狠地说:“我连一条狗都不如!”。他挥舞棍子,使出了“玫瑰护身剑法”,逼使恶犬不敢逼近,然后他走出迪涅城。
荒凉的矮丘光秃秃的,黑黝黝的天边衬出灰色模糊的轮廓。整个形象又丑陋又卑锁,又凄惨又狭小。无论是田野上还是矮丘上,都空荡荡的,只有一颗歪七扭八的树,在距离旅店几步远的地方瑟瑟发抖。有些时刻,大自然也会显出敌意。
外面的世界,那么美好,然而没有一丁点的美好可以属于他。
他以为走出了监狱,外面是一个充满希望的世界。他极尽对他人的尊重,也极尽哀求的口吻,想祈求一顿饭,一夜住宿都无法如愿。世界那么大,那么美好,然而,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又原路折回,返回迪涅城。
他在城内到处游荡,走到印刷所门前的石椅上,准备躺下。一个老妇人与他搭讪。虽然,冉•阿让用粗暴而气愤的口吻与这位老妇人对话,老妇人依然对他表示同情并告诉他:“你可以尝试去敲一敲主教的大门。”
冉阿让听从老妇人善意的提醒,敲开了主教虚掩的大门。
冉阿让进门就把自己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主教,让他们知道他的身份后再决定是否留下他吃饭和住宿。
“是这样。我叫冉阿让,我是个苦役犯。我在苦役场度过了十九年,四天前刑满释放,要去蓬塔利埃。我从土伦动身,走了四天路。今天我走了十二法里,傍晚到达这地方。我持黄纸通行证,去市政厅验过了,这是规定的,结果再去旅店,就被人赶出来了。我又去投另一家旅店,人家对我说:滚开!无论到哪家,也没人肯接待我。我到监狱去,看守不给我开门。我钻进一个狗窝里,那条狗咬了我,也把我赶走了,就好像它是人似的,就好像它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又跑到田野里,打算睡在星光下,可是天空没有星星。我以为要下雨了,又没有仁慈的上帝阻止天下雨,只好回城来,找个门洞避一避。在那边广场上,我躺到石椅上准备睡觉,一位老太婆指着您的房子对我说:'去敲敲那扇门吧。'于是我敲了门。这是什么地方?是客店吗?我有钱。我有积蓄,总共一百零九法郎零十五苏,是我在苦役场干了十九年活挣的。我付钱。这有什么关系?我有钱。我累极了。”
主教非常平静地听完,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恐惧或者惊讶。主教像招待贵客,加了一双碗筷,挪出位置让冉阿让吃饭。主教及两名女人热情地招待他,尊称他为“先生”,与他共进晚餐,还给铺带有床单的舒适的床。他们享受完全一样的待遇,毫无区别。
他每次说“先生”这个词,声音总是又和蔼又严肃,就像好伙伴之间在说话。冉阿让听了总是喜形于色。称一名苦役犯为“先生”,就等于给梅杜萨之筏的遇难者一杯水。蒙受耻辱的人渴望得到尊重。
冉阿让在米里哀主教这里遇到的一切与他19年以前的经历,他刻在骨子里的认知有天壤之别。他不再是恶人,而是“兄弟”、家人、先生。米里哀主教向他敞开了一扇他未曾见过,却一直存在于心中的潜意识中的爱,唤醒了他的良知,引领他走向通往善良、尊重、正直的艰辛而美好的路——希望之路。
【阅读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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