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鸡叫,把我拉入了好久之前的回忆。
小时候住在农村里,几乎家家户户养鸡鸭。那么一大群禽兽里,最讨厌的莫过于大公鸡。因为它们总是准时准点打鸣,夏天还好,一到冬天,在你睡得正香的时候,毫没眼色的扯着嗓子吼起来。不过,当那股愤怒冷静下来后就会知道,怪公鸡纯粹就是迁怒。因为不管有没有公鸡这个生物的提醒,老妈冰冷的大手也会准时掀开我们的被窝。
我们从来就不知道老妈是多久起床的,因为每次我们睡眼朦胧的被她叫醒的时候,她都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模样。她把头发服服帖帖的梳在脑后,身上穿着的围裙都已经沾染了一些灰。一双肉乎乎的大手冻得通红,每当我们赖床不起的时候,她便伸出她的手,冰的我们一个激灵,立马“神清气爽”的从床上跳起来。
不情不愿的梳洗完毕,来到灶屋就会发现爸爸已经在小板凳上坐着吃饭了。爸爸做工的地方离家有一些距离,那时候坐车上班是个奢侈的事情,于是爸爸和他的工友们总是约好了——趁着天黑,早点出发。
如果不出意外,早餐总是简简单单的一碗稀饭,一个鸡蛋。而爸爸的待遇要比我们好些,他还有牛奶。小的时候,牛奶也是个稀罕玩意。我们毫不掩饰的盯着爸爸的牛奶,老妈一个眼神瞪过来,我们连埋头吃饭。不过,没过一会,我们面前就会多出一小杯牛奶,那是爸爸强硬分给我们的,这样的景象持续了好多年。
吃完饭后,外面的天已经灰蒙蒙的亮了。天空从乌黑变成这个样子用了好几个小时,而从这个样子到天明可就是眨眼的事情。妈妈催促着我们快点收拾东西出门,而且同班的小伙伴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了。这些同班的伙伴们大部分是在比较远的地方赶来,他们手中的火把等我们等到已经熄灭了,可是我们不是作业找不到,就是笔找不到了,好一阵兵荒马乱。等到最后磨磨蹭蹭出了门,外面已经大天亮,那条安静了一晚上的路上就像下过雨后森林,人就像蘑菇一样冒出来,又多又吵。
又一声鸡叫,将我的思绪带了回来。同样的鸡叫声,却不是同一只鸡;而听鸡叫的人,也终究不是当年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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